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乘风哭得更大声了,宗主不安慰他也就罢了,听云还嘲讽他。
听云:要不……再劝劝?
“其实那人除了嘴欠之外,还不错,更没想到的是功夫比你还好。”
“呜呜呜呜”
一阵哇哇地哭声传来,听云往披风里一缩:“算了,我还是闭嘴吧。”
“好了,走吧。”
沈安离换了身书生装扮走来,见男子正扶着树木,气息不稳。
她忙上前关心道:“怎么了方大哥?”
像是受伤了?
白天他抱着她飞到船上时,便觉得他有些支撑不住,听说无极剑传人很厉害,无人能伤,莫非找错了人?
倒也不是大事,只是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脑海自动浮现出与夫人的无尽缠绵,心头一阵澎湃,牵动了胸前伤口,有些喘不上气。
见夫人关切,他伤口瞬间好多了,淡笑着摇了摇头。
又从包袱中取出一件披风,亲手为她系上。
月色下,他双睫低垂,目光温柔,沈安离仰头打量着他,不禁在想,若他着白衣定皎如月华,温润如玉。
为何明明此人奇奇怪怪的,她却觉得莫名温暖,直觉他不会伤害自己。
此刻细看夫人,纤长的黛眉更浓了些,带着张扬的野性,眼神决然线条坚毅,更符合他心目中夫人应有的模样。
不过笑起来时依旧俏皮灵动,眸子亮如星辰,让人瞧着心头雀跃。
他动作熟稔,沈安离又试探道:“这披风是你的吗?”
男子颔首。
“那几个月前春江楼外的亭子里,送我披风的人也是你?”
男子再次颔首,沈安离激动地靠近一点,再问:“那你可曾去过长安?渭水?”
她眸中满是惊喜与期许,原来与他相处的那些日子,夫人心中竟一直惦记着别的男子。
东方煊心口像塞了团棉花,堵得慌,恨不得将她紧紧按在怀里,亲吻,占有。
却又怕夫人恨他入骨,此后连见一眼都是奢望。
好在他已将师兄赶回师门,如若不然,怕是再也挽不回夫人的心。
东方煊点了点头,沈安离惊喜地抓住了他的手:“我就知道是你!”
没想到她担和小婵担是同一个人,那人竟然是蝴蝶渊宗主,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该传人家叫铁蛋儿的。
她讪笑两声,歪头问道:“你可以陪我去见一个人吗?”
垂眸望着她白皙的小手,东方煊想起那晚的梦境,梦中他也是如此期待她的触碰,为此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他笑着点了点头,沈安离仰头眼角一弯:“谢谢你。”
没想到宗主虽是个哑巴,却这么随和,也许传言为真,他不是个道貌岸然之人。
为何叶大哥提起他,总是神色异样呢?
沈安离想不明白,干脆便不想了。
注意到手还在人家手臂上,她连忙收了回来,咧嘴一笑:“那人在仙人渡镇,有些远,我们怎么去?”
一阵口哨声响起,树梢晃动,两名黑衣男子瞬间出现眼前。
这不是招呼畜生的吗?沈安离愣了愣:“你该不会要我们俩各骑一个吧?”
其余三人:“”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听云:“宗主要去何处?”
沈安离:“仙人渡镇。”
“属下领命。”
土地庙内,沈安离已入睡,不远处小院里,立着几位黑衣男子。
“不是让你与陆腾峰合作,埋伏东方译吗?”
宗主不是哑巴了?
乘风愣了愣,而后恍然大悟,原来宗主用的腹语。
乘风连忙拱手:“是,但近日不知为何,东方译突然折返,那人说先探风声再约时间,属下便转道襄阳来瞧瞧您。”
又从怀中取出一物双手奉上:“还有这是长安来的信。”
顺便也想见下宗门内,传得沸沸扬扬的小公子,到底是何模样。
本以为宗主夫人会是个端庄女子,谁知竟是个男子,还是个毒舌的市井泼皮,一想起今日被他臭骂,乘风眼眶又酸了起来。
见他表情逐渐委屈,东方煊叹息道:“她并非有意,我替她向你道歉。”
“啊?”乘风险些惊掉下巴,连忙摆手:“不不不用不用。”
他余光悄摸地打量了下宗主,确定面具之下的是宗主,而非副宗主?怎会说出这么有人情味的话?
注意到乘风投来疑惑的目光,听云耸了耸肩,他也觉得宗主被夺舍了。
扫了眼信的内容,男子视线定格在端头村三个字上,余光瞥了下不远处树后黑影,淡淡勾了勾唇角。
土地庙,男子回来时,沈安离仍保持背对着门的姿势安睡,一双圆溜溜的眼却悄悄睁开。
他为何要刺杀兄长?陆腾峰又是何人?
兄长突然折返是听说了嫂嫂病危,还是收到了那封匿名信?
以兄长性子,大概率是收到了信,蝴蝶渊可会在途中动手?
横竖要与此人同路,那便趁机打探下宗主底细,去仙人渡要经过庙坛县,届时寻个借口分开,暗中保护兄长。
除了东方煊死活不重要,她会尽自己所能,保护好整个侯府其他人。
想定后,沈安离警惕中再次入睡。
身旁之人呼吸渐渐平稳,东方煊放下心来。
江湖险恶,多日不见,夫人心思缜密多了,但也恰恰说明夫人这些日子没少吃苦。
再次望向那瘦弱蜷缩的背影,他眼眶渐渐湿润,对不起夫人。
次日,襄阳城集市,吆喝声此起彼伏。
“我去买些糕点路上带着。”
瘦小的身影蹦下马车,朝着小贩跑去,一身书生打扮,却毫无斯文气息:“绿豆糕,桂花糕,红枣糕各来十个!”
不远处传来叫卖声,马车内男子道:“听云,去买一把。”
“夺少?!”听云眉头一拧,他不吃,宗主瞧着也不像会吃糖葫芦的:“买这么多做什么?”
男子目光冷冷地扫了眼他,听云立刻起身:“行行行,属下这就去买!”
“喏。”听云递来一把糖葫芦,男子接过糖葫芦又道:“派人去劫了乔家的镖。”
啊?乔小郎君不是自家人吗?听云拱手:“是。”
马车上,沈安离望着眼前一把糖葫芦,惊讶地眨了眨眼:“宗主也喜欢吃糖葫芦?”
他摇了摇头,将糖葫芦往她身前推了推,目光诚挚,意思是全是你的。
说不定可以趁机让他摘下面具,沈安离眼珠一转,接过糖葫芦递在他嘴边:“吃多了牙酸,你帮我分担一点?”
东方煊眼角笑了笑,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