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一群人坐在一起聊着家常,李姨拉着赵大宝的手再三感谢:石头,多亏你在那边照顾向阳。
“嗨,李姨,我也没做啥,我们是相互照顾。”赵大宝谦虚地说。
一旁和二梅、三丫在玩耍的周忆兰,眼珠一转又计上心头,凑到周老爷子身边,“爷爷,你们不下会棋吗?那棋盘再放着都要成老古董了。”
也不怪周忆兰这么说,自从上次周老爷子和赵大宝下过一盘棋,那棋盘至此也就被周老爷子束之高阁了。
你以为周老爷子愿意这样啊,还不是被赵大宝这个小无赖赢了棋,之后让他直呼——没有最无赖,只有更无赖,说的就是赵大宝。
经过那盘棋让周老爷子的道心破碎,他就再也不想跟这小子对弈了。
这会听到孙女又提下棋,周老爷子没好气的瞪了眼自己亲孙女,这丫头胳膊肘尽往外拐。
不管周忆兰怎么软磨硬泡,周老爷子就是不上当,边上的李姨和老太太笑而不语。
最后被小丫头烦的没办法的老爷子开口道:“老下棋没意思,我听说打麻将防治老年痴呆,今天我们打麻将。小子会打麻将吗?”
“会,必须会!”赵大宝信誓旦旦地点头。
这可不正中赵大宝下怀——前世他是臭棋篓子,悔棋大王,在公园里那是谁见谁走,狗见狗绕头。
后来就只能转战赛场,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成功打入妇女群中,在公园老太太们的栽培下练就了一身。后来那些老太太直夸他是麻将高手,对他那是喜欢得不得了。
周向阳第一个附和,“好啊,好啊,我去拿。”
麻将桌刚摆开,老太太、赵大宝、周老爷子,还有死皮赖脸要上桌的周向阳正好凑成了一桌。
赵大宝坐在了老太太下家,一开始大家还没注意,但打着打着,边上看牌的周卫国和李姨两口子就看出了不同,两人彼此看了一眼,都捂着嘴偷笑。
三万!有没有要碰的?没有我就要准备听牌了啊?
“胡了”
老太太抓过赵大宝的三万,眉开眼笑,石头这牌打得太好了!
接下来的场面更是让观战的周卫国和李姨忍俊不禁
“六条”
“碰”
“一饼”
“杠”
可以说赵大宝一个劲的给上家老太太喂牌,也不怪赵大宝这样打,前世那些老婆子也是坐在他上家,就是这样教他打牌的。
此刻作为赵大宝下家的周向阳被打的怀疑人生,“不是,赵大宝,你到底是不会打牌?还是和我有仇,故意玩我?这怎么我一要抓牌,你就给我奶喂牌?”
老太太不乐意了,“臭小子怎么说话呢?那是老太太我牌好!牌桌无父子,玩不起一边去!”
然后孙子周向阳就被老太太强制换了下去,让儿子周卫国上。
刚刚还在一旁偷笑的周卫国此刻很想逃跑,见老娘刀人的眼神,他还想让自己媳妇替自己,可惜李姨就当没看到他求助的眼神。
“赶紧的,磨磨唧唧的,我现在正牌旺,你要是给我搅和了,晚上你们爷俩喝西北风去。”老太太发话。
周卫国最终硬着头皮接替儿子上场,结果很快就体会到了同样的。
九万!赵大宝打出一张牌。
胡了!
老太太眉开眼笑地推倒牌,清一色!
周卫国眼睁睁看着自己马上要摸到的关键牌被截胡,欲哭无泪。
李姨在旁边笑得直不起腰:该!刚才还笑话儿子,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周向阳在一旁幸灾乐祸:爸,您现在明白我的感受了吧?
最逗的是赵大宝还一脸无辜:我这牌确实该打啊,留在手里不是耽误听牌吗?
老太太赢得心花怒放,一个劲地夸:石头,打牌就该这样,该出手时就出手,别听他们的,他们就是嫉妒你!
坐在赵大宝对面的周老爷子悠闲地喝着茶,笑眯眯地推到自己桌前一张没出的牌。
看着儿子和孙子相继,心里终于平衡了——原来被赵大宝的不止他一个!
牌桌这边战况正酣,那边的三丫和小四围着收音机听得入迷,两个小家伙还像模像样地交流着:
这个叔叔的声音真好听!
比我们老师念课文还好听!
这情景把正在给二梅涂指甲的周忆兰逗得直笑。
周大爷看着孩子们对收音机的喜爱,想到赵大宝今天送了这么多礼物,便开口道:石头,既然弟弟妹妹喜欢,这收音机你们就拿回去听吧。
赵大宝连忙摆手:周大爷,怀璧其罪啊!
众人都沉默了。
确实,在大院里听收音机没什么,可要是普通胡同里天天传出广播声,保不齐就有人眼红举报。就算没事,闲言碎语也够人受的。
周卫国见状,一边打牌一边转移话题,想从赵大宝这里打听些半岛的事。
可惜赵大宝嘴巴严实得很,总是用玩笑话搪塞过去:
周叔,我就是个修车的,哪知道开枪放炮的事?
您要问修车用了几步我还能说两句,其他的可真不懂。
待到天色渐晚,赵大宝要带着弟弟妹妹告辞回家。
周卫国真诚地说:石头,以后常带弟弟妹妹来玩,把这儿当自己家。
李姨也笑着接话:是啊,忆兰这丫头跟你们特别投缘,平时在家都没这么多话。
周忆兰立刻挽住二梅的手臂:二梅姐下次来,我教你绣新的花样!
还有我!
三丫举起小手,我也要学!
小四挺起胸膛:我可以帮周爷爷浇花!
看着孩子们热络的模样,周大爷欣慰地捋着胡子:这就对了。咱们两家能相识是缘分,这份情谊要好好珍惜。
赵大宝心里暖暖的,笑着说:一定常来。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周卫国感叹:这小子嘴巴太严了,向阳也是。
周大爷拍拍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有些事别瞎打听,对俩孩子不好。现在这样最好,注意纪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