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神光自九阳炎宗深处飞来，裹挟着滔天伟岸的力量。
它如黑夜中的一盏明灯，照亮了一切。
仿佛世间的种种都在它的掌控之中。
当刺目的光芒逐渐变得柔和。
所有人这才看清楚了它。
那是一粒沙，很不起眼，正如寻常的沙子。
只是，当紧紧盯着它的时候，人的灵魂仿佛被撕裂般的传来疼痛。
轰隆隆！
天地震动，虚空沉寂。
这粒沙看起来柔和，可它散发出的一缕气息，都似要压塌一方苍穹。
虚天沙！
当年九阳炎宗倾尽一宗之力，几乎被杀得灭绝才从墟天渊中侥幸获得的神物！
这也是九阳炎宗的倚仗。
没有人见过虚天沙的威能，哪怕是九阳炎宗也有数千年没有动用过。
凡是体验过的，估计都不知道投胎了多少次了。
如今，黑龙逼得炎无极不得不动用这尊大佛。
“能够死在虚天沙之下，也算是你没有白来这一世！”
炎无极面目狰狞地看着黑龙。
此时的他鼻青脸肿，相当诙谐。
哪怕场面如此，可虚天沙散发出的威势让黑龙头皮发麻。
这是他离开极寒之地的禁区后，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觉到死亡的气息。
虚天沙……难道是从……
黑龙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禁地。
那是整片北斗大陆都恐惧的一个地方——墟天渊。
都说九阳炎宗从墟天渊中得到了一粒沙，作为镇宗之宝。
许多人都在揣测事情的真假，哪怕在绘天秘境之中见到了炎战天祭出了虚天沙的仿制品，可没有亲眼见到虚天沙，始终都不敢完全相信。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虚天沙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黑龙纵为圣人，也觉得自身渺小如尘埃。
他浑身冰寒，元神像是要被撕裂了一般。
炎无极尚未出手，光是虚天沙散发出的威势都给他这种感觉。
“二狗，退下吧，你不是对手。”
秦长生见到黑龙那副鸟样，鄙夷地给了个白眼。
听到秦长生的话，黑龙如蒙大赦。
他脸色一喜，身形一闪，就恨自己少长几条腿，晚一步就被虚天沙震杀了。
那玩意儿，太凶险了！
不愧是古之大帝才能够闯荡的绝地。
一粒沙，都有这样的威势，更不用说其中的神秘存在了。
真不知道九阳炎宗走了什么狗屎运，怎么会得到这等宝贝。
晦气！
真他娘的晦气！
“想走？我同意了吗！”
炎无极见黑龙逃到秦长生的身后，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愤怒。
狂妄至极，视他若无物！
找死的东西！
炎无极单手一挥，虚天沙浩浩荡荡向着秦长生他们所在的方向飞去。
轰隆隆！
如此神物，已然不是这方天地能够承受的，虚空塌陷，形成黑洞，各色神辉绽放，不断的洞穿空间。
一时间，整片天地都像是被虚天沙掌控。
墟天渊中的神物，哪怕是一粒沙，都可洞穿天地，毁灭宇宙，重塑大道。
尤其是其中散发出的大道本源法则，万法皆寂。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虚天沙面前，全为虚妄！
面对声势浩大的虚天沙，天河宗的众人脸上写满了绝望。
“墟天渊中的神物！不要，我不想死！”
有天河宗的弟子，终究战胜不了死亡的恐惧，双腿打摆，转身就要跑。
只是，他刚跑出数十米，便是被虚天沙的神光扫中，刹那化为光点。
“怎么办？完蛋了，连这等神物都出来了，我们根本抵挡不了啊！”
“与其在这里等死，倒不如趁机跑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我来天河宗是想要修炼的，不是来送死的！现在这个情况不跑，就没有机会了！”
……
有一个萌生了逃跑的想法，就有无数的人在绝对的压迫面前产生了惧怕的心理。
“不准跑！”
闻虚云见到他门下的弟子有逃跑的，脸色阴沉的都快滴出水来。
他出言呵斥。
只是人心散了，根本无法阻挡他们面对死亡的恐惧。
一个个跑的比谁都快。
在他们看来，连圣人都只能避让，他们这些阿猫阿狗又怎么挡得住。
与其在这里等死，倒不如逃跑，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他们修炼，是为了更好的活着，为了宗门死在这里，太不值得了。
清漪与素晌也是看着门下的弟子不断逃跑，他们恨铁不成钢，对这些懦夫，叛徒嗤之以鼻。
秦长生对于这些弟子的逃跑，似乎早就在意料之中，脸色始终平淡如水。
洛山河站在一旁，不免担心地问道：“师弟，他们……”
“师兄，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要带他们一起来了吧？”
秦长生看向洛山河。
洛山河顿时愣住。
难道……
“我知道九阳炎宗有虚天沙，而虚天沙一出，一般的人没法抵抗，哪怕是准帝都要避让锋芒。”
“在生死面前，就可以看出人性。我从来不低估人性的丑陋。”
“只可同甘，不可共苦，我天河宗不需要这样的弟子。”
“今日他可以为了保命，苟且偷生，他日就可以为了更大的利益，出卖我们的宗门。”
秦长生的话掷地有声，一时间，洛山河，清漪，虚云和素晌皆是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他们全然没有想到这一层面，还都沉浸在宗门晋级成功的喜悦中。
原以为秦长生带弟子们来，是为了让他们见证天河宗的强大，却没料到，对于他们同样也是考验！
只有经受住了生死的考验，才值得被天河宗栽培，才能够享受宗门带来的福利，以及之后莫大的造化！
显然，这些选择逃跑的人，失败了。
既然选择背叛师门，那么……秦长生就没有保护他们的义务。
一道道身影从队伍之中跑出，但无一例外，超过一定距离，都被虚天沙的光芒扫射，化为了齑粉，彻底死亡。
反倒是留下的人，虽然能够感受到威压，但完好无损。
眼看着虚天沙越来越靠近他们的队伍，甚至已经悬浮在了他们的头顶之上。
泼天的威压化为潮水宣泄在他们之中。
秦长生只是单手一拂，这种令众人想要跪下战栗的不适感便荡然无存。
秦长生缓缓抬头，看向虚天沙道：“一粒沙而已，谁给你的胆子对我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