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器宗的废渣处理区现在已经改名叫“星皇第一兵工厂”了。
此时已经是大半夜了，这里却依旧灯火通明，将黑夜驱逐的一干二净。
这倒不是因为有啥绝世宝物出世，而是苏白从现实世界搞回来的那十几台大功率柴油发电机，正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突突突突突-”
伴随着发电机固定的轰鸣，还有生产在线几百个外门弟子整齐划一的捶打声。自从上次苏白用众生平等把那帮长老跟弟子都给镇住了，这些外门弟子就觉得跟着他打铁造武器是条了不得的出路，好多人主动跑来当起了工人。
“当！当！当！”
空气里混着焦炭，机油，还有廉价灵茶的味道。
苏白背着手站在高台上，俯瞰着底下埋头苦干的景象。他面无表情，眼神有点飘乎。
“苏。。。苏厂长！！！”
原来的炼器宗外门长老刘长老，道心被苏白的众生平等干碎了之后，转头就投了苏白。现在作为星皇兵工厂的车间主任，他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兴奋地跑了过来。他手里挥舞着一张羊皮卷，激动得胡子都在发抖。
“突破了！产能又他娘的突破了！！！在您引入的‘流水线作业法’和‘两班倒’制度下，咱们今天的‘玄铁ak-47’产量超过五百把了！就连那个。。。‘众生平等’，一天都能产出十把！”
刘长老一张老脸涨的通红，精神头亢奋的不行，完全看不出是已经连着好几天没合眼的人。
苏白不以为然的瞥了眼刘长老狂热的表情，叹了口气：“老刘，稳重点。做人要有格局，做事要有颗粒度。我们现在正在搞‘灵力工业化赋能’，要形成闭环，懂？”
刘长老茫然的眨了眨眼：“啥。。。啥环？”
“这不重要。”苏白郑重的拍了拍刘长老的肩膀，“重要的是，你们的福报到了。”
“福报？”
“对，虽然你们每天工作六个时辰，没有双休，但你们给宗门创造了价值，也给自己赚到了修行资源。这就叫‘996福报’。”苏白煞有其事的解释道，“你看，产能上去了，我赚的多了，分给你们的好处自然也多，这就是。。。回报！”
刘长老感动的眼框都湿了：“苏厂长，您说的太对了！以前我们在外门，那简直就是混吃等死，现在我只觉得浑身都是劲儿！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
苏白欣慰的点点头，看来之前学的那些职场话术还挺管用，这帮心思单纯的修士，确实好忽悠。
然而，面对这热火朝天的场面，苏白却觉得有点没劲。
钱，或者说灵石，对他来说已经纯粹是个数字了。
打开随身空间，里面的灵石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那是前几天把第一批军火卖给正道联盟拿到的定金。
“但是。。。真特么无聊。”
苏白趴在栏杆上，看着底下重复着单调劳作的弟子们，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这鬼地方没网，没肥宅快乐水，没外卖，也没短视频。每天不是打铁就是干架，再不然就是闭关，这帮修士过的日子比他上辈子当社畜还无聊。
“林总，你说这修仙到底图个啥？”苏白转头问身边的林清冷。
林清冷今天穿了身淡青色长裙，但做事的风格还是那么干脆利落。她正用苏白特制的帐本对库存，听到这话头也不抬的回答：“为了长生。”
“要是长生就是为了天天在山洞里憋着，那还不如当个王八呢，起码还能晒晒太阳。”苏白撇撇嘴，“这地方，精神文明建设太落后了。”
林清冷合上帐本，清冷的目光看向苏白，嘴角微微一勾：“所以，你又有什么新点子了？刚才我可看见你盯着那堆废料看了半天。”
“知我者，林总也。”
苏白嘿嘿一笑，打了个响指，“老刘，过来一下！”
刘长老立马站的笔直：“厂长请吩咐！”
“从今天起，工厂的日常管理就全权交给你了。”苏白表情一肃，“我要去一趟‘大道尽头’，找点能改变修真界格局的神物。没事别找我，有事自己搞定。等我得道归来，再带你们一起飞升。”
刘长老大吃一惊：“厂长，您要走？那这些订单咋办？”
“照常生产！记住，质量是企业的生命线，谁特么敢偷工减料，就罚他去后山掏大粪一百年！”
说完，苏白也不管刘长老那近乎绝望的表情，带着林清冷就朝宗门后山去了。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回老家，探个亲。”苏白眨了眨眼，“顺便进点货，再顺便。。。处理一下这边的垃圾。”
……
炼器宗，垃圾场。
这里是整个宗门最冷清的地方，堆满了炼器失败的残渣，开采出来的伴生废石，还有丹房丢掉的药渣和枯萎的灵草根茎。
平时这地儿鸟不拉屎，只有一个负责看门的王大爷在这打盹。
“王大爷！醒醒！大生意上门了！！！”苏白一嗓子差点把王大爷给送走。
王大爷揉着睡眼，看清来的是如今的大红人苏白，连忙陪着笑脸：“哟，这不是苏厂长嘛？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这儿全是垃圾，可别脏了您的眼。”
“王大爷，话不能这么说。”苏白背着手，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万物皆有灵，你眼里的垃圾，在我看来，或许是。。。放错了地方的资源。”
他指着那堆黑不溜秋又硬邦邦，据说是炼飞剑时剔下来的“废铁渣”，问道：“这玩意儿，还有多少？”
“玄铁精渣？”王大爷嫌恶的踢了一脚，“这玩意儿又重又硬，灵火都烧不化，还不导灵力，纯纯的废物。后山那堆了好几吨，正愁没地方扔呢。”
苏白的呼吸都停了一瞬。
硬度极高？熔点极高？不传导灵力？
这在修仙界是缺点，但在地球工业上，这特么简直是顶级的耐高温特种合金啊！拿来造航母甲板或者航空发动机叶片，那效果，啧啧！
“全要了！”苏白大手一挥，“还有那边那堆干草根，是啥玩意？”
“那是‘洗骨花’的根。”王大爷解释说，“炼丹只要花瓣，根有毒，凡人吃了拉肚子，修士吃了会堵塞灵力，也是个废物。”
苏白心里都乐开了花。有毒性？那叫生物活性强！拉肚子？稀释一万倍就是效果拔群的排毒养颜神器！
“那个也要！还有那堆五颜六色的石头，那个会发热还容易炸的。。。对，全都要！”
苏白毫不尤豫，开始大范围地收集。
王大爷看的目定口呆。这位苏厂长莫不是打铁打傻了？花钱买一堆垃圾？
“苏厂长，您。。。您这是要干啥啊？”王大爷忍不住问，“这些东西虽然不值钱，但您要运走处理，也得费不少劲吧。”
苏白一边指挥系统把这些“垃圾”收进随身空间，一边语重心长的说：“王大爷，这你就不懂了。我这是为宗门的环保事业做贡献。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垃圾分类，从我做起嘛！”
王大爷顿时肃然起敬：“苏厂长高义啊！难怪您能当厂长，这思想境界，老头子我服了！”
只有站在一边的林清冷，看着苏白那快咧到耳根的嘴角，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虽然她不清楚这些玩意儿到底有啥用，但以她对苏白的了解，这次现实世界里的某些行业，怕是又要被他掀起一场大地震了。
“都装完了？”林清冷看了看天色，“再不走，天都快亮了。”
“搞定！”
苏白拍了拍手上的灰，心满意足的看着系统空间里那几大堆的“垃圾”。
这些在修仙界一文不值的废料，一回到地球，那就是几百亿甚至几千亿的产值！
回到住处，苏白先让林清冷下了线，自己则激活了位面穿梭门。
【叮！检测到宿主携带大量修仙界“不可回收垃圾”回归现实】
【正在计算过路费。。。鉴于宿主本次行为属于“清理位面垃圾”，系统特此豁免过路费，并奖励宿主称号：位面清道夫！】
【穿梭开始！】
“出发！”
光影变换，时空流转。
……
烂尾楼地下四层。
还是那熟悉的潮湿味儿，还有那有点昏暗的灯光。
苏白深吸了一口带着尘土味的空气，竟然觉得格外舒坦。
“啊！这就是现代文明的香气！”
他掏出手机，看到了久违的满格信号。接着，一连串微信和未接来电的提示音疯狂响起，直接刷爆了整个屏幕。
排在最上方的，是白甜甜发来的一串语音，每条都接近60秒：
【苏白哥哥！你到底去哪闭关了呀？我想吃红烧肉！我想吃糖醋排骨！我想吃你做的那个黯然销魂饭！呜呜呜。。。】
【外卖也太难吃了，那个米其林三星主厨做的还没你做的猪食好吃。。。不是，还没你做的剩饭好吃！】
【你再不回来，我就要饿的没力气跑通告了！我真的好想。。。吃肉啊！！！】
紧接着是许墨发来的一张图片，是她新书的文档截图，上面只有一个标题《论全能型人类消失对社会学样本观测的影响》，正文部分空无一字。
【许墨：素材断供三天了。苏白，我灵感枯竭。你不在旁边搞那些骚操作，我写出来的文本一点灵魂都没有。速归，急需你的“直男行为”刺激我的大脑皮层。】
再往下，是技术部那个发际线颇高的李工：
【老板！您上次提的那个“砍一刀”算法我们优化好了，但您不拍板，我们不敢上啊！全公司的码农都在等您的指令，大家现在甚至开始怀念您半夜call我们改bug的日子了。。。没有您的压迫，代码都敲着不香了！】
【老板！服务器又扩容了，但流量没有增长！大家都在问那个“最帅的男人”何时开直播？】
最后，是顾瑾言的一条文本消息，没有标点，却透出一股显而易见的无力感：
【老顾：苏白，你人呢？林氏生物科技那边出了点状况，虽然我们还能顶住，但大家心里都没个主心骨。整个公司。。。太安静了。】
【老顾：大伙儿都挺想你的。连张子越那小子昨天还念叨，说没人跟他抬杠，开跑车都感觉不得劲。】
苏白看着这一条条充满“怨念”又满是依赖的消息，心里暖烘烘的。
不只是因为他能搞钱，更是因为他给这帮人的生活带来了某种。。。意想不到的活力与主心骨。
“看来，我可真是个罪孽深重的男人啊。”苏白自顾自的摸了摸下巴。
“瞎说什么呢？”林清冷理了理有点乱的头发，又恢复了那副冰山总裁的样子。她瞥了眼苏白手机上白甜甜刷屏的表情包，眼神里闪过一丝笑意，“大家都要急疯了吧？”
“急倒不至于，就是给馋坏了，还有闲坏了。”
苏白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扔，发出“啪”的一声。
他随手从系统空间里抓出一把干巴巴的“洗骨花根茎”，又踢了一脚旁边那块烫脚的“烈火废矿”，最后指了指角落里那堆黑乎乎的“玄铁废渣”。
“林总，看看这些。”苏白指着这满屋子的“修仙土特产”，语气轻松的象在讨论晚上吃啥，“虽然他们觉得没我就不行了，但既然咱俩回来了，总得给他们一点。。。小小的震撼。”
林清冷挑了挑眉：“比如？”
苏白拿起桌上一瓶可乐，吨吨吨灌了一大口，响亮的打了个嗝。
“嗝-”
“比如，让白甜甜吃到能美容养颜的‘神仙红烧肉’；再比如，让老顾看看，什么叫有屎有终，屎里逃生，屎前巨饿。。。”
说完，苏白抄起手机，点开公司群聊，按下了语音键。
他的声音不再懒洋洋的，而是一种让人瞬间安心的笃定和张扬：
“全体都有！别嚎了！”
“老子回来了。”
“老顾，通知食堂，今晚我下厨，搞个全猪宴，把甜甜那丫头叫过来。”
“还有，许墨，带上你的笔记本，今晚的素材。。。可能会颠复你的三观。”
发完语音，苏白看向林清冷，嘴角勾起一个坏笑：
“走吧，林总。该去给咱们的生物科技公司，打一针强心剂了。”
林清冷看着此刻神采奕奕的苏白，这个平时精打细算，甚至有点抠门的男人，现在却有种说不出的魄力，牢牢吸引着她的目光。
她轻轻点了下头，嘴角也弯了起来：“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