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铄听了，又皱起眉看向姜知许。
“他说的是真的？你总来查车做什么？”
姜知许道：“只前两天过来看了眼，难道姜家赈灾的粮食，我检查一下也算错？
而且我已经说过了，刚刚只是看那婢女形迹可疑，想拦下问问。谁料他们反应如此激烈，倒象是怕我盘问似的。”
方嬷嬷叫道：“大小姐欺负了人，又找这种借口中伤我们，未免欺人太甚了！”
“就是！我们在府里本本分分做事二十多年了，大小姐凭什么无缘无故羞辱人，还请老爷为我们做主！”
其他人都是一脸不忿，吵吵嚷嚷起来。
檀姨娘拍了拍心口，怯怯的说：
“老爷，这些奴才气性真大，大小姐只是检查自家东西，他们就象是要吃人似的，真让婢妾害怕。”
姜铄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好了。
这群奴才确实没大没小，一点小事就闹翻天。
“安静！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姜铄怒喝一声，有意想敲打一下这些奴大欺主的老人。
“知许，你说的是哪个婢女？”
姜知许指了指躲在人群最后面，缩着脑袋的人。
“就是她。”
姜铄目光望过去，众人自动朝两边分开。
待看清婢女的身形，姜铄眯了眯眼：“有些眼熟，我好象在哪见过。”
方嬷嬷走了几步半挡住那人，陪着笑脸说：
“老爷，这是奴婢认的一个侄女，偶尔会去正院送东西，老爷应该遇到过，所以觉得眼熟。”
姜铄不确定的道：“是吗？让她过来我看看。”
方嬷嬷说：“她前几天脸上长水疱，大夫给涂了药水，难看的紧，恐会污了老爷的眼睛。”
“是真的涂了药水还是不敢让人看？”姜知许道，“我怎么越瞧越觉得她眼熟？”
檀姨娘说：“婢妾也觉得眼熟……哎呀！她看起来怎么那么像表小姐！”
姜知许恍然大悟：“还是檀姨娘眼力好，我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来像方黛儿。”
姜铄心中巨震，眼睛睁大了一圈。
对！就是像方黛儿！怪不得他觉得眼熟。
方嬷嬷面露徨恐，连连摇头摆手：
“不是，没有，她不象表小姐！檀姨娘看错了！”
檀姨娘不由兴奋起来，象是闻到腥味的猫：
“我只是说她象，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她一直低着头不敢抬，老爷让她过来你还拦着，难道她的身份真有什么问题？”
方嬷嬷看起来更慌了：
“绝无问题！她就是奴婢的侄女，一个命贱的丫头而已！”
姜铄惊疑不定，如此像的身形，还有方嬷嬷欲盖弥彰的反应，让他产生一个不好的想法。
“把她给我抓过来！”
家丁将那人抓住，她立刻就腿软了，被带到姜铄面前时，膝盖一弯就跪了，脑袋抵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
“抬起头来！”姜铄厉声道。
婢女低着头不动。
姜铄抬了抬手，家丁上前抓住她的头发，强迫她扬起脑袋。
看清她的脸，姜铄吓得退后了一步，檀姨娘也捂住嘴巴惊呼一声。
她脸上涂着灰绿色的药水，五官完全看不清，只能瞧见两个黑眼珠，乍一看真有点吓人。
方嬷嬷道：“老爷息怒，奴婢刚才就说她脸上都是药水，吓到老爷了，还请老爷不要怪罪。”
姜铄眉头皱的死紧，左看右看也看不出她的五官。
“打盆水来给她洗脸。”
方嬷嬷说：“这药水洗不掉的，不然他也不敢顶着这张脸出门。大夫说得十天半个月的，才能慢慢消掉。”
姜知许挑眉：“那可真是巧了。她怎么不说话，都让你来替他说？”
“她是个哑巴，不会说话。奴婢正是看她可怜，才认了她做侄女。”
檀姨娘笑了一声，道：
“她这么像表小姐，偏偏脸被涂的看不清，偏偏是个哑巴，偏偏你还不敢让大小姐查，这巧合也太多了。
表小姐被关的那天，夫人就非常伤心，该不会脑子一热，做了不该做的事吧？”
姜铄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让方氏来见我！立刻马上！”
“妾身已经来了。”
方氏朝这边走来，不紧不慢，不慌不忙的。
“妾身听说这边闹起来了，就过来看看怎么回事。老爷脸色如此难看，可是发生了大事？”
姜铄语气不善：“你看看她是谁！”
方氏顺着他的指示看过去，惊讶的啊了一声：
“这谁啊？脸怎么涂成这样？”
方嬷嬷说：“夫人，这是阿梅啊，就是奴婢认的那个侄女。”
方氏打量一番，说：“还真是她，我差点没认出来。
老爷，可是阿梅犯了什么错？她这个人反应迟钝，只能干些力气活。若是冒犯到老爷，老爷别跟她一般计较。”
姜铄见方氏反应自然，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怀疑的眯起眼。
檀姨娘似笑非笑的说：
“夫人这么说就有些装傻了。别说你看不出来此人非常象表小姐，老爷为什么生气，夫人还不清楚吗？”
“你说阿梅像黛儿？”方氏惊讶道，“哪里像？我怎么没看出来？黛儿怎么可能是这种畏畏缩缩的模样。”
她说着，忽而脸色一变，震惊的看向姜铄：
“老爷，檀姨娘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老爷怀疑阿梅是黛儿？老爷以为我偷偷把黛儿放出来了？”
姜铄见她始终不露心虚，有些不确定起来。
“我没这么说，就是看她太象方黛儿了。”
方氏委屈道：“可能妾身眼拙，真没看出哪里像，就算是真的像，老爷也不能怀疑妾身啊。
在老爷心里，妾身就是这么不知轻重的人吗？黛儿再关一个月就能出来了，妾身何必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姜铄被她说的有点心软，但怀疑的念头还没有打消。
他下意识的问姜知许：“知许，你怎么看？”
姜知许微笑：“母亲说不是，那就肯定不是。
人有相似也不奇怪，我相信母亲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对父亲的命令阳奉阴违。”
姜铄诧异，知许竟然会帮夫人说话，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檀姨娘也美眸微睁，大小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