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秋水觉得没道理，最开始楼里起过大火，本来已经烧得没多少东西，要不是后来查案的时候抢修过，楼里现在估计连电力系统都恢复不了。
“我知道小水你在想什么。”黑瞎子解释道，“还是那个问题，小水，你真的相信那是鬼吗？”
“当然不信。”
“没错，我也不信。”黑瞎子很快做好两个火把，“既然不是那就好办多了。”
“要是让人看见你在这栋楼里放火，毁灭证据的罪名就要安到你头上来信不信。”
黑瞎子笑着，“放心，我问过办案的警察，如果不是要查案，根本没人愿意往这块地方靠近。”
“那等会儿我帮你点火？”
“对，放心点，不会烧到我。”
做好火把，二人回到三楼，这一层相对黑暗，那玩意儿似乎有些怕光，先前的脚印一直在避着光走。
两人一间间屋子找下去，方秋水看似漫不经心，但注意力相当集中，时刻防着黑影偷袭。
“以前忘记问你了，王爷他们为什么会同意让你汉姓齐？齐纵一个算命先生，总不能有本事威胁到王爷吧？”
“根据阿玛和额吉当初跟我说的事情来看，齐老先生救过阿玛和我，他们算是半推半就答应下来。”
“你小时候有发生过危及性命的事情？”
“我印象中没有，但额吉说我这条命能够留下来，确实是齐老先生的功劳。”
方秋水忍不住猜测，齐纵是不是算到了什么，他当初救下年幼的黑瞎子，说不定为的就是后来所谓的“天命”。
“那留得够久的，阿克丹家现在肯定回本了。”
黑瞎子心中好笑，其他的先不说，目前为止他对自己的现状相当满意。
闲聊的二人安静下来，左边的窗帘里藏着道黑影，那东西又被他们吸引过来了。
短刀伸长，方秋水猛地向窗边挥刀，黑影带着窗帘扑向黑瞎子那边，方秋水手里的火球点燃火把，黑影当即被黑瞎子一把砸下来。
轰一声，黑影把铁柜子撞倒。
“别过去。”方秋水向角落的柜子丢过去一颗火球，二人迅速找掩体躲避。
火光在屋子里炸开，再探头出来看，黑影在火里挣扎着，二人相视一眼，都看不懂那是什么，要说那是个人模人样的东西，它的身体比例明显不对劲。
黑影上半身浮肿膨胀得厉害，下半身却瘦弱得不像话，空荡荡的裤脚里仿佛没有腿。
火烧了十几分钟，黑影渐渐没了动静，方秋水走近两步，发现还是看不出来那是什么。
黑瞎子上前来，他拦住方秋水拿刀挑黑影的动作，“先别碰。”
“我都没见过这玩意儿，小齐你认识？”
“可能认识。”黑瞎子又拿出刚才那种硫磺粉，“小铁嘴给的古书里好像提到过。”
“怎么可能，那本古书我也看了。”
黑瞎子蹲下去看地上黑影，他将粉末洒上去，黑影被火烧化以后，现在像张人皮一样贴在地上。
“小齐。”
“书里说这东西叫人皮鬼，喜欢吃足月的婴儿，等它吃饱以后就会长出新的身体，最后变成一个正常人的模样。”
话毕，黑瞎子回头看方秋水，他一直没告诉方秋水自己和齐铁嘴私下有联系，但现在方秋水一定已经反应过来了。
方秋水神情中看不出异样，连口吻都和平时一样，“这种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居民区？”
“一般来说，人面鬼会贴在棺椁底，这栋楼里十有八九藏着东西，我们要找出来才行。”
“你有思路吗？”
黑瞎子起身，“有一点，先找找看，人面鬼不会单独出现，这东西一般会是成对出现，应该是之前那场大火破坏了藏着棺椁的密室，所以人面鬼才会跑出来。”
“它们会分开行动？”
“古书里没写那么清楚。”黑瞎子思索着，这种邪物肯定是靠风水局养着，但今晚看完这栋楼的情况，他没有发现楼里有什么特殊的风水局。
二人再次回到天台上，看黑瞎子四处张望，方秋水跟着看了看，并没有看出来什么异样。
黑瞎子再次来到天井上，他往支撑着避雷针的柱子上爬，视野顿时开阔起来。
【瞎子好像在看风水局，看来这次之后我得回去恶补一下风水知识才行，我现在还看不懂太多风水局。】
【黑瞎子会这些估计是齐铁嘴教的，宿主你是好学还是在不服输呢？】
【当然是好学。】
“黑爷，看出什么来头没？”
黑瞎子答应一声，他低头去看底下的方秋水，话已经到嘴边，旁边的黑暗里，有黑影向方秋水扑过去。
“左边！”
方秋水往黑瞎子说的方向看时，并没有见到任何东西，但多年的默契和信任，让她下意识挥刀过去。
刀没有砍中任何东西，方秋水感到自己被一阵巨大的力量撞飞，她半个人已经落到外面，半空中更是没有任何借力点。
黑瞎子纵身一跃，攀住围栏边缘的同时，扯住方秋水的脚踝将人甩回来。
两人险险翻回天台里，方秋水四下张望，“我怎么看不见——”
话还没说完，黑瞎子按着她的肩膀往后推，方秋水按照经验挥刀出去，却依旧看不到是什么东西在攻击自己。
【雀儿，怎么回事？】
【宿主，根据我的观察来看，似乎只有黑瞎子看得见攻击你们的怪物。】
“小水，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想让你来了吗？”
说话间，隔壁天井上的阀门传来轰一声响，上面被撞出一个凸起，似乎是有东西在里面撞阀门。
天井里声响不断，铁板制成的阀门被撞出道道凸起。
“看来是硫磺粉起作用了。”黑瞎子拍拍方秋水的肩膀，“小水，去四楼最后一间房找暗门，暗室的入口一定藏在里面，找到之后别进去在那里等我。”
“你呢？”
“我看得见，所以我来解决这里的人面鬼。”
“那你不能死。”方秋水没有犹豫，转身直奔四楼而去。
这句话带着异样的情绪，黑瞎子回头看方秋水的时候，连背影都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