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之巅的风,卷着碎石与玄铁瓦的碎屑,刮过满目疮痍的大地。秦小豪脚踏金光,立于深坑之侧,太古鸿蒙剑斜指长空,剑身之上的上古符文流淌着璀璨金芒,剑穗的金色神羽随风轻颤,散发出的煌煌神威,竟让周遭的虚空都泛起了细密的涟漪。
金鳞麒麟奔至他的脚边,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衣摆,鹿角之上的金光虽不如先前炽烈,却也稳稳护住了两人周身,将那些四散的寂灭余波尽数隔绝。麒麟仰头发出一声清越长啸,似是在庆贺他的归来,又似是在震慑那深坑之中的墟主。
深坑之内,墟主被太古神族意志禁锢的身躯剧烈挣扎着,黑袍破碎,露出布满黑色纹路的躯体,头顶的弯角之上,数道裂痕蜿蜒蔓延,猩红的眼眸死死盯着秦小豪手中的太古鸿蒙剑,眼中翻涌着怨毒、嫉妒与恐惧。
“不可能!”墟主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太古神藏的禁制,连本座都无法撼动,你一个毛头小子,怎会得到神族的传承?!”
秦小豪垂眸俯视着他,眸中冷光如霜,手中的太古鸿蒙剑轻轻一震,一道纤细的金色剑气便脱剑而出,落在墟主的肩头。只听“嗤”的一声轻响,墟主肩头的黑色纹路瞬间被灼烧得焦黑,一股刺鼻的黑烟袅袅升起。
墟主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蜷缩成一团,眼中的恐惧愈发浓郁:“这是……神族的净化之力!秦小豪,你敢伤本座?待本座挣脱禁锢,定要将你挫骨扬灰,让三界众生为你陪葬!”
“陪葬?”秦小豪冷笑一声,抬手将腰间的焚天殿之钥取下,指尖灵力涌动,钥上的魔龙纹路骤然亮起,与太古鸿蒙剑的金芒交相辉映,“你勾结寂灭古尊,背叛太古神族,炼化昆仑墟本源,祸乱三界,今日,便该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话音落下,秦小豪眉心之中的墟图骤然发光,一道金色的光影投射而出,将整个昆仑之巅笼罩其中。光影之内,清晰地显现出墟主十万年前勾结寂灭古尊,屠戮神族,窃取寂灭本源的种种罪证。那些画面,惨烈而真实,看得金鳞麒麟都发出了愤怒的低吼。
墟主看着光影之中的自己,脸色骤然惨白如纸,疯狂挣扎的身躯猛地僵住,口中喃喃自语:“不是的……本座没有错……是神族迂腐,不肯与本座共享寂灭本源……只有寂灭之力,才能让三界臻至永恒……”
“痴人说梦!”秦小豪怒喝一声,手中的太古鸿蒙剑金芒暴涨,剑身上的符文飞速流转,“寂灭之力,吞噬生机,毁灭秩序,你所谓的永恒,不过是一片死寂!今日,我便以昆仑镇墟使的身份,斩你残魂,镇你本源!”
他抬手握住悬浮于半空的镇墟印,印上“昆仑镇墟”四个篆字金光万丈,蕴含着镇压一切邪祟的无上威能。秦小豪将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印中,猛地将镇墟印朝着深坑之中的墟主拍去。
“不——!”墟主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周身的寂灭本源疯狂翻涌,试图抵挡镇墟印的威压。可他的本源早已在燃烧禁术与神族金掌的攻击下损耗大半,又被神族意志禁锢,此刻面对镇墟印,竟毫无还手之力。
镇墟印如同一座金色的山岳,狠狠砸在墟主的头顶。墟主的身体猛地一震,体内的寂灭本源如同潮水般涌出,却被镇墟印散发的金光死死锁住,无法挣脱分毫。那些黑色的寂灭本源,在金光的灼烧下,发出滋滋的声响,一点点消散在空气之中。
墟主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黑色的纹路渐渐褪去,头顶的弯角寸寸断裂。他死死地盯着秦小豪,眼中的怨毒化作了刻骨的恨意:“秦小豪……本座就算魂飞魄散……寂灭之海的大军……也会踏平三界……你……终究是螳臂当车……”
话音未落,墟主的身体骤然炸开,化作无数道黑色的残魂碎片。秦小豪眼疾手快,挥动太古鸿蒙剑,一道金色的剑网将那些残魂碎片尽数笼罩。他口中默念镇墟咒文,将残魂碎片封印于镇墟印之中,又将镇墟印打入昆仑墟的深处,与墟底的本源相连,设下了层层禁制。
做完这一切,秦小豪才松了一口气,体内的灵力瞬间消耗大半,脸色微微发白。金鳞麒麟连忙上前,鹿角之上的金光涌入他的体内,帮他恢复着灵力。
他抬头望向天空,阳光洒落,驱散了最后一丝寂灭的阴霾。昆仑之巅的风,渐渐变得温和起来,那些碎裂的巨石之上,竟隐隐有了点点绿意。
秦小豪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太古鸿蒙剑,又摸了摸眉心的墟图,心中百感交集。苍梧神尊的话语,在识海之中回荡,寂灭之海的危机,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让他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转身看向金鳞麒麟,沉声道:“金鳞,我们得尽快返回青云宗,将寂灭之海的消息,告知各大宗门。三界浩劫,即将来临,我们必须早做准备。”
金鳞麒麟似是听懂了他的话,点了点头,缓缓化作一道金光,融入了他的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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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豪正欲动身,却突然感受到眉心的墟图剧烈震动起来。他连忙凝神查看,只见墟图之中,代表三界之外的区域,骤然亮起了一道刺目的黑光。那黑光之中,蕴含着一股比墟主的寂灭本源,还要恐怖亿万倍的气息,铺天盖地,仿佛要将整个三界吞噬。
秦小豪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气息,来自寂灭之海的深处。
墟图之上,画面飞速流转。只见那无边无际的寂灭之海,此刻正掀起万丈狂澜,黑色的海水之中,无数道狰狞的身影缓缓浮现。那些身影,有的生着千手千眼,有的身躯如山岳般庞大,有的浑身覆盖着黑色的鳞甲,散发出的气息,让天地都为之震颤。
而在寂灭之海的中央,那道巨大的裂缝之中,一道身披黑色神袍的身影,缓缓踏出。他的面容被黑雾笼罩,看不清模样,周身散发的气息,竟让整个寂灭之海的狂澜,都平静了下来。
那些狰狞的身影,纷纷朝着黑色神袍的身影跪拜下去,口中发出晦涩难懂的嘶吼,似是在朝拜,又似是在宣誓。
黑色神袍的身影缓缓抬起头,目光穿透三界的壁垒,落在了昆仑之巅的秦小豪身上。一道冰冷刺骨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在秦小豪的识海之中响起:
“秦氏后裔……太古神族的余孽……本座,寂灭海主,在此候你……三界,终将化为寂灭之土……”
话音落下,墟图之上的黑光骤然消散,恢复了平静。可秦小豪的心头,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寂灭海主!
那个比墟主还要恐怖无数倍的存在,终于要降临三界了!
他握紧了手中的太古鸿蒙剑,眸中闪过一丝决绝。
就在这时,昆仑墟的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秦小豪脸色一变,他能感觉到,那是镇墟印的禁制,正在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冲击着。
而镇墟印之中,墟主的残魂碎片,正发出一阵阴恻恻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