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颜将永康的恩怨彻底了结,尘埃落定之际,慕倾城风尘仆仆赶来与她相会。
短暂相聚后,慕倾城决定与苏家姐弟一同前往寿春。
几乎同时,江州的局势已危如累卵。
云卿坐镇江州,先要防控瘟疫肆虐。
苍栩暗中挟持了段沐瑶、段沐辰兄妹,逼迫段青州起兵攻打江州。
这时京城那边有皇帝的诏书,昭告天下,说云卿“拥兵自重、图谋逆反”冠以谋逆之罪,发兵征讨。
云卿转眼间腹背受敌。
而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另一场无声的厮杀早已拉开序幕!
先是谣言四起,民间流言都在传:“太子在江州拥兵自立,欲篡皇位,不顾百姓死活,即将掀起战火。”
“江州强征壮丁,赋税猛增,百姓卖儿鬻女,难民遍地……”
民间传言愈演愈烈,百姓们都惶惶不安。
但很快,另一则流言如巨石投入河床,搅起一潭浑水!
“太子云卿,实为前太子绍钧遗孤。多年来,晟武帝屡次欲除之而后快,他是被逼至江州的——江州从未备战,更无难民逃亡。”
此言一出,朝野震动。
有心人顺势揭开一桩桩被岁月掩埋的旧事:
“堂堂太子殿下,为何六岁被送上山“学艺”,而别的皇子却能留在宫中被细心呵护?”
“为何太子十二岁,就被遣往苦寒边关征战?”
“为何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容?”
“为何他要杀自己的亲舅舅,商大人?”
“又为何,他在众皇子中声名最差?”
茶馆酒肆间,议论沸腾。百姓抽丝剥茧,拼凑出一个令人心寒的真相!
这时,又一个传言在京中炸响!太子六岁时,唯一能护他的绍月公主被迫和亲,晟武帝欲在宫中诛杀太子。是玄天宫人暗中救走,藏于深山。
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
又有人愤愤不平的道:“太子十二岁苦守边疆,皇帝以为他活不过几日。可太子不仅活了下来,还一守就是五年,更将北疆筑成铁壁,大败北狄,战功赫赫。然而所有这些功绩,都被朝廷刻意掩盖。”
百姓们又都为太子愤愤不平!
“五年后,皇帝召他回京。不是封赏,而是更紧密的暗杀与投毒。所幸太子师从玄天宫,武艺高强,屡次死里逃生。”
谣言愈传愈真,人心渐明。每一个“为何”,最终都指向同一个答案:“非是太子不忠不孝,而是龙椅之上那位,容不下他。
云卿没有为自己辩驳一句,却借天下人之口,将泼向他多年的脏水,一一洗净。
他的名字,在这场席卷朝野的流言蜚语中得以清白。
京城这场仗,云卿全胜!
就在江州危殆之际,夜深人静的宁府大门外!
宁老夫人叶氏指挥着心腹,将一箱箱金银细软悄悄搬上后门马车。她满头珠翠在昏暗灯笼下闪烁,却映不出一丝暖意,唯有深陷眼窝里闪烁着贪婪与惊惶。
产业可以不要,但几十年苦心攥在手里的真金白银,必须带走。
“祖母,你好了没有?不是说宁家所有钱你早就转移走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说话的是宁昊坤,他坐在一辆马车里,正不耐烦的叫嚷。
宁老夫人转头笑骂道:“好了好了!祖母还不是为了你们,哪有嫌弃银子多的!”
宁老夫人看着这一箱箱的金银财宝两眼放光:“这还不是因为你有个会赚钱的爹!”
“切!他才不是我爹!”
宁夫人非但不生气,还乐呵呵的道:“说的对,姓宁的怎么配做我们叶家儿孙的爹!”
她又看了一眼宁府的大门,毫不留恋的上了马车:“走吧!”
就在马车将动未动之际,数支火把忽如白昼亮起,将整条街都照得通明。
一群身穿铠甲的兵卒将街道两头堵死,正在宁老夫人惊恐未定时,有一人举着火把走来!
“你们是谁?活腻了吧,敢拦我们的路,知不知道我们是谁?”
“哦!你们是谁?我还真不知道?”
举着火把的人渐渐走近,宁老夫人看过去,只见一名四五十岁的妇人,她并不认识,可她身后之人她认得!
宁昊坤也看见了:“宁昊辰,你个小杂种,竟敢伙同外人来拦我们,我早就知道你想私吞宁家产业,你个狼子野心的狗东西,你也配!”
宁昊辰轻笑一声:“我不配?那你这个不姓宁的杂种就更不配!”
宁昊坤一愣,片刻又缓过神来道:“你,你竟然知道,哼,知道又怎样!”他指了指院墙外面围着的木材道:“以后,整个宁家就不存在了,这世上只有我们叶家才配得上首富的名号!”
可宁老夫人却感觉到了不对劲儿,她一直看着前面的妇人,越看越觉得眼熟!
“你,你,你是宁慧英!”
赫然,那个举着火把的人正是曾被卖入“圣域”,又被苏家所救、最后由慕倾城带回江州的宁慧英——宁老太爷与前夫人所出的嫡长女。
“难得你还能认出我来!”宁慧英的声音在静夜中格外清冷,眼神锐利如刀。
“江州未破,宁家未亡,您就这么急着卷走宁家家产,去养你们叶家么?”
突然,宁府大门从里面打开,一众人走了出来,为首的是宁德昌和夫人秦氏,还有宁家族老和一些旁支。这么多人,都是宁老夫人以过寿的名义请来的,她这是要将宁家人一网打尽。
族老看见院墙外面的木材,又气又怕:“叶氏,你个毒妇,你这是干什么?我们宁家怎么就对不起你了,让你下如此狠手!”
宁昊坤不敢置信的道:“祖母,他们,他们不是都被下药了吗?怎么还好好站在这里?”
宁昊辰不慌不忙的道:“我们宁家气数未尽,而你们叶家就不会那么好运了,一个吸血虫还妄想把宿主一口吞下,真是不知死活。”
宁府正堂。
宁德昌与秦氏面色惊疑不定地坐在主位两侧。族老们和宁家族人分坐两旁。
大厅里亮如白昼,正中,宁慧英独立在大厅正中央,宁老夫人和宁昊坤被五花大绑的扔在地上。
“今日,便请诸位做个见证。”宁慧英环视四周,声调平稳,却字字惊心,“我是宁慧英,宁家嫡长女,就是曾经嫁去京城的那个宁慧英,可我当年并没有嫁到京城,一切都是她——叶氏的骗局……”
宁慧英诉说完这些年的经历,在场所有人都唏嘘不已!
她又指向宁老夫人:“此人,叶氏,并非孤女。她原本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家中还有一个弟弟。因为家里穷父母被饿死,后来又和弟弟走散了,我母亲见她可怜就把她收进府,做洒扫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