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之从厨房出来,看见宋南秋靠在沙发上,正看着手机,笑的开心。
他心里那点因为戒指而起的郁闷,又被勾了一下。
他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状似随意地问:“和周陌陌聊天?”
“恩。”宋南秋点了点头,没多说。
江衍之还想再找点话题,比如问问她花店今天忙不忙,或者直接问问戒指的事。
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宋南秋已经站了起来。
“我去洗澡了。”
说完,也没看他,径直走向了主卧的浴室。
江衍之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往后靠在沙发上,抬手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
浴室里很快传来水声。
他坐在客厅,脑子里乱七八糟的。
片刻,宋南秋洗好澡出来,见江衍之已经躺在了床上,靠在他那侧,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亮着。
她没在意,出去喝了口水,回来关灯,走到自己那侧,掀开被子躺下。
江衍之放下手机,转头,刚想问她戒指的事情。
“晚安。”
宋南秋关掉自己这边的床头灯,躺下,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江衍之:“”
所有到嘴边的话,都被这句“晚安”给堵了回去,憋在胸口,不上不下。
他在黑暗里睁着眼,听着她的呼吸声,好象真的睡着了。
而他,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心里那团乱麻,缠得更紧了。
翌日,天还没完全亮透,江衍之就醒了。
准确的说,他昨晚就没怎么睡踏实。
他轻手轻脚起身,换好衣服,走到门口,脚步停住。
尤豫几秒,转身折回床边,在宋南秋那侧的床头蹲了下来。
晨光熹微,通过窗帘缝隙,蒙蒙胧胧地照在她脸上。
她睡得很沉,呼吸均匀,脸颊枕在蓬松的枕头里,格外柔软安静。
几缕长发散在颊边,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江衍之看着她的睡颜,憋闷了一晚上的烦躁,被抚平了一些。
盯着她微微嘟起的嘴唇,他想做点什么。
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站起身,转身出去,轻轻带上了卧室门。
在客卫快速洗漱完,他出了门,直接开车去了局里。
时间太早,局里没什么人。
江衍之坐在办公桌后,看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色,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抬手,盯着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婚戒,满脑子都在想,她摘了戒指。
为什么要摘?
是不想跟他过了?
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像被什么东西钝钝地敲着,闷得慌。
“哟,江队,又这么早?”周业推门进来。
江衍之没应声,脸色明显不太好。
周业察言观色,不敢惹这尊大佛,立刻就想溜:“那啥,我去吃早饭”
“回来。”江衍之开口。
周业脚步钉在原地,苦着脸转身:“有啥指示?”
江衍之看着他,嘴唇动了动,想问什么,却又觉得难以启齿,最后烦躁地挥挥手:“算了,你走吧。”
周业却没走,反而凑了过来,骼膊肘撑在他的办公桌上,脸上带笑:“是因为嫂子的事儿吧?”
江衍之抬眸:“你又知道了?”
周业:“嘿嘿,昨晚我跟小新打游戏,她顺嘴提了一句,说嫂子昨天一整天都没戴婚戒,她还担心你们是不是吵架了。不过嫂子说没事,还说”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
江衍之眉头拧起:“还说什么?”
周业:“她说,你见过木头吵架吗?”
木头?
江衍之眉心皱得更紧。
周业看他这反应,忍不住乐了:“江队,别说,嫂子这话总结得还挺到位。你在案子上那嗅觉,跟警犬似的,敏锐得不行。可一到了感情这事儿上吧,就有点”
后面的话他不敢说了。
“有点什么?”江衍之盯着他,声音沉了沉,“说。”
周业硬着头皮,吐出两个字:“无趣。”
无趣?
指的是白天,还是晚上?
江衍之咀嚼着这两个字,脸色更沉了。
周业被他看得后背发毛,脚底抹油就想溜。
“等等。”江衍之叫住他。
周业苦着脸转回来。
江衍之没再纠结无趣的问题,而是问:“你之前是不是提过,你有个朋友,开了家咖啡店?”
周业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突然问这个,赶紧点头:“啊,对!是我一发小开的,在城南那边,环境挺好,豆子也讲究,挺多小年轻喜欢去打卡。江队,你想喝咖啡?”
江衍之摇了摇头,目光若有所思:“不用。你出去吧。”
“哦,好,好。”
周业如蒙大赦,赶紧溜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江衍之坐在椅子上,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
“无趣”和“木头”这两个评价,象两根刺扎在他心里。
他不觉得自己无趣,更不觉得是木头。
但在宋南秋眼里或许是。
他想起他们相处的日常。
确实,话不多。
他忙工作,她忙花店。
回家吃饭,睡觉,偶尔亲密。
还有戒指的事。
他憋了一晚上加一早上,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问。
尤豫许久,他拿起手机,找到周业的微信,发了条消息过去:【把你那个开咖啡店朋友的微信推给我。
想了想,补充:【别多嘴。】
这句别多嘴,显然是在暗示,别和小新多嘴。
很快,周业就把名片推了过来,附带一个“我懂,我闭嘴,”的表情包。
江衍之点开名片,发送了好友申请。
理由简单:【周业同事,咨询咖啡豆。】
下午六点,江衍之把车停在了花店门口。
他推门进去,风铃声清脆。
小新正在收拾卫生准备下班,抬头看见他,眼睛一亮:“姐夫!你来接姐下班啊?”
“恩。”江衍之应了一声,目光在花店内扫了一圈,没看到宋南秋的身影,“她呢?”
“哦,姐去对面的律师事务所了。”
小新解释,“前两天墨律师不是订了一大批绿植吗?今天师傅送过来了,量有点多,搬过去之后不知道具体摆放在哪里合适,姐就跟着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