天光彻底大亮，驱散了湘西群山间最后一丝夜色与雾气。碧游村方向的喧嚣也渐渐平息下去，只偶尔传来几声零星的呼喝和车辆引擎的轰鸣——那是哪都通公司在进行最后的清扫、控制现场和转运相关人员。
距离碧游村数里外的一处相对平坦的山谷空地，成了临时的指挥和休整营地。几顶迷彩帐篷已经支起，外围有公司的行动队员警戒。空气中飘散着消毒水、草药和简单早餐的味道。
最大的那顶帐篷里，气氛依旧凝重。陈朵和马仙洪分别躺在两张简易的行军床上，身上连接着便携式的生命监测仪器。陈朵的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平稳，皮肤上那些骇人的墨绿色纹路已经消退大半，只剩下极淡的痕迹。马仙洪则还处于昏迷中，眉头紧锁，仿佛在梦中还在进行着他那疯狂的研究。
孙瑞坐在陈朵床边的一张折叠凳上，脸色比陈朵好不了多少，但眼神专注，右手轻轻搭在陈朵的手腕上，指尖泛着微弱的翠绿色光芒，持续输送着温和的生命之力，巩固着昨晚那场惊险“手术”的成果，同时更深层次地探查着陈朵体内原始蛊毒的详细情况。
廖忠像个门神一样守在帐篷门口，寸步不离，布满血丝的眼睛一会儿看看陈朵，一会儿看看孙瑞，双手紧张地握在一起。胡一菲靠在外面的一个物资箱上打盹，她身上也带着伤，但精神头还好，只是右手的绷带又渗出了一点血迹。张楚岚和冯宝宝则被王铭打发去帮忙清点和整理从碧游村带出来的一些可能有用的资料和物品。
王铭站在帐篷外不远处，手里拿着那块已经彻底沉寂、看起来像块普通黑曜石的“圣钥胚体”，对着初升的太阳看了片刻，然后将其收进口袋。他走到正在临时通讯设备前忙碌的徐四身边。
“情况怎么样？”
徐四抹了把脸，眼睛里也有熬夜的红血丝，但神情振奋：“基本控制住了。碧游村大部分被蛊惑控制的村民已经初步安抚下来，正在分批甄别和转移。黑日教在村里的残余势力被一网打尽，抓了二十几个，死了几个顽抗的。可惜，没找到黑日教更高层的踪迹，那个被你们废掉的教主嘴很硬，而且记忆似乎被下了禁制，强行读取可能会自毁。”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从初步审讯和搜查到的资料看，碧游村确实是黑日教一个重要的实验和材料供应点，但不是唯一一个，也不是总部。他们的触角比我们想象的要广。还有那个马仙洪……技术宅疯子一个，但他的‘修身炉’理念和一些研究数据，上面很重视，已经派了专家组在路上了。”
王铭点点头，对此并不意外。黑日教这种传承古老、行事诡秘的组织，不可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他更关心的是陈朵和马仙洪能提供的信息。
“陈朵的失控原因查清了吗？”
提到这个，徐四脸色沉了沉：“廖忠初步汇报了。他们原本是追踪另一起涉及黑日教的失踪案线索，意外发现了碧游村的异常，潜入调查时被发现了。陈朵体内的原始蛊毒似乎对碧游村深处，特别是修身炉散发的那种混合了地脉杂气和生灵怨念的能量有极强的排斥和……渴望？具体原因还不清楚，可能与她蛊毒的来源或者黑日教对她做过什么有关。一接触那种环境，蛊毒就彻底暴走了，连廖忠给的镇定剂都没用。”
“她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吗？”
“没有这么严重过。公司对她的监控和治疗一直很严格，蛊毒虽然无法根除，但基本是稳定的。”徐四摇头，“这次像是……被特意‘引爆’的。”
王铭眼神微动，想到了那块黑色晶体和修身炉炉心被束缚的地只残魂。黑日教在收集各种特殊的“存在”和能量，陈朵这种独一无二的“蛊身圣童”，会不会也是他们的目标之一？或者说，他们试图用碧游村的环境和修身炉的力量，来“刺激”或“催化”陈朵体内的蛊毒，以达到某种目的？
这时，帐篷里传来孙瑞略带疲惫但清晰的声音：“王铭，廖先生，你们可以进来了。”
王铭和廖忠立刻走进帐篷。徐四也跟了进来。
孙瑞收回手，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但眼神明亮：“陈朵体内蛊毒的暴走状态已经基本平复，核心的侵蚀也被我暂时‘冻结’和隔离了。但是……”她语气转为严肃，“我发现她的蛊毒深处，有一个非常隐秘、非常古老的‘印记’，或者说‘引信’。这个印记与碧游村深处，特别是那个修身炉的能量频率，有某种共振关联。我怀疑，昨晚她的失控，不是偶然，而是被这个印记远程‘激活’了。”
“印记？！”廖忠声音都变了调，“怎么可能！公司对她的检查和监控是最高级别的！什么能在她体内留下印记而不被发现？”
“这个印记的层级很高，而且与原始蛊毒本身几乎融为一体，常规手段很难察觉。”孙瑞解释道，“我的女娲血脉对生命本源和异常附着物有特殊的感知力，再加上这次蛊毒暴动，印记也活跃起来，才被我捕捉到一丝痕迹。它……很阴毒，像是某种触发式的诅咒或者坐标。”
王铭走上前，看向陈朵安睡的侧脸：“能清除吗？”
孙瑞沉吟了一下：“很难。印记与蛊毒核心纠缠太深，强行清除可能会伤及她的根本，甚至再次引发蛊毒全面反噬。需要非常精细的操作和强大的净化力量，而且……可能需要先弄清楚这个印记的来源和具体作用，才能找到最安全的方法。我目前的实力，只能暂时压制它，让它重新沉寂。”
廖忠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嘎嘎响：“黑日教……一定是他们！这群杂碎！”
“冷静点，老廖。”徐四拍拍他肩膀，“至少现在陈朵暂时安全了，而且我们知道了这个隐患。孙姑娘，这个印记，除了引发蛊毒暴走，还有其他作用吗？比如追踪、控制之类的？”
“我感知得还不完全清楚，”孙瑞摇头，“但它给我的感觉很不好，除了引爆，可能还有……‘标记’和‘引导’的意味。就像是在一个特殊物品上贴了标签，告诉某些存在‘在这里’。”
帐篷里一时陷入了沉默。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陈朵就像是一个活体信标，随时可能被黑日教或者其他觊觎原始蛊毒的存在定位甚至利用。
“看来，陈朵必须留在我们视线范围内，并且尽快想办法解决这个印记。”王铭做出了决定，“孙瑞，治疗和压制陈朵的任务，恐怕要持续一段时间，你能承受吗？”
孙瑞坚定地点头：“我可以。这也是我能力成长的一部分。而且……陈朵她，不应该承受这样的命运。”她看向陈朵的目光充满了怜惜。
王铭又看向另一边昏迷的马仙洪：“这个人呢？什么时候能醒？”
旁边一个公司的医疗人员回答：“他主要是精神受创和体力透支，身体伤势不重。注射了镇定和营养剂，估计再有几个小时就能苏醒。不过……他醒来后精神状况可能不太稳定。”
“看好他。”王铭对徐四说，“他脑子里关于修身炉、黑日教、还有‘源’与‘钥匙’的知识，非常重要。等他醒了，我要第一个问他。”
“没问题，专家组来之前，他就交给你审。”徐四爽快答应。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营地进入了相对平稳的休整期。胡一菲被秦羽墨押着去重新处理伤口并强制休息。张楚岚和冯宝宝整理完了物资，也找了地方打坐恢复。孙瑞在短暂调息后，继续守在陈朵床边，一边巩固治疗，一边尝试更深入地理解那个隐秘的印记。
王铭则独自走到营地边缘，靠着一棵树坐下，闭目养神。他的意识沉入轮回归来的浩瀚记忆与收藏中，快速翻阅着与“原始蛊”、“生命印记”、“上古诅咒”、“空间信标”等相关的信息碎片，试图找到可以借鉴或破解的思路。
日头渐渐升高。大约上午十点左右，马仙洪的帐篷里传来了动静。
王铭睁开眼，走了过去。徐四和两个负责看守的行动队员也跟了进去。
马仙洪已经醒了，正靠坐在行军床上，眼神有些茫然和空洞，看着帐篷顶。他的眼镜不知道掉哪里去了，此刻看起来少了些偏执天才的锐气，多了几分落魄和疲惫。听到有人进来，他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王铭身上时，瞳孔微微一缩，似乎认出了这个昨晚轻易制服他、剥离了炉心地只残魂的可怕存在。
“醒了？”王铭拉过一张凳子，在他对面坐下，语气平淡，“感觉怎么样？”
马仙洪沉默了几秒，声音干涩嘶哑：“炉子……怎么样了？”
“停了，核心被你折磨的那玩意儿，我放了。”王铭直截了当。
马仙洪身体微微一震，脸上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神色，像是解脱，又像是失落，最后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放了……也好。它……太痛苦了。”
“你知道它痛苦，还用它当动力源？”徐四忍不住插话，语气带着谴责。
马仙洪看了徐四一眼，眼神恢复了点那种研究者特有的冷静和偏执：“痛苦是代价。为了验证理论，达成目标，必要的牺牲是可以接受的。地只残魂是最好的稳定器和能量放大器，没有它，修身炉的很多功能无法实现。”
“你的目标？补全你自己？还是创造新人类？”王铭问。
马仙洪猛地看向王铭，眼神锐利起来：“你……读取了我的记忆？”
“一部分。”王铭没有否认，“你对自身‘残缺’的执念，还有对‘完美造物’的追求，很清晰。黑日教给了你什么承诺？帮你补全？还是给你‘钥匙’？”
提到黑日教和“钥匙”，马仙洪的表情阴沉下去，带着厌恶和一丝后怕：“一群故弄玄虚的疯子。他们确实提供了一些上古的技术思路和……特殊的‘材料’，但也一直在试图影响和扭曲我的研究方向，想把修身炉改造成他们寻找‘钥匙’的工具。我们只是互相利用。至于补全我自己……”他自嘲地笑了笑，“现在看来，或许从一开始，我的方向就错了。炉子造得再完美，核心的动力却是一个不断哀嚎的痛苦灵魂……这样的‘完美’，本身就不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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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因为修身炉的被毁和地只残魂的解脱，产生了一些反思。
“说说你知道的，关于黑日教，关于‘源’和‘钥匙’。”王铭转入正题。
马仙洪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道：“黑日教很古老，内部派系似乎也不少。跟我接触的这一支，领头的是个戴青铜面具的家伙，自称‘蚀日尊者’，但我觉得他也不是最高层。他们崇拜所谓的‘永恒黑暗之源’，认为现世是虚妄的牢笼，只有找到真正的‘钥匙’，打开通往‘源’的门，才能获得超脱和永恒。”
“他们寻找‘钥匙’的方式很杂，也很邪门。制造各种‘胚体’来感应（比如你们拿到的那块黑石头），寻找特殊的‘载体’（比如那个蛊身圣童），甚至想通过改造生命和灵魂（修身炉的另一个研究方向）来创造‘钥匙’。他们似乎有一套自己的检测和判断标准，但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
“碧游村是他们重要的‘培养皿’和‘试验场’之一。他们在这里收集地脉杂气、生灵怨念、还有各种有灵性生物的‘灵蕴’，一方面供给修身炉和我做研究，另一方面似乎在培育和温养什么东西……可能和‘钥匙’有关，但更具体的，他们没让我接触核心。”
王铭静静听着，将这些信息与之前掌握的情报互相印证。黑日教的行为模式越发清晰：广撒网，多敛鱼，择优而从之。他们利用各种手段寻找和制造“钥匙”，不在乎过程多么邪恶，只追求结果。
“除了碧游村，你还知道他们其他的据点或者活动区域吗？”徐四追问。
马仙洪摇摇头：“他们很谨慎。和我联系都是单线的，而且每次来的都不是固定的人。不过……我隐约听他们提起过‘北边雪山’、‘西南古洞’、‘东海遗迹’之类的字眼，可能和他们其他的‘培养皿’或者探索目标有关。还有……”他顿了顿，“他们似乎对各大传承悠久的异人门派和家族，尤其是那些拥有独特力量或者古老遗物的，非常感兴趣，一直在通过各种方式渗透和调查。”
这个消息让徐四眉头紧锁。如果黑日教的触角真的伸得这么广，那事情就比预想的还要麻烦。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一个行动队员跑进来报告：“徐总，王先生，那个昏迷的女孩醒了！”
王铭和徐四对视一眼，立刻起身。马仙洪也挣扎着想下床，被行动队员按住。
“带他一起吧，或许有用。”王铭看了一眼马仙洪。
众人来到陈朵所在的帐篷。陈朵果然已经醒了，正半靠在床头，孙瑞坐在旁边，手里端着一杯温水，小心地喂她喝。陈朵的眼神还有些迷茫和怯生生，像只受惊的小鹿，完全没有了昨晚那恐怖暴虐的样子。她身上的监测仪器已经撤掉了大部分，只有手腕上还留着一个生命体征监测环。
看到廖忠和王铭等人进来，陈朵身体微微一僵，下意识地往孙瑞身后缩了缩，看向廖忠的眼神充满了不安和……愧疚？
“陈朵，感觉怎么样？”廖忠尽量放柔声音，走到床边。
陈朵低着头，手指绞着毯子边缘，声音细若蚊蚋：“廖叔……对不起……我又……闯祸了……伤到你了吗？”
廖忠眼眶一红，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没事！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上还疼吗？”
陈朵轻轻摇头：“不疼了……暖暖的……”她看了一眼孙瑞，“是……这个姐姐……帮我的……”
孙瑞温柔地笑了笑，握住她的手：“你没事就好。我叫孙瑞。”
陈朵看了看孙瑞，又看了看廖忠和王铭，眼中依旧带着困惑和不安，但少了许多戒备。她似乎不太明白昨晚具体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很痛苦，然后有一股温暖的力量帮助了她，再醒来就在这里了。
王铭仔细观察着陈朵的神情和状态，确认她此刻的神智是清醒且稳定的。他示意马仙洪上前。
马仙洪被带到床边，他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仔细打量着陈朵，眼神中露出研究者特有的审视和兴趣：“这就是‘蛊身圣童’？完美的共生型原始蛊载体……不可思议，暴走成那样，竟然能被强行稳定下来……”他看向孙瑞的目光充满了惊叹。
陈朵被马仙洪看得有些不自在，往孙瑞身边又靠了靠。
“马仙洪，你看看她体内，有没有你熟悉的东西？比如……黑日教留下的手法痕迹？”王铭直接问道。
马仙洪闻言，收敛了研究者的神色，表情严肃起来。他伸出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指尖泛起一层淡淡的、奇特的银白色光芒——这是他自身修炼的一种用于精密探查的炁。他小心翼翼地将手指虚点在陈朵额头前，闭目感知。
帐篷里安静下来，只有仪器轻微的滴答声。
片刻后，马仙洪收回手，脸色变得很难看，甚至带着一丝惊怒：“没错！是‘蚀魂引’！黑日教最高级别的追踪和引爆印记之一！他们……他们竟然在她身上种了这个！这帮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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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魂引？”廖忠急问，“具体是什么？能解吗？”
“是一种非常古老的诅咒与印记结合体。”马仙洪快速解释道，“它本身不具直接杀伤力，但会像寄生虫一样潜伏在宿主灵魂深处，与宿主的某种强烈‘特质’（比如陈朵的蛊毒）深度绑定。一旦被特定的能量频率或者咒语激活，就能引爆宿主的特质，使其暴走失控，同时也会像黑夜里的灯塔一样，向施术者持续发送宿主的位置和状态信息！而且……这印记极难清除，因为它已经成了宿主特质的一部分，强行剥离，很可能导致特质彻底崩溃，宿主死亡！”
廖忠听得脸色惨白，身体晃了晃。孙瑞也握紧了陈朵的手，脸色凝重。
王铭却看向马仙洪：“你说得这么清楚，有办法吗？”
马仙洪沉默了一下，看向孙瑞：“常规方法几乎不可能。但是……这位姑娘的力量很特殊，她对生命本质的理解和操控，超出了我的认知。或许……她能找到一种‘转化’或者‘共生净化’的方法，在不剥离印记的前提下，改变它的性质，或者……将它从‘引信’变成‘护符’？”他自己说着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这需要极其精微的控制和对生命规则本质的深刻理解，我只是提出一个理论上的可能……”
孙瑞眼中却亮起光芒：“转化？共生净化？……”她陷入沉思，似乎在消化这个思路。
王铭拍了拍廖忠的肩膀：“至少现在我们知道了问题所在，也有了方向。孙瑞会继续帮助陈朵。当务之急，是尽快将陈朵转移到更安全、设备更齐全的地方，进行全面的检查和制定后续方案。马仙洪，你也需要配合，提供你所知道的关于‘蚀魂引’和黑日教手法的一切细节。”
马仙洪这次没有抗拒，点了点头。修身炉被毁，地只残魂解脱，似乎也让他从某种偏执中清醒了一些，加上黑日教在陈朵身上做的手脚也触及了他的某种底线（或许是研究者的尊严？），他表现出了合作的意愿。
营地再次忙碌起来。转移的计划被迅速制定。而孙瑞，则拉着马仙洪，开始详细探讨关于“蚀魂引”和生命转化的可能性，眼神中充满了专注和挑战的光芒。
王铭走出帐篷，看着远处苍翠的群山和逐渐散开的云霭。碧游村事件暂告段落，但留下的线索和挑战却更多了。陈朵的救赎之路，黑日教的庞大阴影，对“源”与“钥匙”的追寻……一条条线交织延伸，通往更加未知和波澜壮阔的前方。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感受着朝阳带来的暖意。退休生活似乎越来越远，但守护这些鲜活的生命和这份来之不易的“日常”，或许，就是他选择在此界定居的意义之一吧。
“王铭！”诸葛大力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一丝兴奋和急切，“龙虎山和公司总部那边有重要消息传过来，关于‘钥匙’的新线索，还有……阿茶前辈好像也联系你了！”
王铭眼神一凝。新的波澜，已经掀起了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