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烙印异动与巡山契机9
一夜未眠。
林凡盘膝坐在硬板床上，窗外天色已泛起鱼肚白。他脸色苍白，眼眶下带着浓重的阴影，精神却因一种混合着疲惫与兴奋的情绪而异常清醒。
整个夜晚，他都在不知疲倦地重复着那个枯燥而精密的过程：运转残缺的吐纳法，刻意在气息流经右臂时制造细微凝滞，以此刺激掌心那道闪电烙印，试图“榨取”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精纯灵能。
过程远比他想象的要艰难和低效。那烙印深藏的力量似乎极其惰性，每一次刺激都需要他全神贯注，对那半生不熟的吐纳法控制要求极高。十次尝试中，或许只有一两次能成功激发出一缕微弱如丝的电火花，带来微不足道的能量补充。
一夜的辛苦“修炼”的能量。照这个速度，别说收集100单位，就连维持生存都岌岌可危。能量下跌的速度虽然因他主动运转吐纳法而略微减缓，但依旧坚定地消耗着。
然而，林凡并没有气馁。的意义远超其数值本身。它证明了一条全新的、独属于他的路径是可行的！这给了他巨大的信心和希望。
更重要的是，在无数次重复刺激烙印的过程中，他隐隐感觉到，自己对那缕产生的、带着酥麻感的雷属性灵能的掌控，似乎娴熟了一点点。甚至……那烙印本身，仿佛也变得更加“活跃”了一丝，虽然极其微弱，但他能感觉到那种变化。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动静。脚步声、轻微的交谈声、器物碰撞声显示着哨所里的人已经开始活动。
林凡立刻收敛心神，躺回床上，装作刚刚醒来的样子，并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依旧虚弱。
不一会儿，房门被敲响，杂役小五端着一碗稀粥和一块巡山饼走了进来。
“吃点东西吧，刘师兄吩咐了，让你今天好好休息，明日再安排人送你出山。”小五放下食物，语气平淡。
“多谢小五哥，多谢刘仙师。”林凡连忙道谢，心中却是一沉。明天就要被送走？时间太紧迫了！
他一边慢吞吞地吃着寡淡的稀粥，一边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对策。必须想办法留下来，或者至少今天能有机会外出！
机会很快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了。
上午时分，楼下似乎传来一些争执声，声音不大，但林凡屏息凝神，依稀能听到几句。
“……昨夜西边山林确有异动，王师弟也察觉了，不能不去查看！”这是刘师兄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可是刘师兄，赵师弟昨日感悟灵气有所得，正在关键时刻，不宜打断。哨所也不能无人值守……”另一个有些为难的声音响起，似乎是那位守门的弟子。 “……罢了，我亲自去一趟。你看好哨所，也注意着点楼上那位……”刘师兄沉吟了一下，做出了决定。 “师兄放心。”
片刻后，林凡听到刘师兄离开哨所的脚步声。
又过了一会儿，楼下似乎只剩下那名守门弟子和小五。
林凡的心跳悄然加速。刘师兄外出，赵明河在修炼，这是机会！但如何支开楼下那位？
他焦灼地在房间里踱步，目光无意间扫过窗外。忽然，他看到小五提着一个木桶，走向哨所后方远处的小溪方向，似乎是去取水。
好机会！楼下只剩那个守门弟子了！
林凡深吸一口气，决定冒险一试。他整理了一下表情，脸上堆起感激和不安，脚步虚浮地走下楼梯。
那名守门弟子正坐在桌边擦拭着他的佩剑，见到林凡下来，抬了抬眼，带着一丝询问。
“仙师……”林凡躬身行礼，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窘迫和恳求，“小的……小的昨日仓皇逃命，不慎将家传的一枚……一枚护身符遗失在昨日遇到王仙师他们的那片山林附近了……那虽不值钱，却是家母所赐……”
他编造着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语气带着失落和急切：“眼看明日就要离去，小的……小的斗胆恳请仙师，能否允我出去寻找片刻？绝不走远，就在附近！找到便回！”
守门弟子闻言皱起了眉头，断然拒绝：“不可！山林危险，你一介凡人，岂可随意乱走？昨日你能侥幸逃生已是万幸，莫要再添乱子！一个护身符，丢了便丢了。”
林凡脸上顿时露出绝望和哀伤之色，眼圈甚至都有些发红，喃喃道：“可…可是……那是家母……”他表现得像一个思念亲人、看重旧物的普通凡人，演技堪称精湛。
守门弟子见状，神色稍缓，但依旧摇头：“规矩就是规矩。你且回去休息，莫要想太多。”
林凡心中暗急，正想着是否要再哀求一番，甚至考虑动用那极其宝贵的灵能制造一点小“意外”引开对方时——
异变陡生！
毫无征兆地，他右手掌心的那道闪电烙印，突然传来一阵极其剧烈、远超以往的灼热和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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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林凡闷哼一声，下意识地握紧右手，额角瞬间渗出冷汗。那痛楚来得突然而猛烈，仿佛烙印深处有什么东西被惊动，要破体而出！
更让他心惊的是，他感觉到一缕极其微弱、却异常狂躁的雷属性能量不受控制地从烙印中逸散出来，发出极其轻微的“滋啦”声，甚至在他指缝间带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电弧！
几乎是同时！
“嗡……”
放在厅堂角落木桌上、那截被刘师兄鉴定为“灵气尽失”的锈蚀金属断条，竟然毫无征兆地、轻微地震动了一下！表面那些黯淡的纹路似乎极其短暂地闪过一抹微光，随即又迅速沉寂下去！
这异常虽然极其短暂微弱，但如何能瞒过近在咫尺的修仙者？
那守门弟子几乎是瞬间就察觉到了异常，猛地转头，锐利的目光先是扫过林凡紧握的、微微颤抖的右手，又猛地盯向桌上那截金属条，脸上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刚才……那是什么？”他霍然起身，手按上了剑柄，警惕地盯着林凡和那金属条，“你做了什么？那东西怎么会……”
林凡心中骇然！他完全没料到烙印会突然失控，更没想到会引动那截古怪的金属条！
怎么办？暴露了？
电光火石间，林凡急中生智，脸上瞬间堆满了更大的痛苦和茫然，他将紧握的右手伸到对方面前，声音带着哭腔和恐惧：“仙……仙师！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只是突然觉得这旧伤疤疼得厉害，像……像被雷劈一样！是不是……是不是这山里的妖怪还在作祟啊仙师？！”
他将一切推给旧伤复发和莫须有的“妖祟”，同时完美利用了自己“凡人”和“伤员”的身份，表现得惊恐万状，仿佛随时会再次吓破胆。
守门弟子看着他痛苦的表情、苍白的脸色，以及那确实存在的、焦黑的闪电状旧伤疤（他昨日也瞥见过），再联想到这山林里确实有些邪门的东西能引动旧伤，脸上的惊疑逐渐被一丝恍然和嫌弃取代。
原来是旧伤发作？还吓成这样？真是麻烦……
他又瞥了一眼那毫无动静的金属条，皱了皱眉，或许刚才是自己感应错了？或者是这凡人旧伤发作时引动了些许残留的雷煞之气，恰好与那古老残片产生了微不足道的共鸣？
他松开了剑柄，但语气依旧不耐烦：“大惊小怪什么！不过是旧伤不适罢了！定是你昨日惊吓过度，心神不宁所致！回去好生歇着，莫要再胡思乱想！”
虽然斥责着，但他显然接受了林凡的解释，警惕性大降。
林凡心中长舒一口气，连忙装作唯唯诺诺的样子，忍着掌心依旧残留的灼痛，转身就要上楼。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刹那，那名守门弟子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窗外，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开口道：“罢了！”
林凡脚步一顿。
守门弟子脸上露出一丝嫌弃和打发麻烦的表情：“看你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不就是个护身符吗？俺正好要去昨日你们相遇的那片区域附近巡查一圈，你便跟着俺，速去速回！只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找不到立刻回来，不得深入！听到没有？”
峰回路转！
林凡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强压下心中的狂喜，连忙转身，躬身到底，声音充满了“感激”：“多谢仙师！多谢仙师！小的绝不敢耽误仙师正事！”
“哼，跟上！”守门弟子不耐烦地哼了一声，拿起佩剑，率先向门外走去。
林凡立刻紧随其后，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压抑不住的激动和锐芒。
机会！终于来了！
虽然右手烙印的突然异动让他心有余悸，但那截金属条的异常反应也让他心中产生了极大的好奇。不过，此刻最重要的是——利用这一炷香的时间，找到并采集足够的灵植！
他跟着守门弟子走出了哨所栅栏门，清晨山林中清新却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
新的一天，生死狩猎，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