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哭闹声、女人的背叛及对出轨者的袒护、第三者的冷嘲热讽,黄泽旭终于压不住胸腔里的那团烈火,指着张慧谩骂道:“你个贱人,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图她什么?她不就多长了一样东西吗?既然你那么喜欢,我这就割下来给你,看你以后还怎么用。”
黄泽旭正骂着,余光扫见赵凤秀缓慢的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他二话不说,上前一步就直接掐住了她的脖颈。
面对怒目圆睁的强壮男人,赵凤秀的力量显得微不足道,加上她的脑袋流了很多血,挣扎了一两分钟后,她的胳膊脱力的从男人青筋暴起的手臂上滑了下去,随后,男人松手,她的身体瘫软的倒了下去。
张慧双手捂紧嘴巴,瞪圆了两颗黑溜溜的眼珠子,紧盯着黄泽旭的一举一动大气都没敢出,生怕惹急了这个已经变得面目狰狞的男人,她也会像赵凤秀一样瘫倒在地上,失去知觉。
黄泽旭似乎很满意自己的举动,竟然还双手叉腰,看着地上的人诡异的笑了一下。
随后,又转过身来,似笑非笑的说:“别怕,我不会对你怎样。”他蹲下来摸了一下张慧已经肿起的一边脸,像哄孩子一样的语气低声说,“小宝哭了,你抱他去次卧早点睡。”
她也想睡着,希望睡着醒来后一切恢复原样,可她怎么能睡得着呢?
大约半个小时后,隔着门板,细微又 沉闷的“咚咚”声不时的从主卧传来,她看了一眼身侧已经又熟睡了的宝宝,咬了咬下嘴唇,决定还是要出去阻止黄泽旭对赵凤秀单方面的殴打,她相信她只是再一次昏迷了。
然而,她想的太简单了,也低估了黄泽旭的狠毒。
面盆里放着一个鲜血淋漓的人头,那双她再熟悉不过的眼睛刚好对准卫生间的门口,睁的老大,和她相视而望,似乎还有千言万语还未来得及说,眼神似惊恐似遗憾又似释然。
黄泽旭正举着一把鲜红的斧头像劈柴火那样,机械的挥舞着,地板上满是人体组织,甚至有些肉沫被斧头的力量带出来溅在了墙面上,一道道血痕顺着光滑的墙面向下蜿蜒,最终汇聚在地面上大片大片的红色里,又淅淅沥沥从下水道流走。
这是张慧昏倒前看见赵凤秀的最后一个画面。
蒋乐乐叙述到这里,合上手里的审讯记录本,抬头扫过围坐在办公桌边的于斌,队长,还有白灵,补充道:“据我审讯时的观察,张慧应该没有撒谎,而且我们回来后,是她第一时间主动要求坦白的,所以我认为她应该算不上帮凶,顶多知情不报。”
于斌怔怔的,有些失神。
白灵一个叹气接着一个叹气,紧咬牙关双拳握紧,似乎如果黄泽旭在这的话,她恨不得立马冲过去活剥了皮,拿去喂狗。
陈宇沉默了一会儿,回过神来,冷静的问:“张慧为什么第一时间没来报案?我们第一次去她家时她也没说这些。”
“我当时也这么问她了。”蒋乐乐说,“据张慧交代,等她醒来时,已经是凌晨5点左右,她在客厅看见了黄泽旭,旁边有一个打开了的小行李箱,黄泽旭正在从冰箱冷冻层内将什么东西拿出来,又放入了行李箱里内,她悄悄走近一看,原来是赵凤秀的残肢。
随后她的惊呼声惊动了黄泽旭,黄泽旭似乎已经冷静了不少,没有对她怎么样,装好一个行李箱后,才走过来对她说:‘如果你敢报警,或者敢告诉任何一个人,我就将你也剁碎了装进冰箱里。’
说完,黄泽旭就拉着行李箱出门了,她大着胆子去查看了冰箱的冷冻层,看见赵凤秀剩余的残肢密密麻麻的挤在她家冰箱里,包括那颗人头。出于害怕,她选择沉默了。”
“这么说,行李箱里的碎尸是黄泽旭第一次抛尸,这也刚好跟于斌查到的,1月22日凌晨地下车库监控探头拍到的开车驶离的黄泽旭相吻合。”陈宇说,“同时,也说明,张慧确实没有撒谎。”
“那我们现在放张慧回家吗?”蒋乐乐问。
“这只是我们主观上的推断,推进案子进度需要证据作为依据,目前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张慧不是帮手,想要证明她是无辜的,还得等法医对凶器和第一案发现场的鉴定,又或是黄泽旭的口供与她相吻合,才能释放张慧。”
陈宇顿了一下,接着说:“张慧不来警局主动报案,虽情有可原,法律也没有规定知情人必须报案,但导致这场悲剧的源头她也有份,就让她在拘留所反省一晚,等明早有结果了,再放她回家不迟。”
“是。”蒋乐乐应道。
“那我们现在连夜突审黄泽旭吗?”于斌问。
陈宇看了一眼手表,已过了下班时间。连续几夜大家都没有休息好,现在受害人的所有肢体已找回,凶器和凶手也已归案,就没必要急于这一晚,他便下令让大家回家休息。
几人听到终于不用加班,神情立马放松下来。
于斌伸了一个懒腰,感慨道:“离大年三十还有三天,看来是不会有新案子了,我们可以过个轻松年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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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得美。”蒋乐乐笑道,“没有新案子,也得要在岗执勤啊,过年节假日是我们最忙的时候。”
“那也总比查案子轻松。”于斌辩论道,“再说了轮岗值班,没有特殊情况又不用加班。”他又悄声问,“也不知道今年的轮休,队长是怎么安排的?”
“不该打听的别瞎打听。”蒋乐乐说,“再说了,现在离过年不是还早呢吗。”
于斌边收拾办公桌面,边偷偷看了一眼队长,没想到刚好与队长的视线碰撞在一起,尴尬一笑,赶忙解释道:“哈哈!我这不是想着提前好买车票嘛。”
“买不到车票,走也要走回去。”白灵开玩笑道,又问,“你老家是外地的?”
“是啊!”于斌笑着说,“已经好久没回老家看我爹娘了。”眼里满是思念。
“想回就回呗,亲在子欲孝就要及时孝,干我们这行,千万不要留遗憾。”白灵豪爽地说,“过年我在家也没什么事,可以替你值班。”
“啊?”于斌话是对白灵说的,但眼神却偷瞄着队长,“这样不太好吧?”
“想问就大声问。”陈宇好笑道,“我有那么凶神恶煞吗?”
白灵走过去大大咧咧的拍了一下于斌的肩膀,“兄弟,放心回家吧,我们队长人帅心也善,肯定同意,代我向你爹娘问好。”
“啊?”于斌不确定的看看白灵,又看看还坐在办公桌前忙碌的队长。
陈宇瞥了一眼他们,收起笑容:“下班不积极,小心我收回你的假期。”
一溜烟的功夫,三人已不见人影。陈宇深呼一口气,继续写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