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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痛苦好(1 / 1)

凛殊蜷缩在床角,如同被困在风暴中心,主副人格的记忆与情感如同两股狂暴的洪流在他脑海中冲撞、撕扯。爱意与恨意,依赖与排斥,痴狂与清醒,将他割裂得几乎要发疯。都灵君的靠近更是加剧了这种混乱,让他如同惊弓之鸟,时而渴望,时而攻击。

都灵君看着他那痛苦挣扎的模样,银眸中的无措渐渐被一种更深沉的、不容置疑的决绝所取代。他不能任由凛殊就这样在混乱中崩溃。

他不再试图用言语安抚,而是直接用行动宣告他的存在和不容拒绝。

他上前,不顾凛殊的推拒和那夹杂着哭腔的咒骂(来自暗人格)与哀求(来自主人格),强势地将人从床角捞了出来,紧紧禁锢在怀中。

“别动。”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却又奇异地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凛殊挣扎着,捶打着他的胸膛,指甲甚至在他颈侧划出了血痕。但都灵君纹丝不动,只是收紧了手臂,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肩上,任由那混乱的情绪如同暴雨般倾泻在自己身上。

然后,他低下头,再次吻住了那双不断吐出诅咒与哀求的唇。

这个吻,不再是单纯的欲望或疗愈,而是带着一种近乎蛮横的安抚与占有。他用自己的气息,自己的温度,自己的存在,强行介入那场灵魂的内战,如同定海神针,试图稳定那翻腾的识海。

起初,凛殊的抵抗依旧激烈。但渐渐地,在那熟悉而令人安心的气息包裹下,在那不容置疑的强势与偶尔流露的、笨拙的温柔中,那两股互相撕扯的力量,似乎都感到了疲惫。

主人格的痴恋贪恋这份靠近,暗人格的扭曲爱意也同样无法真正抗拒这具他渴望了太久的身体。

挣扎慢慢变得微弱。

都灵君感受到怀中之人的软化,动作也随之变得更加耐心和……缠绵。他细致地亲吻,轻柔地抚摸,用身体的语言一遍遍诉说着(尽管他本人可能并未完全意识到):我在这里,你不会再孤单,无论是哪一部分的你,我都接受。

不知过了多久,凛殊紧绷的身体终于彻底放松下来,瘫软在都灵君怀里,只剩下细微的、带着哽咽的喘息。

都灵君没有停下。他抱着他,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让凛殊背对着自己,将他完全纳入怀中,从后面拥着他,下巴抵在他的发顶,低沉的声音响在他的耳畔:

“冷静下来了吗?”

凛殊没有回答,只是将脸埋得更深。

都灵君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抱着他,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他的后背,如同安抚受惊的孩童。

寝殿内陷入了另一种寂静,只有两人交织的呼吸声。

就在这诡异的静谧中,凛殊识海之内,那场激烈的内战,似乎也进入了谈判阶段。

(主人格):‘他……他是真的……’

(暗人格):‘哼,不过是占有欲作祟!他何时真正在意过我们的感受?’

(主人格):‘可他救了我,他这些日子……’

(暗人格):‘那又如何?若不是他,我们何至于此?!’

(主人格):‘但我爱他……我一直都爱他……你也爱他,不是吗?’

(暗人格):‘……’

(主人格):‘我们这样争斗下去,只会让他为难,也会让我们自己彻底崩溃。’

(暗人格):‘……那你说怎么办?’

(主人格):‘融合吧。’

(暗人格):‘什么?’

(主人格):‘你和我,本就是一体的。只是被太多的痛苦分开了。现在,有他在……我们试着,重新成为一个完整的‘凛殊’,好不好?’

(暗人格):‘……完整的凛殊?那会是什么样子?’

(主人格):‘不知道……但至少,不用再这样痛苦了。我们可以一起爱他,也可以……一起找他算账。’

识海之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外界,都灵君感受到怀中之人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绵长,仿佛陷入了沉睡。但他能感觉到,那紧绷的神经似乎放松了许多。

许久,凛殊忽然动了动,他缓缓转过头,看向都灵君。

那双眼睛,依旧带着一丝未散的迷茫,但之前的剧烈冲突已然平息。眸色是一种奇异的、混合了清澈与幽深的色调,仿佛将主人格的纯粹与暗人格的深沉糅合在了一起。

他看着都灵君,眼神复杂,有爱,有怨,有依赖,也有了一丝……初生的、属于完整灵魂的冷静。

“都灵君,”他开口,声音还有些沙哑,却不再是分裂的两种语调,而是一种统一的、带着点疲惫的平静,“我们……需要谈谈。”

都灵君看着这双既熟悉又陌生的眼睛,心中微微一动。他点了点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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