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邪!”
就在教导主任准备痛下杀手的时候,外面突然出来一句大喝。
一声清冽的娇叱如同惊雷炸响!一道炽烈的金光符咒如同离弦之箭,从走廊尽头疾射而来,直轰教室的墙壁。
整个教室开始剧烈的晃动,而门窗上的黑气,开始有所消散。
走廊两端,身影骤现。
左边,是之前交过手的道袍女子和持弩大汉。
女子面色凝重,指尖夹着数道符箓,桃木剑上已是雷光遍布。
大汉的符文弩上已经搭载了三根符文箭矢,箭尖寒光凛冽。
右边,则是那手持罗盘的金丝眼镜男,手上那罗盘好像已被修好,正在疯狂的转动。
“三名手下败将,还敢露面。”赵山河冷哼一声。
“魔头!还敢挟持人质,亵渎校园!”道袍女子厉声喝道,眼中满是警惕与决绝。
“人质?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赵山河发出一串冷笑,所有隔空一抓,教导主任的脖子应声而断。
“住手!”眼镜男大喊一声。
赵山河随即拿起教导主任的尸体,丢出了教室:“亵渎?你们脚下的每一寸地,都浸透了我儿子的血!你们保护的每一个人渣,都沾着他的命!到底谁在亵渎?!”
他的话语如同冰锥,刺入每个人的耳中。
“人质?”赵山河的声音犹如那地狱的恶鬼,她又抓起李老师,走出了教室。“我需要人质?”
“这些人今天都要死在这里。”
“法律管不了的事情,我自己管!规则给不了的公道,我自己取!”说罢,他伸出左手,五指为刀,刺穿了李老师的胸口。
“停下!”
“住手!”
走廊两道,紫电、弩箭、能量冲击伴随着声音一起朝着赵山河袭来。
赵山河周身黑气笼罩,挡下了所有攻击。而他也是闷哼一声。
随后他立马退入了教室内。
“这魔头实力变强了,”三人已来到教室两侧,道袍女子开口道。
“这次我们准备充分,竟然也没有一举拿下他。”眼镜男接口,“不能放任他成长,周凯仁还在里面,找机会救下他。”
“这魔头根本不是为了挟持人质,他只是想报仇。”背心大汉说道,“我估计很困难。”
“那就不管了,直接杀进去。”眼镜男面露凶光的说着。
倒不是他心狠手辣,只是到他们这个层次了,本质上其实也没有把普通人过多的放在眼里。
一个人而已,死就死了。如果杀了赵山河,可以拯救更多的人,在他们看来,这个账是这么算的。
当然这也是在完全无法拯救周凯仁的前提下。
此时赵山河提着已经昏厥的周凯仁走了出来。
“放下那孩子!你的仇恨我们知晓,但此等手段,与那邪魔有何区别?!”眼镜男沉声开口,罗盘指针疯狂转动,试图压制赵山河的行动。
“区别?”赵山河的笑声陡然变得疯狂,“那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区别!”
他猛地将周凯仁向后一甩,撞在教室门上,发出一声撞机的沉闷声响。而赵山河,则彻底放弃了防御,周身的魔气以前所未有的规模爆发开来!
“吼!”
不再是人类的咆哮,而是一种像是野兽般的嘶吼,黑气瞬间淹没了整条走廊。
“小心!他的力量变强了!”眼镜男惊呼,罗盘疯狂示警。
背心大汉扣动扳机,五箭齐发,特制的符文箭矢撕裂黑雾,却只激起一小片涟漪。
道袍女子七八张雷符如同电网般罩向黑气中心,雷光炸响,勉强驱散了一小片黑暗。
而此时赵山河的眼睛也对上了道袍女子。
“魔噬!”黑气中传来赵山河扭曲的咆哮。
黑气化作无数只漆黑的、扭曲的触手,向着道袍女子缠绕!触手过处,墙壁被腐蚀出深深的痕迹,地砖寸寸碎裂!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
道袍女子剑舞雷光,艰难抵挡着触手的攻击。身后的大汉则是不断射击,用那符文箭矢减少触手的数量。
眼镜男疯狂的催动罗盘,能量垂下护住三人周身,这玩意如果不能限制住赵山河,至少可以保全队友。
然而,赵山河的力量明显强于三天前。在三人准备充分的情况下依然不落下风,周身的黑气控制的更加精准,不一会儿,三人身上都开始出现大大小小的伤痕。
道袍女子手中的桃木剑“咔嚓”一声从中断裂,雷光瞬间湮灭。整个人如遭重击,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重重撞在残破的墙壁上。
背心大汉怒吼着连续扣动扳机,三支符文箭呈品字形射向魔物头颅,前两只被赵山河周身黑气拍飞,第三只箭被徒手接下。赵山河猛的开口,一道尖啸的能量直逼大汉而去。
大汉七窍瞬间溢出鲜血。
眼镜男眼镜碎裂,嘴角溢血,却仍拼命将几乎炸裂的罗盘按在胸前,疯狂催动法力。三人周身的能量渐渐被黑气压缩,明暗不定。而他自己,也是面色苍白,显然已到达了极限。
赵山河的目标明确,不仅要杀人,更要彻底毁掉这个让他儿子殒命的地方!
战斗的余波震得整栋教学楼墙壁开裂,玻璃窗像烟花般炸开。
就在赵山河一爪撕裂土墙,魔气化作巨蟒扑向道袍女子的危急关头,
“交易内容已经结束了,为什么还不去死。”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走廊传了过来。
林远慢慢的从尽头走了过来,他走到了周凯仁的身边,看了一眼。
“你们三个,先去外面。要司内的人跟你们疗伤。”
“林主任,小心。”眼镜男对着林远小声的说道,背心大汉则是背起道袍女子朝着林远点点头。
林远,靖灵司调查组特级调查员。
“我女儿叫林小雨。”待三人走后,林远来到了赵山河身前,周遭的黑气好像无法对其造成伤害。“三年前…她从学校的天台跳下去了。”
“书包里藏着整整十三封遗书。每一封,都在求那些欺负她的人放过她,求老师相信她,求我们救救她。”林远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可怕。
他点了一根烟,随后又拿出一根,塞进了赵山河嘴里。
他又看向了周凯仁一眼,准确的说。是周凯仁的尸体。
“我也想过和你一样。”他轻声说,“那时的我已经是靖灵司的一员,我有着强大的力量,杀几个毛头小子,就算加上他们的家人也易如反掌。”
“我理解你。真的。”林远的目光移回到了赵山河的脸上,眼神冰冷。“但是你仇也报了,为什么还不去死。”
“我要毁灭这个位置。”赵山河的声音嘶哑。
“毁灭这个学校吗?然后呢?”林远吸了一口烟,“再毁灭这个区?这个市?最后是这个国家?”
赵山河周身的黑气涌动,开始朝着林远的身体袭去。而林远的声音开始飘忽不定,赵山河的每一次攻击眼看就要击中的时候都会落空。
“你已经开始被你的欲望吞噬了。”林远此时已经完全消失,而他的声音则是从四面八方传来。
赵山河发出不甘的怒吼,疯狂调动周身黑气,却次次落空。
“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下手吗?不是因为什么狗屁法律,也不是因为靖灵司对我的压制。”
林远的身体一次次出现,又一次次消失。他的手上,好像多了一件物品。
“是因为…我收拾小雨遗物的时候,看到了她的日记本…最后一页,她画了一个小小的太阳,下面写着一行字…”
赵山河见无法攻击到林远,收回黑气包裹住全身,像一个完美无死角的黑色蝉蛹一样。
“我希望爸爸妈妈以后还能笑得像太阳一样温暖。”
黑色的蝉蛹被一把三角凌刺割开。
“这当然不能消除我的恨意。”
锋利的刀刃已经刺入了赵山河的后脖筋。
“所以我给了你这个机会,也算是了却自己的一桩遗憾。”
赵山河周身的黑气开始消散,整个也应声倒地,眼里的目光带着浓浓的不甘
一年八班。
林远看着倒下的赵山河,转身,慢慢的消失在黑夜中。
那个关于“太阳”的微弱愿望,在这片弥漫着仇恨与毁灭的学校上空,如同最脆弱的萤火,顽强地闪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