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他跪坐在地毯上，往前挪了挪，双手轻轻抓住了沈临渊放在膝盖上的手。
沈临渊的手很凉，骨节分明，手指修长。
江眠握着他的手，能感觉到对方身体的瞬间僵硬。
“我……”江眠的声音很小，带着颤抖，“我可以……抱抱你吗？”
沈临渊明显愣了一下。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握住的手，又抬头看向江眠那双泛红的、带着恳求的眼睛。
“……为什么？”他问。
“就……就是很想，让我抱一下，就一下……行吗？”
沈临渊沉默了。
他试图分析江眠的动机。
但酒精让他的大脑运转有些迟缓，那些冰冷的、条理分明的分析似乎都蒙上了一层雾。
最终，他轻轻点了点头。
“……可以。”
江眠眼眶一热，立刻站起身，扑了过去。
他紧紧抱住了沈临渊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口，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很快就浸湿了沈临渊胸前的衬衫布料。
沈临渊的身体彻底僵住了。
手悬在半空，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
过了好几秒，他才有些笨拙地、试探性地，把手轻轻放在了江眠的后背上，很轻地拍了拍。
“别哭了。”他低声说，语气有点生硬，像是在念实验报告，但动作却带着一种罕见的笨拙的温柔。
江眠哭得更凶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
可能是因为委屈，因为害怕，因为系统的逼迫，因为对沈临渊的愧疚，也因为沈临渊此刻这难得的、生涩的安慰。
他哭得全身都在抖，死死抱着沈临渊，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浮木。
沈临渊没有再说话，只是任由他抱着，手一下一下地、很轻地拍着他的背。
不知过了多久，江眠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变成了小声的抽噎。
他松开抱着沈临渊的手，往后退了一点，坐在床沿，低着头，用手背胡乱擦着脸上的泪。
“对不起……把你衣服弄湿了……”
”没关系，”沈临渊看了看自己胸前那片深色的水渍，“可以洗。”
江眠吸了吸鼻子，抬起红肿的眼睛看他。
沈临渊的脸色比刚才好了一些，但依旧泛着红，眼神也比平时柔和，没那么锐利了。
“沈临渊，”江眠小声说，“你……你真的会帮我吗？”
沈临渊点了点头：“嗯。”
“可是……”江眠咬了咬嘴唇，“我要你帮我的事……可能……有点奇怪。”
“多奇怪？”
“……特别奇怪。”江眠的声音越来越低，“奇怪到你可能会觉得我疯了……”
沈临渊推了推眼镜，认真地看着他：
“我研究过很多超出常人理解范围的病理案例和心理现象。你可以说，我会尽量客观分析。”
江眠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心里那股罪恶感又冒了出来。
他怎么能对沈临渊做那种事？
可是……任务失败的惩罚……
江眠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他站起身，走到沈临渊面前。
然后，他伸手，轻轻摘掉了沈临渊脸上的眼镜。
沈临渊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没了眼镜的遮挡，他那双总是藏在镜片后的眼睛完全露了出来，眼型很好看，睫毛很长，此刻因为醉酒和困倦，眼神有些迷蒙，少了几分平时的冷淡，多了几分……柔软的茫然。
“你……”沈临渊想说什么。
江眠打断了他。
他俯下身，双手撑在沈临渊身体两侧的床垫上，把他困在自己和床之间。
两人距离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温度。
沈临渊的身体瞬间绷紧了，他往后仰了仰，想拉开距离，但背后就是床头板，无处可退。
“江眠，你这是……”他的声音有点紧。
“这就是我要你帮我的事。”
江眠低下头，吻住了沈临渊的嘴唇。
沈临渊整个人都懵了，大脑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忘了。
他只是愣愣地睁着眼，看着江眠近在咫尺的、微微颤抖的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