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上次来海城的懵懂不同,李鱼这次来海城是抱着新生的目的。
在抵达海城的第一天,李鱼就划花了自己的脸,以示自己绝不会走上卖淫的老路。
因为有艾滋病,所以李鱼注定无法从事那些正常的工作。
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在一个破旧的旅店找到了一份工作。
孔夫子曾说,食色性也。
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除了吃饭和繁衍外,爱也是一种本能。
特别是对于女人来说,爱是一种神奇的力量,它可以让地狱变成天堂,也可以让天堂变成地狱。
24岁那年,李鱼爱上了一个经常来旅店歇息的年轻司机,而那个司机也接受了李鱼的爱意。
对于司机来说,爱的最高境界就是上床。
可李鱼却始终拒绝他的要求。
有一天,司机利用酒精得到了李鱼。
在李鱼酒醒后,司机扔给了她500块钱,然后告诉了她一个秘密:“我结婚了,还有孩子。”
李鱼脸色一白,很快便也大笑着告诉给了他一个秘密:“我有艾滋。”
司机怕了,他面无血色的朝李鱼乞求着问道:“小鱼,你开玩笑的吧?”
“哈哈哈哈!”
这次李鱼笑得跟个疯子一样,但却并没有回答。
八个月之后,李鱼生下了一个早产女婴,她将她取名李小鱼。
生了李小鱼,李鱼自然是做不了事了,于是在她生完孩子后一个月,旅店老板将她们娘俩赶了出去。
李小鱼月份不足,身体弱,因此经常生病,李鱼在旅店打工时存下的工资,很快便用了个一干二净。
被逼无奈之下,她只能是带着女儿搬到了双桥这个地方。
为了给女儿筹到治病的钱,李鱼背弃了自己立下的誓言,重新走上了卖淫的老路。
这些年李鱼也曾迷茫过,她常常会想,是不是因为她做的坏事太多了,所以老天将她做的孽报复在了女儿的身上。
后来,一位同样住在双桥的“大师”开导了她。
大师告诉李鱼,她那不是在作孽,而是在做好事。
因为每一个被她传染上艾滋病的人,都是罪有应得,如果他们自己不动色心,那也不会被传染。
有了大师的开导,李鱼心里就好受了许多。
有一次她被警察抓住时,还义正言辞的将大师的说辞告诉给了警察,
最后警察在了解完她的情况后,不仅将她放了出去,还给她找了一个扫大街的工作。
当然警察之所以这么做,肯定不是因为觉得她传播艾滋病是在做好事了,而是可怜她带着一个孩子。
只可惜仅凭清洁工的工资根本无法负担李小鱼的医药费。
所以李鱼后来又慢慢学会了捡拿还有偷。
至于卖淫,李鱼曾经答应过警察,她以后绝不再主动卖淫,除非是对方想要。
回到家中,李鱼将女儿放到了床上。
她则坐小凳子上分类起了今天捡到的垃圾。
这时她不由自主的回忆起了上午在社区医院时发生的事情。
林天的川省口音让她再次想起了那个生养自己的小山村,她多么想带自己女儿回去给父母磕个头啊!可是她不敢!
傍晚,李鱼点燃了房间里的一个小炉子,做了一餐简单的晚饭。
吃饭时,一只黄色的狸猫忽然跑了进来。
看到这只猫,李小鱼眼睛一亮,因为这是她唯一的“朋友”。
“大狸,过来!”
李小鱼将一团米饭夹到了地上。
因为担心地上脏,她还贴心的拿了块纸板垫在地上。
趁李鱼不注意,李小鱼将一块鸡蛋夹给了大狸。
对此,李鱼眉头一皱,却并没有说些什么。
在双桥,除了李鱼和李小鱼,大家都将大狸当成了她们家养的猫。
而李小鱼也曾不止一次的跟李鱼说她想养大狸,但每次都被李鱼给拒绝了。
因为李鱼知道,对于一个人来说,失去往往比从未得到更加痛苦。
她们没有养大狸,李小鱼会为大狸的每一次到来而欣喜,可她们一旦养了大狸,那李小鱼就会因为大狸的每一次没来而痛苦。
所以李鱼宁愿让李小鱼和大狸一直保持现在的状态。
晚上。
李小鱼躺在床上抱着李鱼的胳膊撒娇道:“妈,我病好得差不多了,我想去上学。”
看着李小鱼眼中充满希冀的光芒,李鱼心里一酸,笑容灿烂的答应道:“小鱼乖,等你病彻底好了,妈就送你去上学。”
怀着对上学的美好憧憬,李小鱼在大狸的呼噜声中沉沉睡去。
晚上9点。
景城小区6栋6-1室。
李萌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忽然她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李萌拿起手机,等看清来电人后,李萌微笑着就接起了电话。
“喂,芸姐,这么晚了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啊?”
“哦,你刚刚才去机场送周哥出差啊,心里烦闷想约我出去喝酒啊。”
“这样吧芸姐,你直接到我这里来吧,我前两天刚好买了几瓶还不错的红酒。
你来的时候随便带点下酒菜就行!”
半小时后。
穿着一身蓝色真丝绣花旗袍的刘芸,提着一包下酒小菜,脸色有些郁闷的按响了李萌家的门铃。
“芸姐,你来啦!快进来,酒我刚刚已经醒上了。”李萌打开门热情的将刘芸迎了进去。
等刘芸进屋后,李萌很快发现了她脸色的异常。
于是李萌一边布菜,一边十分关心的朝刘芸问道:“芸姐,是出什么事了吗?我怎么看你的脸色不太对啊?”
刘芸坐在餐桌旁,双肘托着沉甸甸的胸脯,也不回答李萌问题。
好一会儿之后,她才盯着李萌双眼无神的问道:“萌萌,你说自从大贵上次出差回来,我就各种变着花样的讨他欢心。
结果呢?算上他上次出差前的日子,他这一连一个多月都没碰过我了!
萌萌,你说是我对大贵没有吸引力了呢?还是得找个厉害的老中医给大贵调理调理身子啊?”
看着心情低落的刘芸,李萌回想起林天上次告诉她的事,不由得犹豫起了要不要将周大贵养小三的事告诉刘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