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爽视频上线第二天，本来还慢悠悠往上爬的数据，一点征兆都没有的，崩了。
产品没出问题。
是有人在背后下黑手。
周五上午，星皇娱乐总部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客服部的电话都快被打炸了，一接通就是劈头盖脸的臭骂，还有要求退单的。
“你们那猪肉是不是注水了？视频我看了，真尼玛恶心！”
“退款！立刻马上！不然我上消协告死你们！”
几个情绪失控的人甚至冲到了公司楼下，抓起烂菜叶子就往玻璃门上砸。
“黑心商家，滚蛋！”
会议室里，空气死一样的寂静。
老王顶着个鸡窝头，一巴掌就拍在桌上的平板上。
屏幕上，一个词条刚顶上热搜第一。
点进去，是个百万粉美食大v的评测视频。
视频里，那货捏着一块发白还渗水的烂肉，声音都带着哭腔。
“这就是快乐猪肉？我看着是要命猪肉！这破玩意儿狗都不吃！”
“这帮孙子！太缺德了！”
老王的声音都在发抖。
“那特么根本不是我们的肉！我们的猪肉全有防伪码！他那个连个包装袋都没有！纯粹是造谣！”
“可网友信啊！风向全歪了，好几家都谈的差不多的商超全打电话来说要解约。苏总，再这么搞下去，咱们资金链可就断了！”
苏白窝在老板椅里，手里捏着一份都快揉烂的质检报告，没吭声。
他看着窗外闹事的人，又看看屏幕上那些恶毒的评论。
造谣这招是挺脏的。
但也是真管用。
这局面要是扳不回来，公司刚有的一点起色，瞬间就得被打回原形。
“苏总，要不发个律师函？”顾瑾言提了一句，“我来写，告他们诽谤。”
“律师函？”
苏白冷笑一声。
“等法院判下来，黄花菜都凉透了。现在的网友哪有耐心看你那些证据，他们就信自己眼睛看见的。”
“再说了，他们不是说我们的猪有问题吗？”
“不是说我们作秀吗？”
苏白“嚯”的一下站了起来，把质检报告往桌上一摔。
“那咱们就全网直播！！！”
“不剪辑！”
“不p图！”
“连特么美颜都不准开！”
“就让所有人看看，我们的猪到底是怎么养的！让那帮喷子自己把嘴给闭上！”
苏白直接就给柳如烟拨了视频电话。
信号一通，屏幕那头全是猪叫声。
柳如烟正蹲在猪圈角落里，端着个破碗吃饭，碗里就是点清汤寡水的木薯糊糊。
她看着比前几天又憔瘁了不少，眼框红红的，一看就知道她也瞧见网上的消息了。
柳如烟的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
“我也看见热搜了。。。他们胡说八道！我的猪每一头都健康的很！大壮昨天还多吃了两碗饭呢！凭什么说它们是注水猪？”
“我知道。”
苏白看着她那委屈巴巴的样子，语气放缓了点。
“师妹，别哭了。”
“哭解决不了问题。”
“现在，该你上场了。”
“咱们就在苏爽视频上开个直播，名字我都想好了- 【我在养猪场的一天：直击谣言现场】！”
“没剧本，也不用演，你就把你平时怎么喂猪，怎么唱歌给猪洗澡，全都原样播出来！”
柳如烟直接愣住了，手里的碗差点掉地上。
“直播？现在？”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可。。。可我没化妆，衣服也脏了。。。而且弹幕肯定全是骂我的。。。”
对一个曾经有偶象包袱的女明星来说，让她顶着一张大素颜去面对上百万黑粉，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苏白盯着她，眼神里没有一点商量的馀地。
“柳如烟，你听好了。”
“现在的你，根本不需要化妆。”
“你脸上的泥点子，比什么粉底都值钱。”
“信我，真实的你，比任何包装出来的样子都好看一百倍。”
“而且，这次是为了咱们的猪！”
“为了大壮！”
“你就忍心看着它们被污蔑成注水猪？”
一听到“为了大壮”这四个字，柳如烟眼神瞬间就变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头正用鼻子拱着自己裤腿的大黑猪，可是她亲手喂大的好大儿。
一股子劲儿猛的从心底里冲了上来。
她擦干眼泪，一咬牙。
“好！我播！”
“我倒要看看谁敢说我的猪不好！”
“谁骂我的猪，老娘就骂回去！”
当天晚上八点。
苏爽视频的主页，一个叫【柳如烟：带你看看真实的猪生】的直播间，上线了。
因为热搜的关系，数不清的黑粉，吃瓜群众，还有被带了节奏的消费者，疯了似的涌了进来。
在线人数：十万！
弹幕一瞬间就把屏幕给糊满了，清一色的喷子。
【哟，注水猪肉的代言人还有脸开直播？】
【作秀！绝对是作秀！这背景板是临时搭的吧？】
【退钱！垃圾公司！垃圾艺人！】
【看这环境脏成这样，猪能健康就见鬼了！】
结果，镜头一亮。
所有人看到的，根本不是想象里那种精致的摆拍。
镜头里，柳如烟就穿着那身沾满泥巴的粉色工装，头发随随便便一扎，脸上甚至还挂着一道没干的泥印子。
她压根没看镜头，正弯着腰在一个泥坑边上，给一头几百斤重的大黑猪洗澡。
她抄起一把硬毛刷子，动作那叫一个熟练还有力。
“大壮，乖，耳朵抬起来，这地方容易长虫子。哎呀你别动，水不烫。”
她一边洗一边念叨，那语气自然的，就跟和自家狗子说话一模一样。
黑粉们都看傻了。
这。。。这真是那个矫情的柳如烟？
这手法，没练个半年下不来吧？
而且那头猪也太听话了，竟然真的乖乖把耳朵给抬起来了？
“大家看好了。”
柳如烟洗完，直起腰，喘着点气，但眼神特别亮。
“这就是大壮。一岁半，三百斤。皮肤黑亮，肌肉紧实。你们说它注水？”
“见过哪家注水的猪能跑这么快的？”
说着，她一巴掌就拍在大壮的屁股上。
“大壮！跑一个给他们瞧瞧！”
“哼哧！”
大壮跟听懂了似的，撒开四只蹄子，就在猪圈里绕着圈狂奔，甚至还来了个急刹甩尾。
它跑的飞快，溅起了一身泥点子。
这场面，直接让所有质疑的人都闭嘴了。
弹幕的风向开始变了。
【卧槽！这猪成精了吧？】
【有一说一，这猪看着是挺精神的】
【柳如烟这波操作有点刚啊！】
但还是有杠精不服。
【跑的快有屁用？饲料里指不定放了什么激素！】
柳如烟看见了这条弹幕。
她也没生气，直接走进了饲料房，抓起一把刚拌好的料，里面混着玉米，豆粕，还有胡萝卜碎。
然后，在直播间所有人惊掉下巴的目光中。
她捻起一块胡萝卜碎，丢进了自己嘴里。
“嘎嘣脆，甜的。”
她对着镜头展示手里的饲料。
“这就是我们的饲料，全都是农作物。”
“我自己都敢吃，你们说有激素？”
直播间瞬间安静了一下。
这自证的方式，也太硬核了吧！！！谁家明星敢直播吃猪饲料啊？
更狠的还在后面。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
到了猪群休息的时间。
柳如烟站上那个熟悉的草垛，拿起了大喇叭。
“各位观众朋友们，每天这个时候，是猪猪们的音乐ti。也是它们心情最好的时候。”
“今天给大家带来一首《隐形的翅膀》，送给每一头努力长肉，不怕流言的猪猪！也送给所有被误解的人！”
歌声响了起来。
原本还在哼唧打闹的几百头猪，竟然齐刷刷的安静了下来。
它们全都仰起头，看着草垛上的柳如烟，竖着耳朵，好象在认真的听。
几只小猪崽子，就围在草垛底下，晃着小尾巴，跟打拍子似的。
夕阳最后的光洒在柳如烟身上。
这一刻，她就是这群猪的女王。
弹幕彻底疯了，满屏幕的“666”跟“泪目”。
【卧槽！这猪是真的听歌啊？我服了！】
【柳如烟唱功进步了这么多？！比在舞台上好听多了！有感情！】
【这环境比我家都干净，谁之前说脏的？】
【黑子赶紧闭嘴吧！谁家作秀能作到这个份上？】
【这猪看着就好吃，好幸福的样子！我想买！】
热度一路狂飙！
五十万！
一百万！
五百万！
苏爽视频的服务器又一次告急了。
星皇总部。
苏白看着直播间的数据，嘴角扯了扯。但他可没闲着，光感动没用。
还得下点猛料才行。
他把一份早就准备好的权威质检报告，直接贴在了直播间的公屏上。
同时，开启了连麦。
“各位家人们！我是苏白！”
苏白的脸出现在了小窗口里。
“大家刚才都看见了。我们的猪，吃的是胡萝卜，喝的是山泉水，听的是演唱会。”
“这样的猪，需要注水？需要打激素？”
“那简直是对它们猪格的侮辱！！！”
“为了证明我们的清白，也为了回馈大家的支持。”
“今晚，我决定——全网送猪肉！”
“只要在直播间下单，不但买一送一，还附赠一张柳如烟的签名照——猪猪女神特别版！”
“另外，前一百名下单的，送‘大壮同款’洗澡刷一把！包邮哦亲！”
这一套操作，直接引爆了全场。
既辟了谣，又带了货，顺便还搞了波神仙营销。
“买买买！”
“支持柳如烟！支持苏白！”
“我特想尝尝听歌长大的猪到底是个啥味儿！”
短短半个小时。
一万斤猪肉的库存，秒空。
不光是这样，海量用户涌进来下单，苏爽视频的下载量跟着一路暴涨，直接冲上了应用商店的热搜榜！
直播结束了。
柳如烟一屁股瘫坐在草垛上，看着手机里“已售罄”的提示，眼泪又下来了。
这一次，是激动的，是松了一口气的。
她做到了。
她用自己的努力，证明了自己，也保住了她的猪崽子们。
“叮！”
手机响了。
是苏白发来的微信。
【转帐：50000元。】
【备注：今晚带货提成。干的漂亮，师妹。你刚才唱歌的时候有内味儿了嗷。明天给大壮加个鸡腿。】
柳如烟看着那笔钱，笑了，笑的有点傻。
她回复：
【谢了老板。不过鸡腿就算了，大壮喜欢吃西瓜。记得给我报销。还有，谢谢你信我。】
苏白秒回：
【记帐！西瓜很贵的！省着点吃！】
虽然还是那个抠门的苏白，但柳如烟觉得，这个老板好象。。。也没那么讨厌了。
这一仗是赢了。
但苏白心里门儿清，这才只是个开始。
赵大鳄那边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果然。
第二天一大早。
老王就带来个坏消息。
“苏总，不好了。那几个大平台不但没解封，反而联合发了个函，说我们直播内容低俗，要让有关部门来封杀我们的app！”
“而且他们好象在挖我们墙角。李工说，有人开了三倍工资来挖我们的技术团队。”
苏白听完，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挖人？”
“举报？”
“看来他们是真急了。”
苏白转过身，眼里透着一股子狠劲儿。
“他们想玩绝的，那我们就陪他们玩到底。”
“既然他们想封杀我们……”
“那我们就搞个更大的新闻出来！”
“什么新闻？”老王问。
苏白指了指远处那栋烂尾楼-就是魔都那个最有名的烂尾项目，资金链断了停工了好几年-说：
“我要……拍电影！”
“就在那栋楼里拍！拍一部真正的，硬核的，能让所有人闭嘴的动作大片！”
“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孤独的幸存者》！”
“可是苏总……没钱啊！”老王快崩溃了，“拍电影起码得几千万！咱们刚赚的那点猪肉钱根本就不够啊！”
苏白神秘的笑了笑：
“钱？会有的。”
“因为……有人会自己送上门来。”
话音刚落。
林清冷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苏白，来我办公室一趟。有个疯子要见你。”
“谁？”
“一个叫……王多鱼（化名）的投资人。他说他有十个亿，但必须在一个月内花光。问你有没有兴趣帮他花这个钱。”
苏白眼睛都亮了。
“卧槽！这剧情我熟啊！”
“走！赶紧去见财神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