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三人低声交谈之际，一股浓郁的肉香突然飘了过来，勾得杨祀戎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他鼻子用力嗅了嗅，眼睛一亮：“好香！是烤肉的味道！”顺着香气望去，只见不远处的街角，摆着一个小小的烧烤摊，烤架上滋滋作响，一串串肉串泛着诱人的油光，摊前却冷冷清清，只有一个约莫十来岁的小女孩守着摊子，扎着两个羊角辫，脸蛋圆圆的，一双大眼睛滴溜溜转，透着几分机灵。
“这地方怎么会有烧烤摊？”凯撒有些诧异，圣马丁教国给人的印象素来是严谨肃穆，这般烟火气十足的小摊，倒是显得格格不入。杨祀戎早已按捺不住，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小女孩，扬声道：“喂，小姑娘，你这烤串怎么卖？”
小女孩抬起头，看到三人风尘仆仆的模样，眼睛咕噜噜转了两圈，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猎物，嘴角悄悄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心中暗道：今天的大肥羊总算找到了。她笑眯眯地站起身，脆生生地问道：“几位大哥哥是从外地来的吗？”
凯撒闻言，挑了挑眉，有些好奇地问道：“是啊，小姑娘，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小女孩捂着鼻子，故作夸张地往后退了两步，眉头皱成了小山：“因为你们实在是太臭了！在我们圣马丁教国，人人都非常爱干净，每天都要洗一回澡，并且还会喷洒一些安神的香水，哪像你们，身上一股子汗味和尘土味。”
凯撒下意识地抬手闻了闻自己的衣袖，疑惑道：“我有这么臭吗？”
杨祀戎也连忙凑过来闻了闻，使劲摇了摇头：“没有啊，我怎么感觉不到臭味？”
华纳也皱着眉思索了片刻，一本正经道：“我记得我们离开卢斯克的时候，是特意去客栈洗过澡的，应该不至于这么狼狈吧。”
小女孩撇了撇嘴，叉着腰，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那是因为你们这些家伙已经臭味相投了，鼻子早就麻木了，当然感觉不到！”
杨祀戎反应过来，顿时哭笑不得，指着小女孩，故作生气道：“好啊，你这个小鬼，竟然敢捉弄我们！小姑娘年纪轻轻，说谎话是要长长鼻子的，知不知道什么是长鼻子？”他故意拉长了语调，双手比划着，“简单来说，就是一个人只要撒谎，他的鼻子就会变得像大象一样长，而如果诚实，鼻子就会回到原来的位置。当心长了长鼻子以后，嫁不出去哟！”
小女孩嘟了嘟嘴，腮帮子鼓得像个皮球，气鼓鼓地说道：“可恶的怪叔叔，就知道捉弄小孩！我才不会相信你们这些肮脏龌龊的大人的话呢！”她眼珠一转，上下打量着三人，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又脆生生地补充道，“你们一个憨骑士，一个睿智法师，还有一个搞怪的奥小丑，一看就不是我们教国的人。”
这话一出，凯撒、华纳和杨祀戎三人都是一愣，面面相觑，显然没听懂这三个称呼是什么意思。小女孩见他们一脸茫然，笑得更得意了，摇着羊角辫解释道：“这可是我们圣马丁教国的俗语！憨骑士就是那些坚持正义，但是总是好心办坏事，引人发笑的家伙；睿智法师嘛，就是那些声称自己拥有无上潜能，是史上最伟大的法师，还嚷嚷着‘没有最废物的法师，只有学不会的废物法师’，结果自己却是个连火球术都能炸到自己的废物法师；至于奥小丑，就是那些心思很坏，非常喜欢捉弄人，但每次都搞砸，最后被别人反过来捉弄的倒霉蛋！”
杨祀戎和凯撒、华纳三人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琢磨透这三个称呼的含义，顿时脸色各异。杨祀戎跳着脚嚷嚷：“好你个小鬼头，竟敢拐弯抹角骂我们！”凯撒的嘴角抽了抽，脸色有些发黑，显然是被“憨骑士”这个称呼戳中了痛处——他以前确实有过好心帮倒忙的经历。华纳则干咳两声，眼神飘忽，不敢与两人对视，毕竟“睿智法师”的糗事，他可没少干。
三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一个小姑娘给明嘲暗讽了一通。凯撒清了清嗓子，故作威严地瞪着小女孩，沉声道：“知道吗？有时候我生起气来，连我自己都害怕，因为我会把不诚实的小孩子关进蜘蛛地穴里，想一想，里面全是黏糊糊的蛛丝和黑漆漆的大蜘蛛，那是多么的恐怖。”
华纳立刻心领神会，配合着捋了捋不存在的胡须，一脸坏笑地补充道：“我可是一个强大的法师，你就不怕我给你喂一瓶变形药剂？让你变成一只呱呱叫的青蛙，天天去池塘里吃虫子。想想吧，一个小姑娘天天和虫子粘在一起，那恶心感，啧啧啧。”
杨祀戎更是摩拳擦掌，捏得指节咔咔作响，一脸凶神恶煞地说道：“你知道吗？对于坏孩子，叔叔可是很精通‘竹笋炒肉丝’的，保证能给你一个终生难忘的完整童年！”
小女孩却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挺起小胸脯，梗着脖子说道：“少吓唬小孩子了，我可不是吓大的！还有，我在这里卖烧烤，你们究竟买不买？不买的话，就赶快离开，别挡着我做生意，我还要卖烧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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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祀戎被她这副软硬不吃的模样逗乐了，挑眉道：“谁说我们不买？”
华纳也跟着点头，一本正经道：“就是，我们只是先看一下烧烤的成色而已。”
小女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毫不客气地挥了挥手：“赶紧滚开！看你们的样子，就一副穷酸样子，哪里有钱来买我的烧烤？我的烧烤可是很贵的哟！没看到在你们之前，好多人都没来买我的烧烤吗？那是因为我的烧烤用料上乘，手艺绝佳，贵到你们根本吃不起！”
凯撒闻言，忍不住笑了，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他抱着胳膊，饶有兴致地说道：“哟呵，小姑娘家家的，未免口气也太大了吧？”
杨祀戎更是嗤之以鼻，拍着胸脯大声道：“爷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有爷吃不起的烧烤！”
华纳二话不说，直接从怀里掏出一袋沉甸甸的迪纳尔，“啪”的一声拍在烤架上，金币碰撞的清脆声响，让小女孩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华纳挑了挑眉，淡声道：“这些烧烤，我们全包了。这些钱，够不够？”
小女孩的态度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脸上的嫌弃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谄媚笑容，她麻利地拿起烤串，用油纸包好，殷勤地递了过来：“早说嘛，原来是几位大爷！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这些钱绰绰有余了，烧烤都给你们包好了，趁热吃！”
杨祀戎看着她这副前倨后恭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小鬼，我还是喜欢你刚刚那副桀骜不驯的态度，麻烦你恢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