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盯着屏幕上那个名为“g”的文件，手指悬在确认键上方。她没有立刻打开，而是将整个数据包拖进系统预设的隔离区。沙箱环境启动时发出轻微提示音，像是金属片相互摩擦的声音。
她调出黑卡消费面板，选中一笔刚完成的交易——全球限量版量子加密硬盘，价格显示为八千六百万。这笔支出已经转化为源力值，但转化率比平时低了不到百分之一。这个数字太小，普通人根本察觉不到，但她清楚，任何异常都是线索。
源力吸收效率下降，说明系统运行过程中有外部干扰。就像水流经过管道时被悄悄抽走一滴，虽不影响整体，却证明管道上被人钻了孔。
她闭上眼，激活【神识凝丝】技能。精神力像一根极细的针，顺着“g”文件的回传路径逆向推进。第一层跳转节点在新加坡某数据中心，第二层转向迪拜，第三层突然接入一个浮动ip池，信号开始漂移。
就在她即将穿透第三层伪装时，识海猛地一震。不是疼痛，而是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仿佛有人站在门外，透过门缝看了她一眼。那感觉只持续了半秒，随即消失。
她睁开眼，呼吸节奏没变。刚才那一瞬的接触，让她确定了一件事：有人在观察她，而且能感知到她的反向追踪。
她退出连接，重新打开私人分析界面。之前搜索“x-9”和“灰桥”时弹出的警告页面早已清空，可她记得最后闪过的那行字：“非授权访问将引致响应。” 那不是系统自带提示，更像是某种外部防御机制的回应。
她不再尝试直接检索，而是换了一种方式。她在拍卖平台连续下单三件物品：一本《北欧神秘学手稿复刻版》，一套意识传导实验设备模型，还有一份十年前地下异能研究会议的录音合集。付款全部用黑卡，总额超过两亿。
这些商品本身不重要，关键是交易数据流会触发系统深层日志的关联爬取功能。只要数据库里存在相关记录，哪怕被加密，也会在后台留下痕迹。
几分钟后，分析面板跳出一组匹配信息。三家参与赵家联盟的财团——天晟、宏远、南域——在过去三年内都曾购入过同类设备，且注册用途写着“神经信号优化研究”。这类设备通常用于脑机接口开发，但也能做意识扫描与记忆提取。
江晚把这三条记录并列排列，又调出天晟集团两年前购买“精神干扰类残卷”的交易编号h-7391。所有线索指向同一个方向：这些企业不只是为了钱，他们在收集异能相关的技术资源。
她靠在椅背上，手指轻敲桌面。赵家这次拉来的帮手，背后可能连着一个更大的网络。而她之前的所有行动，从反击赵家到拦截资金流，再到发现联合决策委员会，每一步都被系统自动记录。如果这个网络有能力监控金融异动，那么她的行为轨迹早就暴露了。
正想着，主控台突然报警。全域预警系统捕捉到一段异常信号，伪装成商业广告推送到城市东南区多个公共屏幕。信号源定位在一个废弃的数据中心，位置偏僻，电力供应早已切断，理论上不可能运行设备。
但她知道，有些地方从不会真正断电。
她立即切断主控台对外接口，启用备用线路。核心数据迁移到随身终端后，原主机进入休眠状态。做完这些，她打开黑卡后台，找到一处未使用的权限模块——“战略级资产储备”。
她输入指令：预订市中心一栋顶级写字楼，十年使用权，全款支付。
系统提示金额为九十八亿。她按下确认。
交易完成的瞬间，体内源力剧烈翻涌。这不是普通升级带来的温和平稳感，而像是一股热流冲破关卡，在经脉中快速流转。她能感觉到，这股能量不仅提升了自身状态，还在体外形成短暂波动场，像是黑夜中突然亮起的强光灯。
那股若有若无的窥视感，消失了。
她低头看着黑卡，卡片表面微微发烫。刚才那笔巨额消费，不仅生成大量源力，还触发了系统的隐藏响应机制。某种程度上，她用金钱制造了一场能量风暴，把自己藏进了闪光之中。
这种屏蔽不会持久，最多维持几个小时。但她需要的只是这段时间。
她起身，拎起装有移动终端的背包，离开主控室。电梯下行时，她给安保系统下达最后一条命令：关闭整层电源，启动物理锁死程序。等她再次回来时，这里必须看起来像个长期废弃的空间。
走出大楼，清晨的风迎面吹来。街道上车流渐多，行人匆匆赶路，没人注意到她手里紧握的黑色卡片正不断震动。
她拦下一辆网约车，报了一个临时租用的地址。车子启动后，她打开终端，继续解析“g”文件。进度条缓慢推进，已到达百分之二十三。
就在这时，终端右下角弹出一条新通知：【检测到高频精神频段残留，来源方向：东南区数据中心西北三百米处，移动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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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着那行字，眼神沉了下来。
对方并没有完全撤走，而是在外围留下了一个监测点。刚才的能量爆发让他们退开了，但他们仍在等着她重新露出痕迹。
车子拐过两个街区，她让司机停在一处商场后门。下车后，她走进地下停车场，穿过三条通道，最终进入一间不起眼的小型设备间。这是她昨天悄悄布置的临时安全屋，配备了基础屏蔽装置和独立供电系统。
她插上终端，启动本地防火墙。屏幕上，“g”文件的解析进度跳到了百分之四十一。
她坐下来，双手放在操作台上。外面传来保洁员推车的声音，走廊灯光忽明忽暗。她没去看时间，也没喝水，只是盯着进度条一点一点往前走。
当解析达到百分之六十七时，终端突然抖了一下。屏蔽装置的指示灯由绿转黄，表示外部电磁环境出现异常波动。她立刻切换至离线模式，断开所有无线连接。
几秒钟后，屏蔽灯恢复绿色。
她重新接通线路，继续等待。进度条走到百分之八十九时，终端自动暂停。剩余部分无法解析，提示需要更高权限或原始密钥。
她盯着那条停滞的进度条，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对方留下的“g”文件，既不是攻击，也不是陷阱，更像是一次测试。他们在看她会不会打开，看她如何应对，看她有没有能力突破封锁。
而现在，她知道了自己正被盯着。也知道对方不想立刻动手，只想观察。
这比直接开战更危险。
她拔出终端，塞进背包夹层。站起身时，听见门外脚步声由远及近。她没动，也没有屏息，而是自然地整理了一下背包带子。
脚步声停在门外两秒，然后继续向前。
她等了三十秒，才拉开门。走廊尽头的消防通道门正在缓缓合拢，缝隙里透出一丝冷风。
她走出去，沿着楼梯往上。七楼出口通向一家健身房，此时正是早高峰，不少人正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她混进人群，穿过大厅，从另一侧离开。
手机震动了一下。终端远程提示：安全屋屏蔽系统遭到三次试探性信号冲击，均未成功。
她把手机放回口袋，走向地铁站。入口处的大屏幕正在播放新闻，画面一闪而过，是关于某栋写字楼被神秘买家整租的消息。
她看了一眼，没停留。
直到走进车厢，她才打开通讯软件，新建一条加密消息。收件人字段空着，内容只有一串数字代码。这是她和系统之间约定的紧急响应指令，一旦发送，将激活一项从未使用过的防护协议。
她的拇指停在发送键上。
车厢灯光忽然暗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