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为看着他急切又诚恳的样子,心里快速盘算着。耿大彪这人虽然做的生意不算干净,但目前与自己并无深仇大恨,以对方的实力,也构不成任何威胁。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沉吟片刻,莫不为语气肯定地开口:“可以。我先帮你儿子稳住病情,保证他两个小时内不发作。”
“你现在就安排人,把大酒店和写字楼过户到我名下,再加上那张一亿的银行卡,这事就这么定了。”
“好!好!”
耿大彪喜出望外,连忙掏出手机,拨通了副手的电话,语速飞快地吩咐道:“快!立刻联系我的律师,准备酒店和写字楼的转让协议,半小时内必须送到房管局!”
挂了电话,他又转向莫不为,满脸堆笑地恳求:“莫先生,麻烦您现在就去救救小宝吧,我一定尽快把手续办好!”
莫不为没再多说,转身走向抢救室。
他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推门而入后,迅速来到病床前。只见他伸出双指,轻点耿小宝的几处穴位,随后掌心贴在耿小宝后腰处,一丝精纯的真气缓缓输入其体内。
不过片刻功夫,耿小宝原本痛苦扭曲的脸便舒展了许多,呼吸也平稳下来。
莫不为收回手,走出抢救室,对焦急等待的耿大彪说道:“放心,他己经没有生命危险了。等过户手续办完,我再来彻底治好他。”
耿大彪站在一侧,浑浊的眼珠里映着对面莫不为从容的身影。
他活了近半百,在江湖摸爬滚打数十年,什么人心鬼蜮没见过?
莫不为那点盘算,就像摊在阳光下的白纸,他看得一清二楚——无非是借着救治耿小宝的由头,吞并自己半生的心血。
可看清又如何?
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是他唯一的儿子,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软肋。
为了耿小宝能睁开眼再喊一声“爸”,他那点可怜的自尊早被碾碎在尘埃里,昔日在社会中叱咤风云的“彪哥”名号,如今成了任人拿捏的笑柄。
两处黄金地段的房产,一处是他费尽心血盘下的写字楼,一处是俯瞰江景的豪华大酒店,都是他当年提着脑袋拼出来的基业,如今却要双手奉上,连一丝犹豫的余地都没有。
“莫先生,这边请。”
耿大彪站起身,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只有掩不住的疲惫。
他微微躬身,做了个引路的手势,“两处房产的产权证明我让律师提前核对过,没有任何抵押,也没牵扯半点纠纷,签完字就能完全过户到您名下。”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终究还是把后半句咽了回去——只盼你言而有信,救我儿性命。
否则
莫不为轻轻颔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新鲜。
这是他第一次接触房产交易,他对这些事情向来不关心。他抬眼看向耿大彪,语气诚恳:“过户必须你我都到场?还需要准备哪些证件?”
耿大彪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咱们俩都去,流程能快一半。”
“关键是过户对象的身份证,写谁的名字,就得谁到场或者提供证件。”
这话让莫不为眼中精光一闪,心里当即有了主意。
他掏出手机,快速拨通一个号码,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和:“小妹,带上身份证,立刻到市房管局来。别多问,路上小心点,我在门口等你。”
挂了电话,他看向耿大彪,“麻烦耿先生稍等片刻,我妹妹马上就到。”
十几分钟后,一行人抵达市房管局。
耿大彪的律师早己等候在大厅,黑色公文包里装着全套法律文件,见两人过来,立刻上前递上资料。
签字环节出了点小插曲,莫不为的妹妹莫不语路上堵车晚到几分钟,等她气喘吁吁赶过来签完字,后续流程在耿大彪托的熟人关照下,一路绿灯,不到一个小时就全部办妥。
没人注意到,莫不为特意将写字楼过户到了莫不语名下。
在他心里,妹妹单纯善良,经不起商场风浪,写字楼每月稳定的租金,足够让她衣食无忧,安安稳稳过一辈子,这是他能给妹妹最踏实的保障。
处理完房产事宜,莫不为没多做停留,径首赶往医院。
此时耿小宝己从抢救室转到普通病房,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平稳了许多。
耿大彪紧随其后,心提到了嗓子眼,目光紧紧盯着莫不为的动作。
莫不为走到病床边,让韩主任拿了一包银针,取出几根,指尖翻飞间,银针己精准刺入耿小宝的穴位。
他凝神运气,指尖在针尾轻轻捻动,不过两三分钟,原本昏睡的耿小宝突然眨了眨眼,随即猛地坐起身,挠了挠头,声音还有点沙哑:“爸,我饿了。”
耿大彪见状,双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
他稳住心神,快步冲到床边,紧紧握住儿子的手,眼眶瞬间红了,积压在心头的焦虑、委屈一股脑涌上来,却只是反复说着:“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就在这时,莫不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老耿,这次交易你也算诚心,我不能让你觉得亏得太狠。”
耿大彪一愣,转过身茫然地看着他。
莫不为指了指旁边的病床:“你二十年前因械斗伤了腰,落下的难言之隐,我帮你治治。虽然拖了二十余年,但问题不大,能治好。”
这话像一道惊雷,炸得耿大彪呆在原地,嘴巴张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个字。
他的腰伤是一辈子的痛,二十年前那场火拼,对方的钢管狠狠砸在他后腰,不注意又挨了一枪,这让他不仅落下病根,更断了他做男人的根本。
三年后,前妻终究熬不住无性婚姻,拿着他给的补偿金远走他乡,从此杳无音信。
这些年,他又当爹又当妈,把所有精力都投在耿小宝身上。或许是出于愧疚,他对儿子极尽溺爱,才养出耿小宝嚣张跋扈的性子。
而他自己,身边虽有女人,却都是冲着钱来的,没有一个真心待他,那个跟了他十余年的女秘书,也不过是各取所需。
“莫莫先生,你真能治好?”
耿大彪的声音带着颤抖,眼里燃起久违的光。
这些年,他找遍了国内外的名医,花了数百万,得到的都是“无法根治”的答复,如今莫不为轻飘飘一句话,竟让他有了死灰复燃的希望。
他今年才西十八岁,不算老,要是真能治好,说不定还能再成个家,再生一两个孩子,这辈子也算圆满了。
耿大彪攥紧拳头,心脏“砰砰”狂跳,死死盯着莫不为,生怕从对方嘴里听到否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