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斌和蒋乐乐凝视着白板上关于赵凤秀、李洪亮和郭子豪的三角关系，陷入了沉思。
更确切地说，是对赵凤秀是双性人，以及李洪亮性无能等这些信息感到困惑不已，大脑仿佛被一团乱麻缠住。
“你向郭子豪问了那么多问题，怎么就没再多问一个呢？”于斌终于忍不住，转头问白灵。
白灵合上走访笔录本，抬头看过去，疑惑地问道：“什么问题？”
“就是……”于斌支吾了一下，说道，“如果说李洪亮性无能，那么赵凤秀理应占主导地位，但郭子豪是一个正常的男人，那他和赵凤秀之间是如何……那个的？”
尽管于斌的问题比较隐晦，但作为成年人，白灵还是听懂了，她的眼睛瞬间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大，嘴巴张张合合，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
“咳咳！”陈宇紧握拳头放在鼻下轻咳两声，一记眼刀冲着于斌飞了过去。
“呵呵呵！”蒋乐乐干笑两声，试图缓解尴尬气氛，赶忙将笔记本电脑屏幕转向大家，说道，“根据郭子豪描述的离开地下车库的大概时间，我排查了地下车库的监控录像，他在被李洪亮凑了一顿后，的确是一个人离开的，他所言属实。”
于斌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头，刚准备抬头看向电脑屏幕，就听见白灵突然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确实应该再多问一个问题。”
“什么？”于斌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队长冷冰冰的脸，轻声问道。
白灵没有急着回答于斌的问题，而是冷静地分析道：“按老婆婆所说，郭子豪和赵凤秀相识多年，且从郭子豪叙述时难以掩饰的悲痛神情来看，足以说明郭子豪和赵凤秀之间的感情是真的，即便不是，也至少应该算得上和谐，再加上监控拍到他离开时赵凤秀还安然无恙，所以郭子豪的嫌疑基本上可以排除。”
“那么，问题来了。”
白灵稍作停顿，看向陈宇，“之前在长乐桥监控拍下的嫌疑人体型微胖，而赵凤秀老公李洪亮的体型瘦高，显然，他们并不是同一个人。那么，排除了郭子豪和李洪亮的嫌疑后，真正的凶手究竟是谁呢？”
“目前来看，郭子豪与赵凤秀的关系最为密切，所以你认为多问郭子豪的一个问题是——除他以外，赵凤秀还与谁的关系最为要好？或者说是否还有其他的相好？”
陈宇顿了顿，遂又分析道，“而这个人的嫌疑会很大，因为他知道赵凤秀是个特殊人，所以在杀害她后，故意将尸体碎尸并分批抛尸，却唯独藏匿起了尸首，以此故意扰乱警方的视线。”
“不愧是最年轻有为的队长，一点就通！”白灵面带微笑，给他竖了个大拇指，接着说道：“没错，从一开始就怀疑这起碎尸案大概率属于情杀，既然是情杀，按照目前的线索推断，我想赵凤秀应该不止郭子豪这一个老相好。”
“呃……”于斌不自在地扭动了一下身体，觉得有些尴尬，但他觉得还是很有必要问一下，“那既然如此分析的话，赵凤秀的第二个出轨对象应该是男是女啊？”
“啪！”蒋乐乐一巴掌拍在于斌的肩膀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监控都拍到嫌疑人是个男人了，怎么可能还是个女人。”
“不一定。”陈宇沉声道，“凶手大概率就是监控中的男人，但与赵凤秀有私情的人，并不一定非得是个男人。”
白灵打了一个响指，“英雄所见略同！”
她弯起好看的眉眼，赞同道，“根据我所了解过的双性人的资料，双性人既有男性的生理特征，也有女性的生理特征，那么她完全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来决定她的伴侣是男人还是女人。”
蒋乐乐听完这番话，不禁打了个寒颤。
于斌的五官都纠结在了一起，似乎大脑正在努力设想，双性人究竟能否同时与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正常相处。
再度亲自去找郭子豪，当面询问赵凤秀是否还有其他伴侣，实在是太耗费时间，陈宇便决定等会议结束后，亲自给他打一通电话。
会议临近尾声，陈宇部署道：“于斌负责定位赵凤秀的手机位置，并调出社交软件将网络信息逐一排查。乐乐负责排查李洪亮的行动轨迹，并联合信息科排查之前查到的，戴棒球帽嫌疑人是否有在李洪亮所住的小区——幸福家园小区出现过。
我和白灵再去一趟幸福家园小区，联合街道居委会和小区物业，走访调查赵凤秀平时的生活轨迹。”他看向白灵，不得不说，他真的越来越欣赏她灵活的思维，和乐观稳定的心态。
经过两天的摸排走访，于斌成功定位到了赵凤秀的手机位置，与两名警员一同在太华路边的一条沟渠里，将手机和衣物等打捞了上来，那里距离抛尸在垃圾桶里的位置不到200米远。
经过逐一排查完所有社交软件后，发现赵凤秀的所有联系人都很正常，除了郭子豪以外，并未发现与她关系亲密的第二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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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乐乐不分昼夜地，连续看了二十几个小时的监控录像后，终于查到幸福家园小区的地下停车库出口的监控探头，拍下了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监控录像显示，1月22日黎明时分，男人驱车离开了小区。
同时，也排除了李洪亮的嫌疑，因为监控录像显示，1月21日当晚，在郭子豪离开地下车库后不久，李洪亮和赵凤秀一同出现在了电梯里，李洪亮拉扯着赵凤秀的胳膊，似乎不想让她出去，赵凤秀挣扎无果后，便安静了下来。
没过一会儿，从录像中可以看到，赵凤秀的嘴巴一张一翕，似乎在说着什么，直到电梯到达15楼后，李洪亮独自离开，而赵凤秀依旧乘坐电梯，来到了21楼，随后，便从电梯里走了出去。
小区内的安全系统极不完善，也未及时检查修理，致使21楼楼道里的监控设备损坏已久，形同虚设。赵凤秀从电梯里出去后，具体进了哪家住户，成了一个谜。
蒋乐乐愤怒地一拳砸在办公桌上，怒斥幸福家园小区的物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陈宇和白灵走访回来，恰巧听见了蒋乐乐的一番抱怨。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白灵笑吟吟地说道，“今天我和队长走访了小区里的闲散人员，打听到赵凤秀平时爱打麻将，她还与小区里的几个宝妈建了一个群，方便随时召集牌友。但是呢，自从赵凤秀失踪后，群里的另一个女人开始变得古怪，她的牌友们都说，已经好几天都没看见过她出门了。”
白灵走过去，站在蒋乐乐的办公桌旁，凝视着电脑屏幕上，赵凤秀最后的背影，继续说道：“而且我记得，于斌调取的赵凤秀社交软件的资料中，在一个微信群里，有个女人恰好住在21楼。这与我们所打听到的消息相符，这个古怪的女人，就住在21楼04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