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屏幕暗下去的瞬间,江晚闭上了眼睛。她的呼吸变得缓慢而均匀,身体放松,但意识没有沉下去。源力在体内循环,像一条温热的河流,沿着固定的路线流淌。她能感觉到每一寸经络的变化,也能察觉到皮肤表面那层微弱的屏障仍在运作。
窗外的城市安静下来,只有远处偶尔传来车辆驶过的声响。
与此同时,城西一栋不起眼的大楼地下七层,灯光亮起。厚重的金属门无声滑开,三名身穿深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去。会议室中央是一张椭圆形长桌,桌面泛着冷光,四周墙壁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一块巨大的显示屏挂在正前方。
赵承坤坐在主位上,手指轻轻敲击扶手。他没穿外套,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手腕上的老式机械表。他的目光盯着屏幕,上面是几段监控画面的分格回放——江晚走进拍卖行、与陆子昂并肩离开商场、在工地指挥车中操作终端。
“就是她。”他开口,声音不高,却让整个房间的空气都紧了一分,“三天内,我们损失两个项目,一个合作方倒戈,还有一名异能者被当场控制移交执法部门。”
坐在左侧的男人低声说:“她背后有组织支持的可能性极高。普通富二代不可能调动那种级别的资源。”
“不是组织。”赵承坤摇头,“我查过她的资金流向。所有消费都是个人账户直接支付,银行记录显示使用的是全球黑卡,无限额度,月结清零。这种卡……二十年来只发出了七张。”
右侧年长些的女人皱眉:“意思是,她本身就有顶级背景?”
“不。”赵承坤冷笑,“如果真有靠山,她早就用身份压人了。可你看她在工地的做法——先布局,再引蛇出洞,最后用证据反制。这不是权贵子弟的作风,是孤狼打法。她一个人在战斗。”
房间里沉默了几秒。
“所以您认为她是靠自己?”女人问。
“我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赵承坤站起身,走到屏幕前,放大其中一帧画面——江晚低头查看平板时,指尖划过边缘的动作。“但她每一次出手,都踩在最关键的点上。就像她提前知道我们会做什么。”
“那就不能再让她继续下去。”左侧男人语气坚决,“我已经联系了三家媒体,准备放出她涉嫌洗钱和操控舆论的消息。只要风向一转,她的盟友自然会退开。”
赵承坤看了他一眼:“有用吗?上次黑料刚发出去,不到两小时就被反转。有人把原始编辑记录扒了出来,证明是我们内部账号操作。现在连带我们旗下的地产项目都被质疑数据造假。”
“这次换个方式。”女人开口,“我可以找人伪造一份投资协议,让她看起来是在利用空壳公司套取政府补贴。这类问题一旦立案,银行就会冻结关联账户。”
“她用的是黑卡。”赵承坤提醒,“不受常规金融系统监管。冻结不了。”
“但能拖住她的人脉。”女人继续说,“陆家最近在谈一笔跨境并购,要是他们发现和江晚走得太近会影响信誉,一定会切割关系。”
赵承坤没说话,转身走向角落的一扇小门。他输入密码,刷虹膜,门开了。里面是个不足五平米的密室,中央有个玻璃柜,柜子里放着一枚黑色令牌,形状不规则,表面刻着细密纹路。
他取出令牌,拿在手里摩挲片刻,然后打开通讯器。
“接‘影阁’。”他说。
几秒后,通讯器传出一个沙哑的声音:“赵家多年未动此令,有何事?”
“我要见‘执刃者’。”赵承坤语气平静,“南城临江地块,三分之一股权作为酬劳。”
那边停顿了一下:“执刃者不见无信之人。你得先证明,你的敌人值得他出手。”
“我可以提供目标近期活动轨迹、能量波动频率、以及她可能拥有的异能类型分析。”赵承坤说,“另外,她刚刚解锁了一项新能力,叫‘异能共鸣’。我不确定这名字是不是真的,但我们的探测者昨晚尝试远程扫描她,结果反被干扰,设备烧毁。”
通讯器那头沉默更久。
“明天午夜,旧电厂东区。”沙哑声音终于响起,“带资料来。别耍花招。”
赵承坤关闭通讯器,把令牌收回柜中。他走出密室,重新坐回主位。
“从现在开始,我们不再单独行动。”他对三人说,“去联络那些被她影响过的商人。有些人虽然表面认输,心里早就恨透了她。给他们看伪造的投资协议副本,告诉他们,只要配合发声,赵家可以帮他们拿下明年市政招标的优先权。”
“还有异能圈。”他补充,“发布消息,有人愿意出三倍价格收购定位类异能服务。特别注明:目标为女性,年龄二十六岁左右,常出现在城北区域。报酬以稀有材料结算。”
“万一她发现我们在追踪?”
“那就让她发现。”赵承坤眼神冷下来,“她越警觉,动作就越容易暴露破绽。等她开始频繁更换落脚点、躲避监测的时候,就是她露出弱点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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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三人陆续离开。
赵承坤没动。他盯着屏幕,调出江晚住所的卫星图像。那是一栋普通的高层住宅,此刻大部分房间都已熄灯。他放大坐标,标记出周围三百米内的所有出入口、电梯位置、消防通道。
他还注意到一件事——过去七十二小时内,这座楼的电力系统出现过一次短暂波动,持续四十七秒,时间点正好是江晚回到家中后不久。
他把这段数据单独保存,命名为“异常值07”。
与此同时,江晚的卧室里,冥想仍在继续。她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但很快又恢复平静。体内的源力运行到第三十六个循环时,她缓缓睁开眼。
房间里很暗,只有窗帘缝隙透进一丝微光。她没开灯,而是伸手摸过床头的手机。屏幕亮起,她点开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是几张截图——废弃医院的地址、变电站谐波畸变的时间记录、还有右墙外那户人家的能量波动频率编码。
她把这些信息整理成一条新笔记,标题写的是“待查”。
然后她放下手机,重新躺下。眼睛闭上之前,她看了一眼房门方向。
下一秒,她翻身坐起,赤脚踩在地上,悄无声息地走到门边。她没开门,也没贴耳去听,只是站在那里,手掌轻轻按在门板上。
几秒钟后,她松开手,嘴角动了一下。
回到床上,她盘膝而坐,再次闭眼。这一次,源力运转的速度加快,皮肤表面浮现出一层极淡的光晕,持续了大约十秒就消失了。
她的感知范围比之前扩大了一些。虽然还不能覆盖整栋楼,但至少能捕捉到走廊尽头的脚步声节奏是否正常。
她记住了这一点。
凌晨三点十七分,她终于停止运转源力,钻进被窝。身体疲惫,但脑子依旧清醒。她知道自己不该睡得太死,于是把手机放在枕边,设置了三个间隔十分钟的震动闹钟。
闹钟还没响。
她的呼吸渐渐平稳。
而在城市另一端,一辆黑色商务车驶离赵氏集团大楼。车内,一名特使正在整理手中的数据包。他检查了一遍加密芯片是否完好,确认无误后,将它放进随身公文包的夹层。
他的第一个目的地是一家私人会所,今晚有位商人会在那里打牌。那人曾因竞标失败迁怒于江晚,私下说过“早晚要让她栽个大跟头”。
车穿过高架桥,驶入夜色深处。
江晚的睫毛忽然抖了一下。
她没有醒。
但她的右手,已经悄悄握住了藏在枕头下的小型信号干扰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