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刘梅冲过来,胡秀兰下意后退。
只是还没两步,肩膀就被身边的治安员给抓住了。
胡秀兰心头发紧。
也就在这时,刘梅伸手,一把拉住了胡秀兰的皮包带子。
胡秀兰见状,紧紧扯住另外一边,与刘梅僵持对视。
“妈,你疯了?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吗?”
胡秀兰嘴上吼着,人却是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原本狠厉跟疯狂的眼眸在这一刻也绷不住了,里面装满了恐惧。
如果连刘梅这个当婆婆的都举报自己,已经不需要什么实际性的证据,她的罪名差不多就要坐实了。
刚刚,在见到刘梅的那一刻,胡秀兰就知道自己要完了。
怪不得陆凌那般淡定。
原来,他还准备了这一手在等着自己呢!
刘梅自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胡秀兰抄袭的事被人举报了。
原本就害怕的刘梅哪里坐得住,为了与儿媳妇划清关系,保住自己一家,她在得到消息的那一刻就冲进了街道市革会的办公室,她要举报胡秀兰,她要大义灭亲!
胡秀兰跟刘梅的拉扯也就是那么一瞬。
很快,市革会的人上来了,与两位治安员合力,将胡秀兰手里的包夺了过去。
领头的市革会成员将胡秀兰的包翻了过来,把里面的东西尽数倒在了桌子上。
本子、笔,梳子、镜子,还有雪花膏、帕子等各种小东西。
市革会的人想去翻那个小本子,刘梅却指着空空的皮包说:“不是这些东西,在她包的底部夹层里面。”
负责检查的两个人一听,有些诧异地侧头看了胡秀兰一眼。
这人挺厉害的,东西藏得很深啊。
有人摸上了胡秀兰的包,果然感觉底部有些不同,比一般的包要厚实一些,边缘还有轻微的凹凸轮廓,没人提醒的话很难发现。
很快,有人拿了剪刀过来。
而此时,被两个治安员架住的胡秀兰已经心如死灰,整个人被眼前的这一幕给定住了。
她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包被剪开,绝望的视线有些不解跟疑惑地看着刘梅。
她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秘密?
就算是同床共枕的陈向钧都没有发现,她为什么会知道?
刘梅根本没看她,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被剪开的皮包,等那些人从夹层里掏出一个薄薄的,可能只有十来张纸的本子,内心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那天中午,她在胡秀兰的肉酱面里掺了一点药,让她睡死不醒,悄悄翻遍了整个房间,才察觉到这个包有古怪。
虽然她摸过,对比过,知道里面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但因为没有打开来看过,内心还是带着一丝忐忑。
如今,东西被翻出来了,刘梅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能藏得这么死,肯定见不得光。
不管是不是她抄袭的证据,这次的举报刘梅都成功了。
小本子很快被打开了,市革会的领队跟严四海凑到了一起,两人都有些等不及了,索性一起看。
旁边,几个领导相互看了看彼此,默默围了过去,也想一探究竟。
只是,他们才将脖子伸长,严四海伸手拿过那个本子,一下子就给卷起来了。
诶诶诶,我们还没看呢!
严四海跟市革会的领导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彼此点头之后,严四海对在场的各位领导说:“这个案子事关重大,已经超出了我们可以涉及跟承受的范围,奉劝大家不要打探这里面的秘密。
先抓人,报告组织,等上面下来审理。”
严四海说完,带着剩下的两个治安员出去了。
外面,陈向钧正在等消息,见到严四海出来,正要过去问情况,就见严所长目光威严地盯着自己。
下一刻,两个治安员上前,直接将陈向钧架了起来。
“严所长,怎么回事?为什么抓我?”
陈向钧懵了,茫然地看着两步外的严四海。
难不成胡秀兰抄袭的事情被坐实了!
就算是这样,也没有理由抓自己啊。
自己只是家属,不是同谋。
胡秀兰出事,他会受到牵连,影响工作跟前途,但抓人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
办公室里,刘梅见儿子被控制起来,也有些急。
她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能将儿子保住,大义灭亲,把自己一家摘出来啊!
严所长为什么还要抓儿子?
刘梅想出去问情况,想解释。
只是她这边刚动了一下,市革会的两位大妈直接将她也架起来了。
“诶,诶?”
刘梅懵了,为什么连她也抓?
刘梅不解地问市革会的领导,“常主任,怎么回事?我是举报人啊!”
姓常的主任点头,并没否定刘梅的功劳,只不过……
常主任:“刘梅同志,这个案子关系重大,跟你儿媳妇有关系的人必须全部接受调查,你先配合一下。”
常主任说着又跟身边的人交待了几句,让他们去学校那边带陈文光。
不光是这边的陈家人,还有远在乡下的胡家,一样要带过来接受调查。
听到那些人的安排,刘梅惊了,愣愣转头看向不远处的胡秀兰。
她在本子上到底写了什么?
现在这阵势怎么看都不是单纯的抄袭问题,她私底下搞了些什么?
她做了什么蠢事?
刘梅慌了。
胡秀兰却低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妈,妈!你以为举报我就能将你们陈家摘出去吗?你这个蠢货,你被人利用了,你被人耍了!”
不管刘梅是怎么察觉到她的秘密,胡秀兰可以肯定,她被人利用了。
是陆凌,不用想都是陆凌啊!
只有他才有这种运筹惟幄的能力,算尽一切,算尽所有人。
胡秀兰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
她侧头去看窗户那边。
陆凌就站在外面,双手插兜,一如既往的淡定自若。
为什么?
为什么她都重生了,却还是斗不过陆凌。
她做了那么多准备,她努力算计了这么久,到最后,上一世的仇没报,遗撼也没有弥补。
什么都没有得到。
她的重生,就象是一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