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穿透龙泉山巅的晨雾,将断裂的石柱与散落的晶石染成金红。秦小豪俯身拾起一块残留着幽冥符文的碎石,指尖抚过冰冷的石面,符文上未散的阴寒之气让他不由得皱起眉头。“这些符文的刻法与之前见过的不同,似乎蕴含着某种召唤之力。”
萧长风走到他身边,目光扫过龙渊台四周的狼藉:“袁天罡虽逃,但他仓促间未能抹去法阵的残留痕迹。水长老,你再看看龙脉图录,下一处最可能的法阵节点在哪里?”
水长老早已将《九州龙脉图录》重新展开,晨光中朱砂红线愈发清晰。他指尖沿着一条蜿蜒的红线移动,最终停在中州东南方向的一处标记上:“此处名为‘豢龙原’,是上古豢龙氏聚居之地,传闻那里藏着应龙脉的分支,龙脉之气虽不及龙泉山浓郁,却最为精纯。”
“豢龙氏?”林清眼中闪过一丝好奇,青竹剑轻挑地面的青苔,“我曾在古籍中见过记载,说豢龙氏是最早驯养龙脉之气的部族,他们的遗迹中或许会有克制幽冥法阵的线索。”
法明大师双手合十,佛音清越:“阿弥陀佛,豢龙原距此三百余里,其间要穿过黑风岭与落霞泽,两处皆是幽冥气息易滋生之地,诸位需多加谨慎。”
雷长老掂了掂手中的焚天炉,炉身混沌之火微微跳动:“怕什么?有老夫这焚天炉在,再多幽冥邪祟也能烧成灰烬!”话音未落,他突然咳嗽两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昨夜冲破幽冥七杀阵时,他为护众人,硬接了数道黑气攻击,此刻旧伤隐隐发作。
秦小豪取出疗伤丹药递过去:“雷长老,此行路途不短,你先调息疗伤。我们分批次赶路,正午在黑风岭外的清风渡汇合。”
众人稍作整顿,便分为两队出发。萧长风与雷长老、水长老先行探路,秦小豪则与林清、苏凝霜收拾龙渊台的残留痕迹,避免幽冥殿余党或镇北王的人察觉踪迹。
待三人处理完毕,已是辰时过半。苏凝霜祭出一柄紫色飞毯,三人踏毯而行,飞毯掠过山林,下方的树木如同绿色浪潮般向后退去。“你看那里。”林清突然指向左侧山谷,只见谷底雾气缭绕,隐约可见成片的黑色藤蔓,藤蔓上结着猩红的果实,“那是幽冥藤,只有被幽冥之气侵蚀过的地方才会生长,看来黑风岭的情况比我们预想的更严重。”
秦小豪凝神望去,果然察觉到谷底传来微弱的阴寒气息:“看来幽冥殿早已在沿途布置,我们得降低高度,从山谷侧面绕过去。”
飞毯缓缓下降,贴着山体滑行。刚靠近黑风岭边缘,一阵刺耳的嘶吼声突然从林中传来。三只通体漆黑的巨狼窜了出来,狼眼泛着猩红的光芒,嘴角滴落黑色的涎水,正是被幽冥之气异化的幽冥狼。
“这些畜生被黑气控制,已经没了神智。”苏凝霜抬手挽弓,凝霜箭凝聚出紫色灵光,“我来解决它们!”
三支箭矢破空而出,精准射中三只幽冥狼的眉心。紫色灵光爆发,瞬间净化了狼体内的幽冥之气,巨狼身体抽搐了几下,便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快走,幽冥狼通常群居,动静会引来更多同类。”秦小豪催促道。三人刚踏上飞毯,林中便传来此起彼伏的嘶吼声,数十只幽冥狼追了出来,却只能望着远去的飞毯徒劳咆哮。
午时刚过,三人抵达清风渡。这是一处横跨溪流的石桥,桥边有一间简陋的茶寮,萧长风三人已在寮内等候。“黑风岭内的幽冥气息比十年前浓郁了数倍。”水长老见三人到来,立刻起身说道,“我们在岭边发现了幽冥殿的暗哨,已经处理掉了,看来豢龙原的法阵确实在运作。”
茶寮老板是个白发老者,见几人气息不凡,却并未多问,只是端上热茶。秦小豪端起茶杯,刚要喝,却敏锐地察觉到杯底刻着一个细微的龙形纹路,与《九州龙脉图录》上的标记有几分相似。“老板,这茶杯是哪里来的?”
白发老者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这是祖上传下来的,据说我们祖上是豢龙氏的后人,这些杯子上的龙纹,是部族的图腾。”
法明大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阿弥陀佛,不知老人家可否带我们去豢龙原的遗迹看看?我们是来追查幽冥邪祟,守护龙脉的修士。”
白发老者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最近几个月,豢龙原的古祠附近总是黑气弥漫,还有不少黑衣人出入,我正想请人帮忙探查。跟我来。”
众人跟着老者穿过黑风岭,沿途不时能看到被幽冥之气侵蚀的草木,原本翠绿的枝叶变得枯黄发黑。行至黄昏时分,前方出现一片残破的建筑群,断壁残垣间刻满了古老的龙纹,正是豢龙氏的遗迹。
古祠位于遗迹中央,屋顶早已坍塌,只剩下四根粗壮的石柱。石柱上的龙纹栩栩如生,却被黑色的幽冥符文覆盖,两股气息相互冲撞,发出微弱的嗡鸣。“法阵的阵眼应该在古祠地下。”水长老蹲下身,指尖抚过地面的裂痕,“这里的龙脉之气被强行抽取,地面都出现了塌陷。”
秦小豪祭出青云剑,剑气劈开地面的石板,露出一个幽深的地洞。洞内黑气翻腾,隐隐传来诡异的吟唱声。“我先下去探查。”秦小豪手持破邪符,纵身跃入地洞。
地洞下方是一间巨大的石室,石室中央矗立着一座石台,石台上摆放着一枚青色的晶石,正是法阵的阵眼。晶石周围刻满了幽冥符文,黑色的气流从符文涌出,顺着石室四周的沟渠流淌,与地底的龙脉之气相连。
“没想到这里的法阵竟是以豢龙氏的图腾为根基改造的。”秦小豪心中暗惊,刚要取出破邪符,突然察觉到石室角落有一道黑影闪过。他立刻追了过去,却见黑影钻进了一道石缝中,石缝内刻着密密麻麻的古文字。
“小豪,怎么了?”林清与苏凝霜随后赶到,见秦小豪盯着石缝发呆,连忙问道。
“这里有豢龙氏的古文字。”秦小豪指着石缝内的文字,“而且我刚才看到一道黑影,似乎是幽冥殿的人。”
萧长风等人也相继抵达,水长老凑近石缝,仔细辨认着古文字:“这些文字记载的是豢龙氏驯养龙脉的方法,还有……幽冥殿的来历!”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水长老缓缓念道:“上古之时,应龙氏助大禹治水,后分化为两脉,一脉守护龙脉,一脉欲借龙脉之力称霸天下,被称为‘幽龙氏’。幽龙氏被击败后,遁入幽冥之地,成立幽冥殿,世代以夺取龙脉为目标。”
“原来幽冥殿与豢龙氏本是同源!”林清秀眉微蹙,“那石缝深处,似乎还有一块石板。”
秦小豪用青云剑拓宽石缝,果然取出一块方形石板。石板上刻着一幅简易的地图,标注着剩余幽冥法阵的位置,而地图的最中央,赫然写着一个名字——“墨尘渊”。
“墨尘渊?这是谁?”苏凝霜疑惑道。
法明大师突然脸色一变:“阿弥陀佛,老衲曾在藏经阁的古籍中见过这个名字。墨尘渊是上古幽龙氏的首领,传闻他并未身死,而是以幽冥之力沉睡,等待复苏的时机。”
“难道幽冥殿的殿主,就是墨尘渊?”秦小豪心中一沉。
就在这时,石室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石台之上的青色晶石爆发出浓郁的黑气,一道冰冷的声音响彻整个石室:“没想到,竟有人能找到这里的秘密。秦小豪,萧长风,你们的死期,不远了!”
黑气之中,一道高大的身影缓缓凝聚,周身萦绕着令人窒息的幽冥之气,气息竟远超之前的袁天罡,达到了真正的灵尊境界。
“墨尘渊?”萧长风握紧长剑,浩然剑气暴涨,“你果然还活着!”
身影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手,黑色的气流化作无数利爪,朝着众人抓来。“快退!”秦小豪将定海珠祭出,蓝色水盾挡住利爪的攻击,“这里的法阵已经被他彻底激活,我们先撤出去!”
众人边战边退,顺着地洞原路返回。墨尘渊的身影被法阵之力束缚,无法离开石室,只能在身后发出愤怒的咆哮:“你们逃不掉的!七十二法阵即将完成,龙脉之力将为我所用,这天下,终将是我的!”
众人冲出古祠,回望身后黑气冲天的遗迹,脸色皆是凝重。“墨尘渊的实力太过强大,我们现在根本不是对手。”雷长老沉声道,“而且石板上标注的剩余法阵,有半数都在极北冰原附近,与极北封印相连。”
秦小豪看着手中的石板,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们必须在墨尘渊彻底复苏之前,毁掉所有法阵。当务之急,是前往极北冰原,那里不仅有法阵,或许还藏着克制他的线索。”
夕阳西下,豢龙原的黑气愈发浓郁。众人化作几道流光,朝着极北冰原的方向疾驰而去。他们不知道的是,镇北王此刻正躲在远处的山林中,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手中握着一枚与墨尘渊气息相连的黑色令牌。
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极北之地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