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液还在地上蔓延，那怪物单膝跪地，身体剧烈颤抖。它的腹部伤口裂得更深了，可没等孙悟空靠近，背部七颗星核突然同时爆亮，一圈扭曲的波纹从它体内扩散开来。
晶柱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痕，像是承受不住某种压力。哪吒靠在后方岩壁的裂缝里，左眼红光一闪一灭，手指在残破的操作界面上滑动。他试图追踪黑塔的数据流，但信号刚接入就被切断。
奥西里斯撑着断裂的审判天平碎片，膝盖压进地面。他的声音低哑：“空间在抖……不是震动，是法则在错位。”
孙悟空站在原地，金箍棒拄在地上。他额头第三只眼还在运转，可视野里的数据开始跳动紊乱。刚才那一击明明打中了节点，按理说应该能引发连锁崩溃，可现在怪物不仅没倒，反而有种要强行重启的感觉。
“它还能动。”他说。
话音刚落，怪物猛地抬头，双臂张开，掌心黑洞再度凝聚。这一次，光束还没射出，周围的空气就已经开始扭曲变形。岩石边缘像是被无形的刀削过，一层层剥落成粉末。
孙悟空抬手一挥，七十二宿星甲全面展开，符文在甲片上流转不息。他冲到哪吒藏身的位置，一棒砸向地面，能量波扩散出去，形成一道临时屏障。
光束扫过，屏障瞬间崩解，但余波被挡了下来。哪吒咳了一声，嘴角渗出血丝。“它攻击频率变了，”他说，“比之前快了。”
奥西里斯咬牙站起，将手中残片插入地面。银色的血顺着指尖滴落，在接触到石板的瞬间化作一道微弱的锁链，缠绕住周围几块碎石。他低声念了一句古老的咒语，那些石头缓缓升起，排列成环形阵列。
“我只能稳住这片区域三息。”他说完，额角青筋暴起。
怪物发出一声嘶吼，转身朝他们扑来。步伐沉重，每一步都让地面震颤。它不再隐藏弱点，而是直接用身体撞开障碍物，像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
孙悟空横棒拦击，两人硬拼一记。冲击力让他后退三步，脚底划出两道深沟。他感觉手臂发麻，甲胄有几处出现裂纹。
“它疯了。”哪吒喃喃道。
“不是疯。”孙悟空盯着怪物的动作，“是被逼到极限了。熔炉在给它强行供能，但它撑不了多久。”
果然，怪物第二次冲锋时动作慢了一拍。它抬起手臂准备释放熵增光束，可腹部的伤口再次裂开，黑液喷涌而出。就在这一瞬间，它的攻击中断了半秒。
就是这半秒。
孙悟空立刻冲上前，金箍棒前端变形成尖锥，直刺同一位置。棒尖入肉，发出沉闷的声响。可这次，阻力明显增大，像是碰到了正在生长的新装甲。
他用力一搅，抽回兵刃。怪物踉跄后退，但很快又站稳。它的呼吸变得粗重，星核闪烁的节奏也开始混乱。
“修复速度加快了。”哪吒看着自己残存的视觉分析系统，“上次需要五息闭合，这次只要四息。”
“那就不能再等。”孙悟空握紧金箍棒，“必须连续打进去。”
他正要再次出击，忽然感觉到一股异样。星域核心的方向传来一阵波动，像是某种能量潮汐正在逼近。空气中多了种金属锈蚀的味道，光线也变得不稳定起来。
奥西里斯脸色一变：“核心在共振！”
话音未落，整个石室的时间感骤然错乱。孙悟空看到自己的影子忽长忽短，动作像是被人拉扯着放慢又加速。他低头看手，发现甲胄上的符文亮灭无序。
“别乱动！”他大喊。
可已经晚了。哪吒体内的河图洛书核心突然过载，左眼红光炸裂，整个人往后一仰，倒在岩缝里不动了。奥西里斯布下的亡灵锁链瞬间腐朽，化为灰烬飘散。
只有孙悟空还站着。他靠着第三只眼的预判勉强维持平衡，可每一次眨眼都觉得脑子像被针扎了一下。
怪物趁着这个机会，猛然跃起，双拳砸向地面。整片区域塌陷下去，尘土飞扬。孙悟空翻身后撤，落在一块凸起的平台上。
他喘着气，看着那怪物缓缓站起。它的腹部伤口已经愈合大半，星核的光芒更加刺眼。显然，刚才那波法则紊乱对它影响不大，反而像是激活了某种应急模式。
“不行。”他在心里想，“这样打下去，我们会被耗死。”
他退到一根未完全破裂的晶柱旁，背靠着它调息。甲胄上的裂痕越来越多，有些地方已经开始脱落。他知道不能硬拼了，得换办法。
哪吒那边传来轻微的电流声，他的左眼重新亮起一点微光，虽然很弱，但至少还能工作。
“听得到吗？”孙悟空传音过去。
“勉强。”哪吒的声音断断续续，“它每次攻击后，腹部会有短暂松动……但时间越来越短。”
“我知道。”孙悟空闭上眼睛，第三只眼仍在扫描战场，“我在数它的节奏。”
他脑中回放刚才十次攻击的画面。第一次攻击后停顿半息，第二次是四分之三息，第三次恢复到半息……每一次都在调整，但它有一个规律——全功率释放熵增光束后，内部供能会出现短暂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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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它再打一次那种级别的光束，”他睁开眼，“就是最后的机会。”
他对准量子频段发出简令：“所有人，避开非致命攻击，保存实力，等我信号。”
奥西里斯靠在另一根晶柱下，手指还在颤抖。他听见了指令，轻轻点头。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只能把最后的力量集中在神格深处，准备在关键时刻再撑一次法则锚定。
哪吒把残破的混天绫碎片贴在胸口，那是他最后的能量源。他盯着怪物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标记下一击的目标。
孙悟空蹲伏下来，金箍棒横放在膝上。他的目光锁定怪物的每一次呼吸起伏，耳朵听着它体内熔炉的轰鸣节奏。
时间一点点过去。
怪物开始踱步，脚步沉重而缓慢。它似乎也在等待，等待一个最佳的出手时机。
忽然，它停下脚步，双臂缓缓抬起。掌心黑洞迅速成型，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巨大。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岩石表面出现细微的裂纹。
孙悟空屏住呼吸。
来了。
黑洞旋转加速，能量汇聚到顶点。就在这蓄力的瞬间，怪物腹部的装甲微微鼓起，像是内部压力即将突破表层。
旧力未尽，新力未生。
孙悟空的手指慢慢收紧，握住金箍棒的柄端。
哪吒睁大仅存的左眼，指尖轻触混天绫残片。
奥西里斯闭上双眼，将最后一丝神格之力注入地面。
怪物的光束即将释放。
孙悟空猛地站起，金箍棒高举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