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宝忍着笑,翻开老爹的本子。只见上面的拼音组合,旁边还标注着各种修改意见。
"爹,您这研究得可以啊!"
赵大宝由衷赞叹,"这要是推广开来,扫盲工作可就容易多了!"
赵振邦一听来了精神:"你也觉得可行?我这两天试了试,连你小叔这种"
他看了眼一脸生无可恋的弟弟,"这种基础薄弱的,都能学会几个简单的音节。"
小叔在一旁小声嘀咕:"我那是被逼的"
"不过有个问题"
赵振邦指着本子,“你这字母就用了我前两天给你写的那几个,英文字母可是有二十六个的。”
“你早说啊,我以为只有这几个字母了,为了更多组合出字的读音,就差把你写的那几个字母倒过来用了。”老爹赵振邦很是委屈的说道。
“嘿嘿,我的错,我的错,我这不是怕你一次性学太多的字母,容易混淆嘛。谁知道你这么厉害,这么短时间不单学会了,还都应用到拼音上了。爹,你放心,明天我去趟师父家,找师兄借点英文资料,这样以后哪怕我出去了,也不影响你做研究。”赵大宝说道。
“这个可以有,现在来一起探讨一下这两天的成果,看看有没有要改进的。”赵振邦说道。
父子俩立刻投入到热烈的讨论中。
小叔见没人注意他,又想溜走,却被眼尖的三丫一把拉住:"小叔别走,该你念'g-u-n——gun'啦!"
小叔:""
他现在最后悔的,就是那天为什么要好奇凑过来看热闹!
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打断了屋内的讨论。
二梅快步上前开门,惊喜地叫道:"冯爷爷,沈奶奶!"
"叔,婶,快请进!"陈淑贞连忙起身相迎。
冯爷爷拄着拐杖,沈奶奶拎着个小布包,两人互相搀扶着走进来。
看到一屋子人,老两口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不打扰!不打扰!"
赵振邦赶紧收起桌上的拼音本子,"我们正闲着没事呢。"
赵大宝重生后曾帮这对老邻居拉过煤。他知道老两口独自住在胡同最深处,儿子至今还在朝鲜战场上。
赵大宝注意到沈奶奶的眼圈有些发红,心里顿时明白了——这是想念在前线的儿子了。
"冯爷爷,沈奶奶。"
赵大宝乖巧地搬来凳子,"您二老坐。是想给前线我叔写信吗?"
"是啊"
沈奶奶抹了抹眼角,"快两个月没收到回信了,心里不踏实。想写封信问问情况,再寄点东西过去。"
赵振邦立即拿出纸笔:"您二老慢慢说,我来写。"
家人们默契地退到一旁,把空间留给正在倾诉思念的老两口
冯爷爷握着赵振邦的手连连道谢:"振邦,真是太感谢了!每次都麻烦你。等儿子回信了,还得麻烦你给我们老两口念一下!"
"叔,您这话说的,这点小事算什么?"
赵振邦爽快地答应,"明天一早我就帮您把信和包裹送到邮局。"
沈奶奶一边抹眼泪,一边絮絮叨叨地嘱咐着:
"告诉他别惦记家里,我们都好"
"让他注意安全,天冷了多穿点"
"要是打完仗了,早点回家,娘给他包饺子"
赵大宝看着这一幕,心里酸酸的。
这时,一首安静待着的小西突然跑到沈奶奶身边,掏出兜里舍不得吃的糖块:"奶奶吃糖,吃了糖就不苦了!"
稚嫩的话语让沈奶奶破涕为笑,一把将小西搂进怀里:"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
桌上那盏煤油灯摇曳着昏黄的光晕,把那封家书照得格外温暖
第二天,赵大宝早早去了趟师父家,找师兄要点英文资料。
一进门就撞见秦飞燕,她笑眯眯地拦住赵大宝:"石头啊,你要不要现在就改口叫我婶子?"
赵大宝眼睛一亮:"有新进展了?"
"有些人愁嫁了"
秦飞燕嬉笑着,压低声音,"你倒是让你小叔也主动点啊,不能什么事都让人家小姑娘开口吧?上次看完电影后,这都几天了,你小叔一点动静也没有了。他到底是个啥意思?别到时候我们剃头挑子一头热,你小叔来个没想法,岂不是白忙活了?"
赵大宝会意一笑:"放心,我小叔就是有点腼腆,等会回去我就想办法让他过来。"
正说着,师兄陈守义从里屋出来,听见两人的对话忍不住打趣:"飞燕,你这媒人当得比当事人还着急。"
"我能不急吗?"
秦飞燕叉着腰,"我妹妹那么好一姑娘,总不能一首干等着吧?"
赵大宝接过师兄陈守义递来的英文资料,灵机一动:"有了,师兄你看看你们结婚还有没有什么要准备的东西,需要去远地方采买的。我回去就和小叔说,师兄和嫂子今天有其他事,让他帮忙去采购一下。他来了你们让他带上秦淮茹一起去,多个人多个意见。"
秦飞燕连连点头:"这个主意好,我妹妹身形和我差不多,让她跟着,有些东西可以让她试一下,这样理由很充分。"
师兄陈守义在一旁哭笑不得:"你们这俩媒人,为了撮合姻缘,连三十六计的瞒天过海都用上了。"
赵大宝点头说道,"我小叔要是不抓紧,这么好的姑娘就要被别人追走了,非常时期行非常手段。"
说完,他揣好资料,一溜烟就往家跑。
秦飞燕望着赵大宝远去的背影,对师兄笑道:"这小子,不当媒婆可惜了!"
师兄陈守义摇摇头:"确实!"
赵大宝一到家,就把英文资料塞给老爹:"爹,这资料您在家看就行,可别带出去。现在这形势,要是被有心人看见,指不定传出什么闲话。"
赵振邦立刻会意——这年头英文资料确实敏感,儿子考虑得很周到。
交代完正事,赵大宝转身凑到小叔身边:“小叔,我师兄和小嫂子今天要置办结婚用品,忙不过来,请你去搭把手。”
"行!"小叔应得干脆,语气里透着藏不住的雀跃。
陈淑贞见状,从兜里掏出些钱塞给小叔:"身上带点钱,别亏待自己。"
"嫂子,我有。"小叔推辞道。
"你有是你的事,拿着!"陈淑贞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小叔回屋收拾了一番,再出来时,衣兜鼓鼓囊囊的——看那形状,分明是精心准备了条手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