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馨要回来了,已经入境,目前在京里处理一些工作,完了就能回这边市里。
唉,三十多年没见了,从去年就盼着她,现在终于要回来了。
这天晚上,白小彤晚睡了半个小时,问了一下关于陆馨的事。
陆凌只见过姑姑的照片,没见过本人,所有事情都是听长辈说,其实知道的也不多。
总结起来就是,这位姑姑很不简单,在那个动乱的年代,她能读书,也会用枪,实力不输男儿,性格也非常豪爽,自小胆子就很大,是一个桀骜不驯的人。
还有就是,陆馨跟何厂长是挚交。
何厂长一直以来都在帮陆家,看的也是陆馨的面子。
好吧,白小彤总结,陆家姑姑是个有能力的狠人。
白小彤:“对了,她在国外有结婚生子吗?”
陆凌:“一个人在外回不了家,哪有心情结婚生子。不过她收养了两个孩子,大的女儿,小的儿子。这次她的养子也跟着一起回来了。”
行吧,虽然没结婚,但收养了两个孩子,在国外也算有个伴了。
隔天,等大家都出去上班了。
陆芝问温晗茵,要不要找人过来好好打扫一下房间跟院子。
搬到老宅这边地方太大,家里就几个人,肯定有打扫不彻底的地方。
温晗茵摇头,“这就是家的样子,陆馨是我女儿,是家的一分子,不用刻意打扫。”
……
陆馨是八月底归的家。
因为她归来的意义重大,飞机落地那天,市里还安排各大媒体过去拍摄采访。
白小彤在电视台,又因为是陆家人,很自然地安排在队伍中了。
陆馨的飞机下午四点多落地,下机的时候会有一个简单的仪式,之后直接坐车回陆家那边。
这天陆家也安排陆辰跟陆凌两个小辈过去接机了,别的人在家里等着。
白小彤跟着小组过去的时候,陆辰跟陆凌已经在了,为了工作,她还专门采访了一下两位。
陆辰跟陆凌都很配合,当然问题也是事先商量好的。
市里这次为了迎接陆馨费了很多心思,等到飞机降落,穿着红色旗袍的陆馨在一众人的拥簇下走下飞机,市里选出的两个小学生上前献花,陆辰跟陆凌认亲,之后便是合影拍照,跟市里的一众领导握手。
白小彤这次过来是因为工作,活动的时候并没有凑过去,她挂着工作证,一直站在外围安排录像跟拍摄。
她不知道陆辰跟陆凌两个当侄儿的看到从未谋面的姑姑是什么感觉,反正她这个做侄儿媳妇的被震憾到了。
陆馨是温晗茵的第一个孩子,比陆献还要大两岁,如今已经五十出头了,人看着却非常年轻,除了眼角有细纹,身材跟皮肤都保养得很好,看着只有四十出头。
这人长得就不用说了,五官精致昳丽,穿着得体的旗袍,挽着头发,一套珍珠首饰加玉镯,举手投足间非常端庄,很有气质。
不过这种时刻,再端庄的人也会失态,跟两个侄子拥抱的时候,她的眼框还是红了,只是她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指着两个侄子说:
“我在飞机上的时候就知道你俩是谁了,也只有我们陆家人的相貌才会如此出众。感谢老祖宗的精挑细选跟不断优化,才让我们陆家人有了今天的天人之资。”
陆馨说完向旁边伸手。
她身后,一个穿深蓝色西装,打着同色领带,模样十七八岁的年轻小伙递了一个红木的拐杖过去。
这时,陆辰跟陆凌都感觉到了,姑姑的脚有一点问题。
刚刚她从飞机上下来,全程没有异样,也没让人扶,已经用尽了力气,这时再想前行就必须借助工具了。
陆馨指着身后的年轻小伙,“我的养子,陆缘。”
陆缘上前,跟两位哥哥握手。
小伙子看着年轻,表现得还挺稳重。
陆辰对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
陆凌却是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直觉告诉他,这是个不安分的主。
认亲结束后就是市领导握手跟拍照了。
忙完这些事电视台的记者上前采访。
这次有专门的资深记者上前提问,白小彤就站在外围学习了一下。
等所有环节结束,市里安排车就准备送陆馨一行人回去了。
因为去到陆家那边还有活动,除了领导,几大媒体也开着车在后面跟着。
等七八辆车子来到陆家老宅前,一直等在门口的陆献将大门打开了。
陆馨落车,穿着白衬衣的陆献已经过来接她了。
“姐。”
陆献看到姐姐,眼框泛红。
陆馨震惊地看着弟弟,张了张嘴,本来想说,你怎么老成这样了?等真正开了口却是,“老二,这些年,苦了你啊。”
这张脸一看就是经历了多年的风吹日晒,再看看这双手,粗成什么样了,满是老茧。
刚刚还能忍的陆馨,这一刻却是捂着嘴呜呜呜地哭了起来,整个身子都在抖。
她在国外再怎么辛苦,好歹吃穿不愁。
家里的亲人却是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瞧瞧她的宝贝二弟,当初年轻时那是远近闻名的美男子,俊俏郎君,不知迷倒了多少大户人家的小姐,如今这模样,哪还有当初的影子,被折磨得不象样子了。
陆馨哭得不能自已。
其实当初在国外见到陆彦的时候她就哭过一次了。
虽然陆彦见她时是西装革履,气质跟仪态都在,但那满是伤痕的手骗不了人。
想当年她离开时陆彦才十四五岁,玉一般的少年,再见却有着一身的疲惫跟风霜。
陆馨在国外被枪打断了腿都没哭,此时却象个孩子一样,特别的伤心难过。
这会,陆芝扶着温晗茵,带着家里其他人过来了。
温晗茵见女儿哭得这么伤心,笑着叫她,“暖暖啊,哭什么呢?谁欺负你了?”
暖暖是陆馨的小名,温暖馨香的意思。
一声暖暖,陆馨愣住了,眼泪婆娑地看向大门口头发花白的老母亲,哭声卡在喉间,默默上前,拄着拐杖在台阶下慢慢跪了下来。
“娘,女儿不孝,回来受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