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越的身影在王庭传送阵的光芒中彻底消失的那一刻，系统的提示音如同晨钟暮鼓，在所有玩家的意识深处轰然响起。
公告连续播报了三次。
每一次，都在玩家群体中掀起更大的波澜。
在距离王庭三千公里外的“风暴要塞”，人类帝国的前线指挥所里，一个穿着金色铠甲的中年将军猛地从战略沙盘前抬起头。
“屠龙者？城市英雄？”他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王庭那边……竟然真的守住了？”
他身边的副官迅速调出情报：“将军，根据前线侦察兵的报告，王庭确实击退了兽潮主力，比蒙巨兽确认死亡。但具体战斗细节……暂时无法获取。”
将军沉默了几秒，然后缓缓吐出一口气：“把这个林越的资料，提到最高优先级。派人去王庭，接触他。如果可能……招揽。”
“是！”
在精灵王都“永歌森林”，翡翠宫殿的深处，一位有着银白色长发的高等精灵睁开了闭目冥想的双眼。她的瞳孔是纯粹的翡翠色，眼底倒映着系统公告的文字。
“无职者……”她轻声自语，声音如同风拂过树叶，“竟然能获得系统授予的唯一称号。有趣。”
她抬起纤细的手指，在空中虚点。一个光幕浮现，上面显示着林越在王庭战斗的模糊影像——那是观星塔记录的最后画面，林越冲向比蒙巨兽的瞬间。
“通知外务大臣。”精灵女王说，“准备一份正式的外交文书，邀请这位‘屠龙者’访问永歌森林。以……我个人的名义。”
在深渊最底层的某个位面，一座由白骨和腐肉堆砌的宫殿里，一个隐藏在阴影中的存在发出了低沉的笑声。
“屠龙者……城市英雄……”那笑声中充满了扭曲的愉悦，“多么耀眼的称号啊。这样的灵魂，如果染上绝望的颜色，一定会更加美味吧？”
宫殿下方，无数畸变的怪物匍匐在地，发出敬畏的呜咽。
“传令下去。”阴影中的存在说，“找到他。观察他。然后……在他最辉煌的时刻，毁掉他。”
而在王庭，公告响起的瞬间，整座城市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然后，是火山喷发般的欢呼。
“林越大人！是林越大人！”一个年轻的法师学徒激动地跳起来，手中的法术书差点掉在地上。
“屠龙者！城市英雄！两个唯一称号！”酒馆里，一个满脸疤痕的老战士狠狠灌下一大杯麦酒，眼眶发红，“老子打了三十年仗，连个稀有称号都没混上……这小子，真他娘的牛逼！”
中央广场上，正在举行庆功演讲的大奥术师停下了话语。他抬头看向天空，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传送阵的光芒余晖。
“英雄已经离去。”大奥术师的声音通过扩音魔法传遍广场，“但他的功绩，将永远铭刻在这座城市的历史中！”
人群爆发出更热烈的欢呼。
“林越！林越！林越！”
呼喊声如同海啸，一波接着一波，几乎要掀翻广场周围的建筑。
此时的林越，正站在熔炉堡传送大厅的平台上。
系统的提示音在他耳边响起时，他微微愣了一下。
很实用的加成。
特别是“城市英雄”称号，能省去很多麻烦——之前他在王庭购买物资时，虽然有大奥术师的担保，但价格依然不菲。有了这个折扣，以后的资源收集会轻松很多。
“林越大人？”格罗姆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年轻的矮人锻造师正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您刚才……身上在发光！”
林越低头看了看自己。确实，两个称号激活的瞬间，他的身体表面浮现出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虽然很快消散了，但还是被细心的格罗姆捕捉到了。
“没什么。”林越摇摇头，“走吧，铜须将军在等我们。”
三人走出传送大厅。
熔炉堡的天空永远是暗红色的。巨大的火山口在城市后方喷吐着浓烟，将云层染成铁锈般的颜色。空气中弥漫着硫磺和金属的气息，远处传来连绵不绝的锻造敲击声——这是矮人都市永恒的背景音。
铜须将军果然已经在外面等候了。
老矮人今天穿着正式的戎装：一套深黑色的符文重甲，肩甲雕刻成咆哮的熊头，胸前挂满了各种勋章。他身后跟着十名亲卫，每个都装备精良，等级在lv35以上。
“林越小友！”铜须大笑着迎上来，重重拍了拍林越的肩膀——这老矮人的手劲一如既往的大，“恭喜！全服公告！两个唯一称号！你现在可是名人了！”
林越微微点头：“将军，永恒之火的情况如何？”
铜须的笑容收敛了一些：“不太妙。边走边说。”
一行人沿着熔岩大道向军械库方向走去。
路上，铜须简要说明了情况：“永恒之火的能量输出在过去一周下降了15，地心熔炉的温度也在持续降低。锻造宗师们尝试了各种稳定方法，效果都不理想。”
“更麻烦的是，我们在地心深处发现了黑星教会的活动痕迹。”铜须压低声音，“他们似乎在建造某种……祭坛。”
“祭坛？”林越眉头一皱。
“对。具体的影像资料在军械库，等会儿你可以看。”铜须说，“目前的情况是，我们派出的侦察小队都没能深入核心区域——那里的腐化结界太强了，普通士兵靠近就会失去理智。”
“需要我做什么？”
“两件事。”铜须伸出两根粗短的手指，“第一，以‘特聘锻造顾问’的身份进入军械库，帮忙稳定生产。永恒之火能量下降，导致很多高端装备无法锻造，前线压力很大。”
“第二，找机会深入地心，调查黑星教会的祭坛，如果有能力……摧毁它。”
林越沉默了几秒：“我一个人？”
“我们会给你提供支援。”铜须说，“但说实话，地心深处的环境太恶劣了，温度超过一千度，压力是地面的三百倍，还有腐化能量侵蚀。能在那地方作战的，整个熔炉堡不超过五个人——而他们都有各自的防区，抽不开身。”
“明白了。”林越点头，“我需要详细的资料和权限。”
“已经准备好了。”铜须说，“另外，我给你安排了两个助手——都是军械库的老人，值得信任。”
正说着，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军械库大门前。
这是一座完全由钢铁建造的巨型堡垒，高四十米，占地面积堪比小型城堡。堡垒表面布满了射击孔和魔法炮台，护城河里流淌的不是水，而是高温熔岩。
通过三道厚重的精钢闸门和严密的身份核查后，众人进入堡垒内部。
内部空间比外面看起来更加巨大。高耸的穹顶下，是一排排延伸到视线尽头的武器架，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装备。数百名矮人工匠和学徒在忙碌着，锻造声、淬火声、魔法附魔的嗡鸣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灼烧和油脂混合的气味。
“这里每天能产出五百套标准盔甲，两百柄魔法武器。”铜须自豪地介绍，“是北方最大的军械生产基地。”
格罗姆看得眼睛发直——对于一个锻造师来说，这里简直是天堂。
铜须带着他们穿过主仓库，进入一条隐蔽的走廊。走廊尽头是一间办公室，门上刻着复杂的防御符文。
“这是我的私人办公室，绝对安全。”铜须推开门，“进来吧。”
办公室布置得很简朴：一张巨大的钢铁办公桌，几把椅子，一个装满文件的书架。墙角立着一个武器架，上面放着几件看起来很古老的装备。
铜须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密封的文件袋：“这是地心祭坛的影像资料，你看完就明白情况有多糟了。”
林越接过文件袋，拆开。
里面是几张魔法影像。画面模糊，但能辨认出一个巨大的黑曜石祭坛，表面刻满了扭曲的符文。祭坛周围有几十个人影在忙碌，从轮廓看，大部分是人类和矮人，但也有少量形态扭曲的腐化生物。
其中一张影像的边缘，捕捉到了一个穿着军械库制服的矮人。
“这个人是运输队长‘硬石’。”铜须指着那个矮人，“三天前，他在一次‘意外’中死了。尸体被发现时，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
“灭口。”林越说。
“对。”铜须脸色难看，“更糟的是，我们怀疑军械库内部有黑星教会的内应。但没证据，不敢轻举妄动。”
林越放下影像资料：“所以你需要我暗中调查？”
“一方面。”铜须说，“另一方面，我也确实需要你帮忙稳定生产。永恒之火能量下降，很多锻造工序的温度不够，成品率大幅降低。”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铜须说。
门开了，走进来两个人。
左边是一个年轻的矮人女性，看起来二十多岁，齐耳的棕色短发，穿着合身的工匠皮甲，腰间挂着工具袋和一把短柄战锤。她有一双灵动的蓝眼睛，眼神中透着精明和干练。
右边则是一个机械构造体。它大约两米高，躯干和四肢由黄铜色的金属构成，表面刻满了精细的符文线条。它的“头部”是一个半球形的透明水晶罩，里面悬浮着一团淡蓝色的光球。
“介绍一下。”火钻，军械库的首席质检官，lv33的传奇工匠。‘铁砧七号’，军械库的物资管理ai。”
莉娜向林越行了个标准的工匠礼：“林越大人，久仰大名。您在王庭的事迹已经传遍整个锻造界了。”
她的声音清脆，带着矮人女性少见的柔和。
铁砧七号发出平稳的电子音：“识别：林越，人类，传奇职业者，协会认证荣誉顾问。权限等级：临时s级。欢迎来到熔炉堡军械库。”
“莉娜熟悉军械库的所有生产环节和人员情况。”铜须说，“铁砧七号掌握着所有物资数据。他们会协助你的工作。”
林越打量了两人一番：“合作愉快。”
“那么，现在就去熟悉环境？”莉娜问，“正好有一批新到的能量水晶需要检验，您可以借此了解一下质检流程。”
“可以。”
“我也要去！”格罗姆急忙说。
铜须笑了：“去吧去吧。艾丽娅小姐，我给你安排了一个临时的医疗站，就在军械库旁边。熔炉堡的气候对精灵来说可能有些……燥热，如果感觉不适随时告诉我。”
“谢谢将军。”艾丽娅礼貌地点头。
一行人离开了办公室。
莉娜带着他们穿过几条内部通道，来到一个巨大的质检车间。车间里摆放着十几台复杂的魔法仪器，几十个矮人质检员正在忙碌。
“这里是初级质检区。”莉娜边走边介绍，“所有原材料进入军械库前，都要在这里进行初步检测。”
她走到一台仪器前，上面放着一托盘淡紫色的水晶碎片。
“这批水晶是从第三矿区新运来的，纯度标称92。”一块碎片，“但实际检测只有87，差了五个百分点。”
仪器屏幕显示出复杂的能量波动图。
“不合格？”格罗姆问。
“看用途。”莉娜说，“如果是锻造传奇装备的核心材料，必须达到95以上。普通魔法箭矢的充能，87也勉强够用——只是能量续航会短一些。”
她调出历史记录：“问题在于，过去三个月，第三矿区水晶的平均纯度从94下降到了89。开采队报告说是矿脉枯竭，但我不太相信。”
“为什么？”林越问。
“第三矿区是熔炉堡最富集的能量水晶矿，探明储量够开采五十年。”莉娜说，“突然枯竭？除非有人提前挖空了。”
她压低声音：“更奇怪的是，纯度下降的同时，水晶的‘杂质成分’却在增加。我的仪器检测到了一种暗影能量残留，很微弱，但确实存在。”
暗影能量……黑星教会的标志之一。
“这批水晶的采购负责人是谁？”林越问。
“军需官‘石锤’。”莉娜说，“一个老油条，在军械库干了二十多年。表面上看没什么问题，但我总觉得……他最近花钱有点大手大脚。”
“能查到他的财务记录吗？”
“需要更高级的权限。”莉娜看向铁砧七号。
机械构造体的光球闪烁了一下：“石锤，军需官，工龄23年。个人消费记录：增长47。资金来源：合法工资、投资分红、亲属赠与。未发现异常。”
“亲属赠与？”
“他的表兄是‘深岩商会’的股东。”铁砧七号调出一份资料，“深岩商会主要经营地底矿产，与第三矿区有长期合作。”
林越和莉娜对视了一眼。
太巧了。
“继续调查石锤。”林越说，“但不要打草惊蛇。”
“明白。”莉娜点头。
就在这时，整个军械库突然震动了一下！
不是地震，而是某种能量脉冲。车间里的魔法仪器屏幕瞬间花屏，灯光闪烁不定。几个矮人质检员差点摔倒。
“怎么回事？”格罗姆扶住桌子。
莉娜脸色一变：“这个波动……是地心熔炉！”
她冲向车间的通讯水晶，按下紧急联络按钮：“控制中心！报告情况！”
水晶里传来嘈杂的声音和警报声：“地心熔炉能量输出骤降30！防护结界出现波动！工程组正在排查原因！”
“不是意外。”林越感受着空气中紊乱的能量流，“有人在故意干扰。”
他的话音刚落，军械库的广播系统响起：
【紧急通知：所有非战斗人员立即前往避难所。地心熔炉进入不稳定状态，预计一小时内可能发生能量泄露。重复，所有非战斗人员……】
警报声响彻整个堡垒。
莉娜咬咬牙：“我得去控制中心！林越大人，你们……”
“一起去。”林越说，“铁砧七号，带路。”
“遵命。”
机械构造体转身，朝着应急通道走去。莉娜、林越、格罗姆紧随其后。
穿过狭窄的通道，他们来到控制中心。
这是一个直径超过五十米的圆形大厅，四周墙壁上布满了魔法屏幕和操控台。二十几个矮人工程师正在忙碌，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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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中央是一个全息投影——显示着地心熔炉的三维结构图。此刻，图中代表能量流动的金色线条正在剧烈波动，多处区域变成了警告的红色。
“情况怎么样？”莉娜冲到主控台前。
一个戴着眼镜的老工程师头也不回：“糟糕！能量输出持续下降，熔炉核心温度比正常值低了400度！再这样下去，所有高温锻造工序都得停工！”
“原因呢？”
“不知道！所有传感器都显示正常，但能量就是莫名其妙地在流失！”老工程师狠狠捶了一下控制台，“就像……就像有个看不见的洞在吸收能量！”
林越盯着全息投影。他的【弱点看破】虽然主要针对生物，但对能量流动也有一定的感知能力。
在投影的深处，永恒之火的核心区域，他看到了一丝不正常的暗影——非常微弱，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但确实存在。
那暗影的形状……像是一张正在张开的嘴。
“祭坛。”林越低声说。
“什么？”莉娜转头看他。
“黑星教会的祭坛在吸收永恒之火的能量。”林越指着投影中暗影的位置，“他们在加速祭坛的建设。”
大厅里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如果永恒之火的能量被持续抽走，不仅军械库的生产会瘫痪，整个熔炉堡的地热系统都会崩溃。
“必须摧毁祭坛。”莉娜咬牙说。
“但我们没有足够的力量。”老工程师苦笑，“地心深处的腐化结界太强了，普通士兵进去就是送死。传奇强者倒是能抗住，可熔炉堡现在有几个传奇能抽调？”
他说的是事实。铜须将军要坐镇全局，其他几位传奇强者各有防区。而祭坛位于地心深处，环境恶劣，敌人主场作战，去的人少了是送死，去的人多了前线又空虚。
两难。
就在这时，控制中心的大门再次打开。
铜须将军大步走进来，身后跟着艾丽娅和四名亲卫。老矮人的脸色铁青，显然已经知道了情况。
“将军！”莉娜和其他工程师立刻行礼。
铜须摆摆手，走到全息投影前，盯着那团暗影看了几秒，然后转头看向林越：“你怎么看？”
“必须摧毁祭坛。”林越说，“而且要在它完全建成之前。”
“需要多少人？”
“我一个就够了。”
控制中心里响起一片吸气声。
老工程师瞪大眼睛：“一个人？年轻人，你知道地心深处有多危险吗？那里温度超过一千度，压力是地面的三百倍，还有腐化结界和黑星教会的守卫……”
“我知道。”林越平静地说，“但人多反而碍事。”
这不是狂妄，而是基于实力的判断。他有【火之君王】称号，对高温和火焰有绝对抗性。有【领主威压】，能削弱腐化生物。有【空间漫步】，能规避地形障碍。更重要的是，他有必须独自前往的理由——获取永恒之火的认可。
铜须盯着林越，看了足足十秒钟。
然后，老矮人缓缓点头：“好。我相信你。”
“将军！”老工程师还想说什么。
“不必多说。”铜须抬手制止，“林越小友在王庭单挑古神化身的战绩，你们都知道。如果他不行，那派一个军团去也是送死。”
他走到林越面前，从腰间解下一枚火红色的令牌：“这是‘熔炉令’，持此令可以调用熔炉堡的一切资源。你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林越接过令牌。入手温热，里面蕴含着精纯的火系能量。
“我需要详细的地心地图，祭坛的精确坐标，以及……”林越顿了顿，“三个小时的时间。”
“地图和坐标铁砧七号有。”铜须说，“三个小时……够吗？”
“够了。”林越说，“三个小时后，我会进入地心。在我回来之前，军械库尽量维持最低限度的生产，节约能量。”
“明白。”莉娜立刻开始下达指令，“所有非必要工序暂停！能量优先供应防御结界和生命维持系统！”
控制中心忙碌起来。
林越走到一旁，开始做最后的准备。
他检查了一遍装备：【暂誓】在腰间，【破碎誓言·半激活】背在身后，各种药剂和道具齐全。神性能量充足，技能状态良好。
艾丽娅走过来，递给他一个小皮袋：“里面是十支高级治疗药剂和五支能量补充剂。我特别调配的，抗高温，在地心环境也能稳定保存。”
“谢谢。”林越接过。
精灵少女看着他，银色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担忧：“请……务必小心。”
“我会的。”
格罗姆也凑过来，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一句：“林越大人，等您回来，我请您喝熔炉堡最好的火山麦酒！”
林越笑了笑：“好。”
准备工作很快完成。铁砧七号将地心地图和祭坛坐标导入林越的系统面板。那是一张极其复杂的三维地形图，标注了岩浆河、能量节点、危险区域等详细信息。祭坛的位置在地心深处一个相对稳定的“气泡”区域，距离永恒之火核心仅五公里。
“最佳路线已规划。”铁砧七号的电子音说，“预计抵达时间：47分钟。警告：路线中有17处高危险区域，建议规避。”
“不需要规避。”林越说，“直线前进。”
“确认指令。直线前进，预计抵达时间：28分钟。危险等级：极高。”
林越关掉面板。
铜须将军走过来，递给他一个金属圆盘：“紧急传送信标。遇到无法应对的危险，激活它，会把你传送回军械库。但只能用一次，而且可能被腐化结界干扰。”
“希望用不上。”林越收起圆盘。
一切就绪。
控制中心的所有人都看着他。那些矮人工程师、莉娜、格罗姆、艾丽娅、铜须将军……每个人的眼神中都包含着不同的情绪：担忧、期待、信任、希望。
林越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控制中心角落的专用传送阵。
这个传送阵直接连通地心入口，是军械库的最高机密之一。
他站上传送阵，最后看了一眼众人。
“等我消息。”
光芒亮起。
下一秒，林越的身影消失了。
控制中心陷入短暂的寂静。
然后，铜须将军低沉的声音响起：
“所有人，回到岗位。在英雄归来之前，我们要守住这座堡垒。”
“是！”
而在遥远的王庭，庆功宴的狂欢还在继续。人们举杯畅饮，歌颂着英雄的事迹，全然不知那位刚刚获得无上荣耀的“屠龙者”和“城市英雄”，已经孤身一人，踏入了比深渊更危险的地心深处。
新的战斗，即将开始。
林越睁开眼睛。
面前，是翻滚的岩浆，是灼热的风，是地心深处无边的黑暗。
他握紧了手中的战斧。
然后，向前迈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