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余波(1 / 1)

当田中雪子的叔父,那个野心勃勃的男人,带着胜利者般得意的笑容,心满意足地离去后。

整个田中家的客厅,彻底陷入了一片愁云惨雾般的、令人窒息的绝望之中。

“完了一切都完了”

雪子的父亲,那位在国会山上,面对着无数政敌的诘难,都从未有过丝毫退缩的内阁大臣,此刻,却如同被抽走了全身所有的骨头一般,无力地瘫坐在冰冷的沙发上。

他的双目无神,瞳孔涣散,嘴里,只是翻来覆去地,如同梦呓般,喃喃自语着这几个字。

一旁的母亲,早己泣不成声,用手帕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那剧烈颤抖的肩膀,却早己出卖了她内心的崩溃。

家族的其他几位核心成员,则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有的,在疯狂地、徒劳地,打着一个又一个的电话,试图动用所有的人脉关系去斡旋,但得到的,却只有一个个冰冷的、充满了歉意的、爱莫能助的回绝。

有的,则在不大的客厅里,焦躁地、如同困兽般,来回踱步。

只有田中雪子,在经历了最初那如同坠入冰窟般的震惊与绝望之后,强迫着自己,一点一点地,冷静了下来。

她拼尽全力,动用自己在外务省的所有关系,试图去求证、去寻找哪怕一丝一毫的、能够破局的办法。

然而,她得到的每一个反馈,都如同最锋利的、冰冷的刀子,将她心中那最后的一丝希望,一点一点地,彻底割碎!

对方的准备,堪称完美!

那份所谓的“黑料”,经过了最顶尖的政治化妆师的包装,早己变成了一份无法辩驳的、足以将她父亲,乃至整个田中家,都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的铁证!

这是一个死局!

一个无法破解的、完美的死局!

在巨大的、令人窒息的压力与绝望之下,她的脑海中,甚至,连一丝一毫向陈锋求助的念头,都没有产生过。

在她看来,这是纯粹的、肮脏的、属于樱花国内部的政治斗争。

早己超出了陈锋这位“战争之神”的能力范畴。

她不能,也更不敢,用自己家族的这点“小事”,去叨扰那位正在万里之外,掀起全球风暴的

“神明”。

次日,清晨。

依旧是那间静谧的、与世隔绝的大使馆茶室。

陈锋依旧如同老僧入定般,盘腿端坐在茶台前,悠然地煮水、泡茶。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古朴的窗格,在他那张平静无波的侧脸上,投下了一片斑驳而温暖的光影。

“唰啦——”

木门被从外面,恭敬地,缓缓拉开。

田中雪子,身穿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准时,前来。

她强撑着,开始用一种极度压抑的、毫无感情的、如同机器播报般的语调,向陈锋汇报着“晴空塔幽灵事件”,在全球范围内,引发的最新舆论风暴。

她的声音,干涩,沙哑,甚至有几处,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而出现了明显的、差点就没能压下去的破音。

但她那极度憔悴的脸色、布满了细密血丝的双眼、以及那双在汇报时,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的、死死交握在一起的双手,都早己,将她内心的崩溃与绝望,出卖得一干二净。

汇报,终于结束。

田中雪子如释重负,又如同虚脱一般,对着那个自始至终,都未曾回过头来看她一眼的背影,深深地,鞠了一躬。

“陈代表,今天的汇报就到这里,如果您没有别的吩咐,我”

她甚至不敢再多看那个男人一眼,只想立刻逃离这个地方,逃离这道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神明般的注视。

然而,就在她刚刚转过身,准备离去的瞬间。

一道平静无波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了起来。

是陈锋。

他依旧闭着眼睛,甚至连头都没有回,只是平静地,将一杯刚刚泡好的、还冒着袅袅热气的清茶,缓缓地,推到了自己对面的位置上。

“坐。”

仅仅一个字,却如同有着千钧之力,让田中雪子的身体,猛地一僵。

陈锋缓缓睁开眼,那双如同深渊般、仿佛能洞悉世间一切的眼眸,静静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你好像有麻烦。”

这句平淡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甚至连问句都算不上的陈述句,却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瞬间,便击溃了田中雪子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才勉强伪装出来的、那层早己不堪一击的坚强外壳。

“呜”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的幼兽般的呜咽,不受控制地,从她的喉咙深处,泄露了出来。

紧接着,那双早己布满了血丝的、美丽的眼眸之中,大颗大颗的、滚烫的泪珠,便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

“噗通——”

一声轻响。

她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双膝一软,整个人,都无力地,跪坐在了冰冷的榻榻米之上。

“陈代表”

她将家族所面临的、那无法破解的“死局”,将父亲的绝望,叔父的无情,以及自己那奔走了一整夜,却依旧求助无门的、令人窒息的无力感,如同一个在神像面前祷告的、最无助也最虔诚的信徒般,向着陈锋,全盘托出。

她没有求助,更没有奢望。

因为在她看来,这早己超出了凡人所能解决的范畴。

这,只是一场,信徒在“神明”面前,最绝望的、也是最后的祷告。

听完田中雪子那充满了绝望与无助的、泣不成声的哭诉,陈锋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他只是拿起了那台“信使-1型”量子加密通讯器,当着田中雪子的面,平静地,发出了一条极其简短的加密信息。

然后,他便将通讯器,随意地,放在了一旁。

“等我五分钟。”

他说。

如同在处理一件微不足道、甚至有些无聊的、不值一提的小事。

“欸?”

田中雪子瞬间愣住,连哭泣,都忘记了。

她缓缓抬起头,用一种充满了困惑、茫然、与一丝微不可察的、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荒谬希望的眼神,呆呆地看着陈锋。

五分钟?

五分钟能做什么?

然而,陈锋没有再看她一眼。

他自顾自地,重新为自己,泡上了一壶茶。

他的动作,依旧是那么的沉稳,优雅,行云流水。

仿佛刚才那个足以颠覆整个田中家族、让她陷入无尽绝望的“死局”,于他而言,甚至还不如眼前这杯,尚未泡好的清茶,来得重要。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这五分钟,对田中雪子而言,是她这一生中,最漫长、也最煎熬的五分钟。

茶室里,只有墙角那具“添水”,在发出着清脆的、极富禅意的、有节奏的敲击声。

“啪嗒。”

“啪嗒。”

“啪嗒。”

这声音,在往日里,是那么的宁静,悦耳。

但在此刻,听在田中雪子的耳中,却如同死神的秒表,在一下一下地,无情地,敲打着她那颗早己脆弱不堪的、即将彻底破碎的心脏。

“叮——”

就在第五分钟的最后一秒,即将走完的瞬间。

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水滴落入深潭般的提示音,从陈锋身旁那台“信使-1型”量子加密通讯器上,响了起来。

不多不少,刚好五分钟。

陈锋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拿起通讯器,随意地,扫了一眼屏幕。

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然后,他便将那台承载着雷霆风暴的通讯器,如同丢一件再也普通不过的杂物般,轻轻地,推到了早己陷入呆滞的田中雪子的面前。

田中雪子那双早己被泪水浸湿的、通红的眼眸,下意识地,落在了那块小小的、亮着的屏幕之上。

然后,她的呼吸,她的心跳,她的思维

她的一切,都在这一瞬间,彻底停滞!

屏幕上,没有长篇大论的分析,更没有复杂的计划。

只有两样东西。

第一样,是一段经过了专业剪辑的、无法辩驳的高清视频。

视频的背景,是瑞士银行某个安保等级最高的贵宾室。

视频的内容,正是她那位不可一世的、正在对她们家族进行疯狂政治追杀的亲叔父,与一名早己被华夏官方列为“红色通缉令”榜首的、据说早己人间蒸发的叛逃贪官,进行着一桩数额惊人的、肮脏的权钱交易的完整录像!

仅仅是这一段视频,就足以让她那位叔父,身败名裂!

然而,这,还仅仅只是开始。

在视频文件的下方,是另一个加密文件包。

田中雪子颤抖着,用那早己不听使唤的、如同灌了铅般沉重的手指,点开了它。

里面,是她那位叔父的全部海外资产清单、秘密情人、私生子

以及,他那个正在美国常春藤名校留学、被他视为家族未来的、唯一的宝贝儿子,所有吸毒、滥交、甚至秘密参与校园霸凌,并间接导致一名无辜女同学抑郁自杀的、足以让其身败名裂、锒铛入狱的、完整的、血淋淋的全部黑料!

“轰——!!!”

看着这两份足以让她那位叔父,乃至他全家,都瞬间从天堂跌落地狱、永世不得翻身的、堪称“毁灭性”的铁证,田中雪子的世界观,被再次、也是最彻底地,击碎了!

她终于明白了。

她终于,彻底明白了!

原来,在她和她的整个家族,耗尽了所有心力、动用了所有人脉,都无法破解的“死局”,在这个男人的眼中,甚至,都算不上一道需要动脑筋的“数学题”!他仅仅用了五分钟。

就以一种她完全无法理解的、超越了国家、超越了规则、超越了凡人想象极限的“降维打击”,将她那位不可一世的叔父,彻底变成了一只,可以被她,被她们田中家,随意碾死的

蚂蚁!

极致的恐惧,在这一刻,彻底升华为了一种深入骨髓的、再也不会有任何动摇的狂热信仰!

她没有说任何一句“谢谢”。

因为她知道,在“神”的面前,凡人那卑微的感谢,是何等的苍白,何等的亵渎!

她只是,对着陈锋,再次,也是此生最虔诚的一次,深深地,将自己的头颅,俯了下去,行了一个最标准、最谦卑的土下座大礼。

许久之后,她才缓缓抬起头。

那双早己被泪水浸湿的眼眸之中,不再有任何的绝望与无助,只剩下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的狂热。

“陈代表我明白了。”

她的声音,不再有丝毫的颤抖,反而带着一种找到了毕生信仰般的、冰冷的平静。

“从今以后,田中家将是您手中,最忠诚的仆人。”

面对这份沉重无比的、堪称献祭般的效忠,陈锋没有说话。

他只是缓缓地,端起了面前那杯早己泡好的、温度刚刚好的清茶,轻轻地,抿了一口。

茶香,西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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