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佛寺位于京城西郊山上,隐于山林中。
林栖宁拨开了窗边帘子往外瞧了瞧,之前的年头,这真佛寺的香火是很旺盛的,但近些年有些没落了。
到了寺门前,吉祥扶着林栖宁从马车上下来,一行人站在寺门前。
李妈妈:“这里怎么感觉邪里邪气的?”
琉璃:“奴婢也这样觉得。”
有小沙弥出来引路,林栖宁被护着进了寺庙,路上没见到其他僧人,可林栖宁心中总萦绕着一抹不安。
到达了女院的厢房,便是一位老比丘尼和几位沙弥尼引她们进去。
林栖宁:“这儿暂且只有我们吗?”
老比丘尼:“是的,女施主请歇息吧,若是有事儿,来与老尼说便是。”
林栖宁:“多谢。”
小福拿了小垫子来,铺在外头石凳上,林栖宁坐着歇息。
吉祥领着琉璃和琥珀进屋去清理布置,李妈妈领着青一青二和其他人在搬各种行礼。
屋子收拾好了,林栖宁走进去,外头行礼也搬得差不多了,她道。
“李妈妈。”
“老奴在。”
“你让护送我们来的人都留下来,也住上一两日再回去,让他们跟着祈祈福。”
李妈妈:“哎。”
林栖宁心中的那抹不安始终忽视不了,既如此,她当然要暂且多留些人在身边。
“还有,让侍从们轮流守在女院门口,放机灵些。”
李妈妈:“是。”
进了寺庙,又不能吃荤腥了,林栖宁瞧着那一桌一点儿油水也没有的素菜,没啥胃口,她没忍住撑着腮叹气,
小福给她夹了菜:“姑娘,好歹吃上一些吧。”
林栖宁:“小福,我好想肉君子。”
重新开了荤之后,她真的很难不惦记。
也怪她自己太自信了,以为自己都吃了七年的素了,忍上些时日应该不成问题。
没想到素菜一端上来,她就后悔了,真是太天真了。
越想,她叹气得越大声。
小福和吉祥对视一眼,然后嘿嘿两声,不知从哪掏出了一大包各种精美的肉干。
林栖宁瞬间双眼晶亮:“这!你们是何时备好的?”
吉祥露出两颗虎牙:“嘻嘻,姑娘,奴婢们机灵吧。”
小福梨涡浅浅:“姑娘你好不容易长了些斤两,奴婢们是想着明日向佛祖说明告罪后,偷摸给你放粥里的。”
林栖宁眉眼弯弯地夸她们:“好丫头!”
她拿起一根肉干正想吃,李妈妈走进来,瞪着眼睛劈手夺过了。
“哎呀,姑娘,这是佛寺,可不能吃。”
她叉着腰教训小福和吉祥:“一看就知道是你们两个小鬼灵精,偷摸着带进来的。”
小福小声:“我们也是想着姑娘才带进来的。”
吉祥:“是啊,姑娘要是又饿瘦了怎么办?”
林栖宁眼巴巴看着李妈妈:“有道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我想佛祖不会过度苛责我们的。”
李妈妈将肉干放回去,林栖宁蔫巴巴地扒拉着素菜。
李妈妈见状,无奈笑了笑:“好歹等明日与佛祖求了保佑姑娘你身体健康,再与佛祖说明情况,告了罪再吃。”
林栖宁一下子不蔫巴了:“好!”
想到明日就可以吃肉,她也有胃口了。
夜深了,林栖宁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小福:“姑娘可是不适应?”
林栖宁摇头:“我这心里头一直不安宁。”
吉祥:“莫说姑娘,奴婢也是这样,总觉得这寺庙怪怪的,莫非供奉的是邪物?”
林栖宁点了点她的脑袋:“大晚上的别说这样,怪让人心慌的。”
小福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姑娘莫怕,奴婢们守着姑娘呢。”
林栖宁抱着枕子笑着点了点头,小福和吉祥就与她住一块,隔着屏风睡在两张小榻上。
月轮当空,漆黑的山林里飞出几只夜鸟,好不容易在不安中睡着的林栖宁惊醒了。
她紧张地拉开帘子:“小福,吉祥。”
两人连忙一起来到她的跟前问:“怎么了?”
林栖宁呆呆地静默了一会儿:“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
小福和吉祥互相看了一眼对方,歪着头竖起耳朵,然后摇了摇头。
小福见她表情不安,给她倒了一杯茶水来:“姑娘可是听到了什么?”
林栖宁心神不宁:“我好象听到了女子的叫声。”
吉祥:“难不成这儿还有其他女香客,但那老比丘尼分明说了只有我们呀,会不会是寺外的人啊?”
林栖宁扶了扶额头:“也可能是我惊弓之鸟了,去睡吧。”
许是昨夜受了点惊,早晨,她起来时,精神不济。
她领着李妈妈,小福,吉祥前去了大宝殿。
一路上,偶尔会遇到一两个僧人,他们都低着头与她行僧礼。
到了地方,林栖宁跪到了佛祖面前,祈求佛祖保佑自己平平安安,身体健健康康。
李妈妈和小福,吉祥也都替她求了身体健康。
之后,她去捐了香油钱,便回自己的厢房去了。
“琥珀,你让人去带个话给老比丘尼,就说我想在寺庙四处走一走,想请她来引引路。”
琥珀:“是,奴婢这就去。”
于是,午时过后,林栖宁领着吉祥和小福,随着老比丘尼在寺庙看,青一和青二还有两个侍从隔着距离跟在身后。
尽管四处看不出什么异样,但林栖宁心中的异样还是散不去。
不过,今日要比昨日好一些,今夜林栖宁好歹没有惊醒。
然而才过了两日,老比丘尼便来传了方丈的话。
“林二姑娘,这儿很安全清净,你的侍从可以让他们先回去,这么多人在此,只怕惊扰神佛。”
林栖宁:“怎么会呢,你们只当他们也是香客便是了,神佛慈悲,不会因此觉得惊扰的。”
老比丘尼:“这”
林栖宁盯着她:“怎么了?”
老比丘尼:“没有,既如此,老尼先去回方丈。”
林栖宁盯着她离开的身影,眼眸中闪着思索。
她们今日还未去大宝殿,才到了那儿,林栖宁便见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人。
闻越眉眼象是被清新的茶烟晕染过,泛着点点柔润:“林二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