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冬至饺的常与新
冬至的太阳起得晚，天刚蒙蒙亮，暖心屋的灯就亮了。煤炉烧得正旺，铁锅里的水“咕嘟”冒泡，街坊们拎着面粉、菜、肉往这儿赶，脚步声踩着薄雪，咯吱咯吱响——今天要一起包饺子，应那句“冬至吃饺不冻耳”的老话。
李大爷系着围裙，正和面团，面粉沾得袖子上都是。“面得和得硬点，醒上半个钟，擀出来的皮才筋道，煮的时候不容易破，”他把面团揉得光溜溜的，像块白石头，“馅就按老方子来，白菜猪肉馅，白菜要挤干水，肉要带点肥的，香；韭菜鸡蛋馅，韭菜得是新割的，鸡蛋要炒得碎，鲜。”他还特意带了罐自家腌的虾皮，说“拌馅时撒点，提鲜”。
小王则拎着几个南瓜、胡萝卜、菠菜，还有一小盆虾仁。“咱弄点彩色饺子，”他把菠菜打成汁，胡萝卜蒸熟压成泥，“绿的用菠菜汁和面，黄的用南瓜泥，红的用胡萝卜汁，煮出来像彩虹，孩子们肯定喜欢。”他还准备了香菇和虾仁，“调个香菇虾仁馅，清淡，适合老人。”
“弄那些花里胡哨的干啥？”李大爷揪着面团剂子，手速飞快，“饺子好吃不在颜色，在馅和皮。白面皮、猪肉馅，这才是正经冬至饺，吃着踏实。彩色的看着好看，说不定一股生瓜菜味。”小王笑着把菠菜汁倒进面粉里：“大爷，您尝尝就知道了，味道不差。再说了，老味道得有，新花样也得尝，不然日子多闷。”
张阿姨正在摘韭菜，嫩绿的韭菜透着水汽。“我看都中，”她把摘好的韭菜放在盆里，“白面饺管饱，彩色饺添趣，不耽误。这边摆两张桌子，您老带着我们调传统馅、擀白皮；小王你带着年轻人弄彩色面、新馅料，包完了一起煮，热闹。”
林默觉得这主意暖心，他帮着李大爷把醒好的面团分成小块，又帮小王把彩色面团揉光滑。“冬至嘛，吃的就是个团圆热闹，”他笑着说，“常馅是记忆的味，新面是日子的彩，混在一起才叫全乎。”
包饺子的场面，像幅活色生香的画。李大爷的桌子旁，老人们围坐着，擀皮的擀皮，包馅的包馅。白菜猪肉馅的饺子捏成元宝形，韭菜鸡蛋馅的捏成半月形，个个饱满，摆得整整齐齐。“包的时候褶子要捏紧，不然煮的时候漏馅，”李大爷边包边教，手指翻飞，一个饺子眨眼就成了。
小王那边更热闹，彩色面团在年轻人手里变戏法似的，绿的擀成皮，包上香菇虾仁馅，捏成小金鱼的样子；黄的皮包上南瓜鸡蛋馅，捏成花朵形。孩子们围着看，伸手想摸，被大人笑着拍开：“别碰，沾了灰就不好吃了。”
有个年轻媳妇学着捏元宝饺，捏来捏去像个歪瓜，李大爷看见了，手把手教她：“褶子要从右边起，一下压一下，这样才周正。”年轻媳妇学会了，高兴地举着饺子给小王看：“你看，我也会包传统饺了！”
小王则拿着个绿面皮，学着李大爷的样子捏褶子，却捏成了个“四不像”，引得大家直笑。“还是您老厉害，”他把“四不像”放在盘子里，“这褶子看着简单，真难捏。”
水开了，两锅饺子一起下锅，白的、绿的、黄的在沸水里翻滚，像一群游来游去的小鱼。李大爷站在锅边，用勺子轻轻推，怕它们粘锅底：“煮饺子得点三次水，开一次，加一次凉水，这样才煮得透，不夹生。”
饺子出锅时，盛在白瓷盘里，热气腾腾的。白饺子透着油光，绿饺子像翡翠，黄饺子似金元宝，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大家围坐在一起，你夹一个传统饺，我尝一个彩色饺，嘴里哈着白气，吃得鼻尖冒汗。
李大爷咬了口绿皮的香菇虾仁饺，咂咂嘴：“这馅调得还行，就是皮有点软，不如白面筋道。”小王夹了个元宝饺，边嚼边说：“您这猪肉馅真香，比我那虾仁馅解馋。”
林默看着满桌的饺子，看着大家脸上的笑，突然觉得这冬至的饺子，常与新本就是一家——传统馅里藏着的是“年年如此”的安稳，彩色皮里裹着的是“岁岁常新”的欢喜。就像这寒冬里的暖，既要守着老规矩的踏实，也要添着新花样的鲜活，这样咬下去的每一口，才都是团圆的味，热乎，又香甜。
下集预告
小寒过后，天越来越冷，街区的暖心屋成了“避寒中心”，老人们白天都聚在这儿烤火、聊天。有人提议做些年货，比如炸丸子、蒸年糕，存着过年吃。老人们想“按老法子做，丸子要炸得外焦里嫩，年糕要蒸得软糯香甜，用大缸存着，慢慢吃”；年轻人则想“搞点‘迷你年货’，做些小份的丸子、年糕，真空包装，方便大家带走，还能送给外地的亲戚”。其实啊，做年货做的不只是吃食，是盼年的心意，不管是大缸存的还是小份装的，只要带着对新年的盼头，就都是最好的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