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琳那御姐的狂笑声在房间里回荡,带着一种劫后馀生的得意。
“我赢了!哈哈哈哈!”她象个孩子一样在床上蹦跳了几下,神采飞扬。
苏辞靠在床头,看着她那副兴高采烈的样子,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见苏辞没有立刻回应,姜若琳挑了挑眉。
“恩?”
她停下动作,俯下身,双手撑在苏辞身体两侧的床面上(保持半臂距离),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怎么?姐夫,想耍赖?”
她的脸凑得不算过近,眼中闪铄着胜利者的光芒。
“我可是把我最珍视的收藏品都赌上了,你现在想反悔?”
她直起身,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苏辞,仿佛在审视自己的战利品。
“那让我来想个好玩的惩罚。”她原地踱了两步,赤脚踩在地毯上。
忽然,她眼睛一亮,转身走向房间一角的书桌。
苏辞看着她的背影,心里那种不妙的预感又升了起来。
只听“唰”的轻响,姜若琳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精致的信纸和一支笔。
“嘿嘿,口说无凭,我们立字为据。”姜若琳转过身,脸上是计划得逞的笑容,“输了的人,要无条件答应赢家一个不违背原则和道义的要求,并签字确认!”
苏辞看着那纸笔,松了口气,随即又觉得好笑:“玩这么大?”
“坐下。”姜若琳将纸笔拍在床头柜上,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啊这!”
“快点,输了就要认罚。不许耍赖哦!”
“好吧。”苏辞挪过去。
姜若琳满意地笑了,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看着他:“现在,要叫我‘赢家大人’。”
苏辞把脸偏向一边,声音闷闷地传来:“……赢家大人。”
“听不见!大声点!”
“……赢家大人。”他提高了音量,带着明显的无奈。
“嘿嘿,乖。”姜若琳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你今天可让我绞尽脑汁才赢,你说……该怎么补偿我的精神损失?”
苏辞没有接话。
“赢家问你话呢!”姜若琳催促,气势更盛。
苏辞能感觉到,她有点过于沉浸在这种“胜利者”的角色里了。
“够了。”
他觉得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就在姜若琳打算继续“乘胜追击”、洋洋洒洒在纸上写下一长串要求时——
苏辞动了。
他的动作干脆利落,伸手一抽,直接将姜若琳手中的笔和纸夺了过来。
“啊!”姜若琳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因为惯性向前倾了一下,慌忙扶住床头才站稳。
不等她反应过来,苏辞已经快速扫了一眼空白的信纸,然后好整以暇地看向她。
“你干什么?!”姜若琳又惊又气地抬头。
对上的,是一双恢复了清明、带着些许戏谑的眸子。
苏辞晃了晃手中的纸笔,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不容置疑:“惩罚?可以。不过规则得改改。”
“干嘛!你想怎样?”姜若琳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弄得有些慌。
苏辞不急不缓地说:“最后那局,你耍了小聪明吧?虽然动作很隐蔽,但我早发现了。所以,这个赌约的最终解释权,是不是该重新商榷一下?”
他的声音平静,却让姜若琳瞬间语塞,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一层薄红。她原本因气恼而瞪大的眼睛,此刻闪铄不定,气势一下子弱了下去。
“你……你胡说!我哪有!”她试图争辩,但底气明显不足。
苏辞嘴角微勾,将纸笔放回床头柜:“是吗?那要不,我们再来一次。”
姜若琳:“你耍赖。”
她彻底噎住了,张了张嘴,却找不到反驳的话。
小心思被当面戳穿,羞恼和尴尬交织。
苏辞看着她红一阵白一阵的脸色,见好就收。
“玩闹要有底线,耍小聪明可不算真赢。”苏辞语气平和地提醒,“这次就当给你个教训,下次再这样,赌约可就作数了。”
姜若琳脸上的窘迫更甚,却忽然破功笑了出来,眼睛弯弯的:“知道啦知道啦!算你厉害!”
她扬起下巴,依旧带着不服输的模样,却没再纠缠惩罚的事。
苏辞摇摇头,看来这丫头是真没把这点“教训”放在心上。
他好象……不小心戳穿了她虚张声势的把戏内核。
这场荒唐的赌约闹剧,最终在姜若琳“计谋败露”后满脸通红、又羞又恼却无从发作的瞪视中,草草收场。
……
第二天清晨。
苏辞醒来的时候,感觉整个人昏昏沉沉。
头重脚轻,喉咙干涩发痛。他抬手摸了摸额头,一片滚烫。
发烧了。也是,昨晚情绪起伏折腾半天,后来又没休息好。
苏辞挣扎着起身,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得找点药,或者看看医生。
他想起,别墅里似乎有一位常驻的家庭医生,他的三姐,姜晚歌。
强撑着换好衣服,他朝着别墅另一侧的小型诊疗室走去。
诊疗室的门是磨砂玻璃的,透着洁净专业的感觉。
苏辞推开门,有些模糊的视线看到,一个穿着白色医师制服的身影正背对着他,在药剂架前查看什么。那身影挺拔,动作一丝不苟。
听到开门声,那个身影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转过身。
一张和妻主姜琉璃极为相似、却更显温润知性的脸,映入苏辞眼帘。她戴着一副无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沉静而敏锐,快速在苏辞脸上扫过,随即嘴角勾起一抹职业化的、带着了然意味的浅浅弧度。
“小苏?”她的声音平稳温和,“你脸色看起来很差,是哪里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