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把车停在地下三层最角落的位置，熄火后没有立刻下车。她低头看了眼终端，倒计时还在走：71:14:28。手指从方向盘上移开，掌心已经有些发潮。她没擦，只是将黑卡抽出，贴在手环感应区。
“滴”的一声，系统终于回应。
她推门下车，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声响。通道尽头是专用电梯，直达拍卖行厅。王保镖已经在外面等她，黑色风衣裹得严实，站姿笔挺。看到她出来，他微微点头，落后半步跟上。
“东西都准备好了？”江晚边走边问。
“防弹外套穿好了，通讯器换了新频段，车留在b2备用出口。”王保镖语速平稳，“周围三栋楼的监控我都调了，目前没发现异常。”
江晚嗯了一声，走进电梯。镜面墙上映出她的样子——妆容干净，头发挽起，耳坠闪着微光。这张脸是她一单一单刷出来的，不能丢。
电梯门开，前方是红毯铺地的入口大厅。两名工作人员迎上来核对身份，她刚要递卡，手腕突然一沉。
终端屏幕黑了。
不是关机，也不是信号丢失，而是整个界面被一层灰雾覆盖，所有操作失效。她皱眉，连按三次重启键，毫无反应。
“不对劲。”她说。
话音未落，空气像是被什么压了一下，四周光线忽然扭曲。前方红毯边缘泛起一圈暗色波纹，像水面上被人投了石子。下一秒，一个身影出现在五米外。
那人没走动，就站在那里，全身笼罩在流动的黑气里，看不清脸。但他盯住江晚的眼神很明确，目光落在她眉心，像刀尖抵住皮肤。
王保镖瞬间挡在她前面。
“退后。”那人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活人，“你的源力不该存在。”
江晚没答，脑子里却猛地接收到一段信息——猎杀觉醒者，夺取原始源核。这念头来得突兀，却清晰无比。她立刻明白，这是对方思维波动泄露，被她的心灵感应截住了。
不是赵家的人，也不是之前见过的任何势力。
是冲着她能力来的猎手。
她不动声色，右手悄悄滑向手环，强制启动预设消费指令。三倍溢价拍下《烬夜》，金额直接划走。系统延迟了一瞬，随即震动反馈——交易完成，源力值飙升！
体内的热流冲上来，皮肤微微发亮，异能共鸣开始触发。
可就在这一瞬，那人身形一闪，空中拉出一道黑链，直取她胸口。王保镖猛扑过去撞开她，左肩却被贯穿，整个人摔在地上，血顺着袖管往下淌。
江晚翻滚起身，背靠立柱喘气。心跳很快，但她强迫自己冷静。刚才那一击快得离谱，但她在心灵感应里捕捉到了前兆——肌肉收缩、能量汇聚，都在出手前03秒有征兆。
她还能预判。
“你撑不住。”那人又开口，抬手一挥，黑链收回，“非正统觉醒者，强行提升只会加速崩解。”
江晚不回话，盯着他动作。她故意把重心偏到右边，做出要冲出去的姿势。那人果然反应，手臂微抬，准备拦截。
她立刻侧身闪向左边，同时引导对方攻击方向。那人一击落空，打中大厅中央的能量水晶柱。轰的一声，碎石炸开，强光四射，气浪逼得他后退两步。
王保镖趁机爬起，掏出震荡器按在胸前，高频脉冲瞬间释放。空气中嗡鸣作响，那人身上的黑气出现短暂紊乱。
江晚抓住机会，刷卡支付第二笔消费——向拍卖行捐赠五千万设立青年艺术基金。金额落地，源力再次激增，共鸣叠加心灵感应，她这一次看得更清楚。
对方体内能量循环有一处断点，在心脏右侧三寸。只要打断那里，他的异能会暂时失衡。
她刚想行动，那人忽然冷笑，双臂展开，四周空间骤然凝滞。脚步声消失了，飞溅的碎片悬在半空，连灯光都变得迟缓。
只有她和王保镖还能动。
“湮灭领域。”那人低声说，“在这里，你们的动作会被放慢七倍。”
江晚立刻感到身体变沉，每一步都像踩在泥里。王保镖冲上去的速度也降了下来，对方轻轻一挥手，就将他击飞撞墙。
肋骨断裂的声音很轻，但他没喊疼，挣扎着又要站起来。
江晚咬牙，知道不能再拖。第三笔消费必须完成，三项共鸣一旦串联，源力等级就能临时提升。
她摸出黑卡，直接刷下整月达摩克利斯号游艇使用权。匿名付款，金额过亿。交易成功的提示刚跳出，体表猛然爆发出金光，源力暴涨，湮灭领域的压制被短暂挣脱！
她冲上前，指尖凝聚源力，直击对方心脏右侧。
那人竟不躲，任由她打中。符文在皮肤上亮起，挡住大部分冲击，但仍被震退几步。
“有点意思。”他抹了把嘴角，露出半张布满刻痕的脸，“难怪会被列进收割名单。”
江晚喘着气，太阳穴开始渗血。心灵感应用得太狠，脑子像被针扎。但她仍盯着对方，等着他下一步动作。
那人后退一步，身影逐渐融入黑暗。临走前留下一句话：“下一个地点，我等你。”
话音落下，空气中的压迫感消失，停滞的时间恢复流动。天花板的灯重新闪烁，远处传来惊呼声，安保人员终于察觉异常。
江晚站在原地，腿有些软，但没倒。她低头看王保镖，他已经靠墙坐起，脸色发白，左手完全抬不起来。
“还能走吗？”
王保镖点头，“死不了，就是动不了太快。”
她伸手把他拉起来，架住肩膀。两人一步步往出口走，身后是狼藉的大厅和破碎的水晶柱。
走到门口时，她停下，回头看了眼那个曾站着强敌的位置。
黑卡还在手里，边缘有些发烫。
她把它贴回手环，输入下一站坐标。
游艇会那边还没联系，但她知道，对方一定会去。
她迈出一步，高跟鞋踩在血迹上，发出轻微的黏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