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的手指还搭在通风口的边缘，螺丝确实松了。她没有立刻收回手，而是用指尖轻轻碰了碰金属内壁，温度比刚才低了一些，说明系统调控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她慢慢放下手臂，动作很慢，像是怕牵动哪处伤。
她的左肩一直在疼，不是尖锐的那种，而是一阵一阵地往骨头里钻。她靠墙站着，呼吸尽量平稳。体内的源力几乎空了，只剩下一点残流在经络里缓慢爬行。但她没敢放松警惕。
就在她准备盘膝坐下调息时，头顶的通风管道传来一声轻响。不是风声，是金属滑动的声音，像是有人从内部推动挡板。她立刻后退半步，右手摸向口袋里的通行卡。
几秒后，三道人影从通风口跃下，落地几乎没有声音。他们穿的是统一制式的作战服，但材质明显不同，表面泛着一层哑光银灰，不像普通纤维。走在最前面的人披着长袍，颜色偏暗，袖口有细微纹路，看不清图案。
江晚没说话，也没动。
那人站在她面前两米远，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团微弱的蓝光。那光扫过整个房间，从破碎的墙壁到倒地的敌人，再到角落里被捏碎的监视器。他看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江晚脸上。
“你能撑到现在，是因为没犯错。”他的声音不高，也没有情绪起伏，“别人在这种状态下早就倒了，你还在观察。”
江晚喉咙有些干，她咽了下口水才开口：“监控被远程接管，气流变了节奏。我不确定是不是还有后续指令。”
“所以你没碰通风口里面的装置？”
“我没必要冒险。”她说，“而且，那个位置太容易埋伏。”
那人沉默了几秒，转头对身后的两人点头。其中一人走过去检查敌人的状态，另一人则蹲下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片，正是江晚之前收起来又掉落的作战服残片。
“赵家的特制防护层。”那人低声汇报，“编号带追踪码，应该是第七批次执行者。”
长袍人听完，回头看向江晚：“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派这种级别的对手来？”
“测试我的极限。”她答得很快，“或者想收集战斗数据，用来调整下次攻击方式。”
“准确。”他点头，“但他们低估了你的应变能力。你在右膝受创的情况下，用时隙闪回复制肘击，角度偏差不到三度。这种精度，很多资深成员都做不到。”
江晚没回应。她知道那是自己拼出来的结果，不是天赋，也不是运气。那一击她反复在脑子里演算了十几遍，才敢在实战中用出来。
长袍人忽然抬手，掌心出现一枚晶核，通体透明，中间有一道细小的金线贯穿。他递过来：“这是‘承认之印’，组织内部最高级别的认可凭证之一。持有它的人，可以在核心层申请一次资源调用权限，不限品类，不限等级。”
江晚盯着那枚晶核，没马上接。
“你们以前从不给新人这种东西。”她说。
“以前也没有人能在源力枯竭的情况下连续破局两次。”他语气依旧平静，“第一场战斗，你靠预判和心理干扰反制对手；第二场，你发现对方右膝旧伤，并利用复合异能的发力间隙完成反击。这不是单纯的战斗力提升，是战术思维的成熟。”
江晚终于伸手接过晶核。入手微凉，表面光滑，没有刻字或标记。但她能感觉到里面有一股极细微的能量波动，像是某种认证信号。
“这意味着什么？”她问。
“意味着你不再是被观察的对象。”他说，“从现在起，你在组织内的身份等级提升为b级认证战员，可以直接参与高危任务评估，也可以调阅部分机密档案。”
江晚握紧了晶核。她没笑，也没表现出激动。但她的眼神变了，不再只是防备，而是多了点别的东西——一种确认自己走对了路的笃定。
长袍人看了她一会儿，忽然说：“你肩膀的伤需要处理。”
“我知道。”她说，“等这里的事结束。”
“你不担心后续还有追加考核？”
“担心没用。”她直视对方，“我能做的就是准备好。如果下一波人来，我还是会按自己的方式打。”
长袍人嘴角微微动了一下，像是想说什么，但最终只点了点头。他转身走向倒地的敌人，挥手示意手下带走。
江晚站在原地没动。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她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她低头看了看左手，手指还能动，但抬不起来。她用右手从口袋里掏出那块共振金属片，看了一眼，重新塞回去。
这时，终端原本所在的位置，空气微微扭曲了一下。浮现：【第二阶段挑战进度：2/3】。
她盯着那行字，没说话。
门外传来脚步声，这次是正常的行走节奏，不是潜行。她抬头，看到刚才离开的其中一名随从走了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密封盒。
“高层留下的。”那人把盒子放在地上，没靠近，“说是给你应急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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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走过去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支注射剂，标签上没有任何文字，液体呈淡金色。她不认识这东西，但能感觉到里面蕴含的能量波动比普通源力补充剂强得多。
她合上盖子，抱在怀里。
随从看了她一眼，转身要走。
“等等。”江晚叫住他，“刚才那位……是谁？”
随从停下，背对着她：“负责评定所有实战晋升的主评官。他亲自到场的情况，五年内不超过三次。”
说完，人就走了。
江晚站在原地，手里抱着盒子，另一只手握着晶核。她的衣服上有血迹，脸上也有灰尘，左肩的疼痛越来越明显。但她站得很稳。
她走到墙边，捡起一块掉落的金属片。翻过来一看，边缘有烧灼痕迹，和之前一样。她把它放进另一个口袋，然后回到房间中央。
她盘膝坐下，先把晶核贴在胸口，感受那股微弱的能量脉冲。接着，她拿出注射剂，拔掉保护帽。
针头刚碰到皮肤，她突然停住了。
通风口的方向又有动静。不是滑动声，而是轻微的震动，像是有人在外面敲了一下。
她慢慢抬起头。
通风管道的挡板边缘，有一道新鲜的划痕，位置很低，如果不是特意去看，根本不会注意到。划痕很短，但很深，像是用硬物快速刮出来的。
江晚放下注射剂，站起身，一步步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