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给丞相夫人、姜水寒分别看病。
丞相夫人属于忧思过度,带回家喝药调养便可。
姜水寒的情况比较严重,他脑袋受伤,郎中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他恢复记忆。
丞相和姜画把这三名“伤员”都带回府邸。
这时,即将被送回房间的姜水岩忽然情绪激动地大吼一声:
“姜画,这一切都怪你!”
姜画满头问号,“你胡说什么?”
姜水岩两只眼睛通红,他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姜画,道:
“娘说过,你就是灾星、祸害,凡是在你身边的人都要倒楣!”
姜画危险地眯起眼睛。
姜水岩继续道:“以前我还不相信娘说的话,我觉得你温柔善良……现在看来,是我错了,娘说的才是对的!”
丞相呵斥道:“姜水岩,你给我住口,谁允许你这么跟你姐姐说话的?”
姜水岩梗着脖子道:“我才没有胡说,我掉进池塘,就是被姜画害的。”
他现在连“大姐姐”这几个字都不肯叫了。
姜水寒目光呆呆的,他捂着自己的脑袋,忽然痛苦地叫道:
“头……好疼啊……”
丞相心力憔瘁,感觉这一大家子除了姜画,别的人都不让自己省心。
他干脆吩咐下人们把两位少爷送回院子里。
姜水岩挣扎着不肯回去,他嚷嚷道:
“四月十五日,我与哥哥休息时,从国子监回家。”
“那时候,家里的一切都还好好的。”
“可当我休息完,从家回到国子监开始,一切就变了。”
姜画觉得他很烦,却又好奇他接下来的内容,便问:“怎么变了?”
姜水岩说:“从前的我过目不忘、文思泉涌,但等我四月二十日回到国子监,我发现我学习变得非常吃力。”
“以前听一遍就能懂的内容,现在听十遍都记不住!”
“上课时,我的注意力也无法集中,什么都背不会……”
“我吃饭的时候看书、走路的时候看书,就是想多用脑子,让它变得和过去一样灵光。”
“谁知竟然掉进水里,差点死了!”
说着说着,姜水岩又哭了。
丞相伸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无语道:“学习讲究劳逸结合,你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你背不会题,跟你大姐姐有什么关系?”
姜画淡淡道:“是啊,小弟,我看你是糊涂了,你落水又不是我推的,怪不到我头上。”
姜水岩说:“因为你是灾星。”
“以前大师每个月给你祈福,可是三月开始祈福失败,你身上霉运失去压制,已经开始影响我们了!”
“都怪你!”
姜水岩的眼神充满了愤怒。
丞相冷声道:“来人,把这个逆子给我关禁闭!”
“我姜庭的儿子,可以当废物,但是不可以逃避现实,推脱责任。”
姜水岩道:“我说的是真的……”
以前他很喜欢大姐姐,那是因为大姐姐对他好。
人人都说姜画是灾星,但姜水岩的生活从来没有被霉运牵连过,站着说话不腰疼,所以他对姜画没意见。
如今,姜水岩差点溺亡,害怕之馀,脑海中不由自主就想起娘亲曾经给他灌输过的那些内容。
他觉得把一切推到姜画身上,就能减轻自己的负罪感。
丞相道:“你的大姐姐才不是灾星,那都是污蔑,她就是一名普通姑娘。”
姜水岩反驳道:“才不是!”
姜画走近他。
姜水岩打了个哆嗦,色厉内荏道:“姜画,你要干什么!”
姜画伸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不动声色地将疾病符粘贴去,随后道:“弟弟,你想怪我,就怪吧。”
嗓音温和而包容,“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姜水岩表情别扭,眼里有一丝丝愧疚,但这愧疚很快就消失不见。
姜画继续道:“你今天受了惊吓,赶紧回房间休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姜水岩低下头,他也知道自己刚才的埋怨很没道理,可他骤然失去读书天赋,内心痛苦,必须要有个发泄口。
他道:“你离我远点,从今往后,我要跟你撇清关系!”
姜画收回手,叹气道:“行,我以后不会再靠近你。”
丞相忍无可忍,让人把姜水岩带走了。
“画儿,你别和他计较,他还是个孩子,又是你弟弟,你要多帮助他……”
姜画微笑道:“好,我会多关照他。”
“关照”二字语气微微加重,显然另有深意。
丞相烦心事太多,根本没注意到这种小细节。
二少爷姜水岩被带走后,大少爷姜水寒却还没有被带回房间。
他头上受伤,刚才突然间疼的满地打滚,小厮们按都按不住他。
“一群废物,连个孩子都按不住!”
丞相亲自出马,去抱自己的儿子。
姜水寒顿时不再闹了,他用力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说道:“爹?”
丞相欣喜,“你恢复记忆了?”
姜画蹲到旁边,干脆给姜水寒也附赠了一张疾病符。
疾病符不会伤人性命,只会让人吃点苦头。
姜画目前还顶着“丞相嫡长女”的身份,总不能突然把家里人都杀了,必须要先把自己摘出去。
而摘出去的方法很简单,就是等凌王爷回京。
女子想要自立门户,比较困难,姜家人明面上对姜画都很不错,姜画也不可能突然跟他们断绝关系。
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嫁人。
上一世,姜画嫁给凌王爷。
凌王爷待她很好。
两人的感情由淡至浓,难分难舍,曾彼此许下“十生十世,永不分离。”
直接把十辈子都搭了进去。
姜画不理解男人这种口头行为有什么用,但好歹是发过誓的,便点头答应。
随口问了一句,“为什么是十辈子?难道三辈子还不够?”
叶凌渊说:“十比较吉利,十全十美嘛!”
姜画听完,觉得有道理。
她重生归来,理应与叶凌渊再续前缘。
只不过叶凌渊双腿残疾,经常离开京城,外出查找天下名医。
姜画不着急嫁人,她知道叶凌渊会平安归来,便耐心等着。
等她成了亲,再报复丞相府的人也不迟,反正丞相拖家带口,又不可能象玄悉大师那样潇洒逃走。
想到叶凌渊,姜画稍微有些走神。
直到姜水寒开口说话,把姜画的思绪拉了回来。
姜水寒说:“爹,我记起来了,一切都是大姐姐的错。”
姜画:??
怎么又和她扯上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