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米高空，平流层之上。
这里是绝对寂静的领域，只有稀薄的空气在机翼表面高速流过，发出极其细微的嘶鸣。
一架深灰色的歼-15t“天蓬”战机，如同一条游弋在深海的幽灵鲨，正以12马赫的超音速，笔直地冲向雷达屏幕上的三个红点。
座舱内，林莫一边嚼着为了缓解耳压而找雷战要的口香糖，一边对着那个坏掉的麦克风，像个强迫症晚期的艺术总监一样碎碎念，手指还在虚空中比划着构图：
“张赫，镜头跟上了吗？这段长镜头很关键，要拍出那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孤勇感。待会儿见到‘敌机’，记得给特写，别拍虚了。这可是大场面，虽然群演肯定也是特效做的，但咱们得演得像真的一样。”
当然，没人能回应他。此时的张赫正趴在甲板上，看着大屏幕上疯狂跳动的遥测数据，紧张得快要窒息，手里的手机都快捏碎了。
“滴——滴——滴——”
全息屏幕上，那个代表“敌机”的红点突然分裂，变成了三个标准的攻击队形。
系统那冰冷的电子音在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警告！侦测到x波段火控雷达锁定信号！有源相控阵雷达（f-35c）！” “警告！敌方开启alq-214电子干扰吊舱！全频段通信被压制！电磁环境极度复杂！”
林莫挑了挑眉，眼神中闪过一丝发自内心的赞赏，甚至想给后期团队鼓掌：
“哟？这剧组有点东西啊。不仅道具做得真，连‘电子对抗’的氛围都模拟出来了？屏幕都开始闪雪花点了，这噪点特效是实时渲染的吗？牛逼！这经费燃烧得让我都有点心疼了，这得多少个w一秒啊？”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此刻他面对的，是在这个星球上最强大的海军航空兵力量之一，以及他们最顶尖的杀戮机器。
……
四十公里外。
两架美军f-35c“闪电ii”隐身战机，正一左一右护卫着一架笨重的ep-3电子侦察机，在公海边缘徘徊。
“这里是‘断刀’小队（bde flight）。”
长机飞行员杰克上尉的声音在加密频道中响起，带着一丝困惑，“雷达接触（ntact）！发现不明目标（bogey），方位270，速度极快！但……dan it（该死）！”
杰克死死盯着屏幕，额头渗出了冷汗，手指在多功能显示器上疯狂点击，“rcs（雷达反射截面积）特征极其不稳定！我的传感器融合系统在报错！它一会显示是苏-27，一会显示是……一只海鸥？！”
“bde-1，这里是bde-2。”僚机的声音有些紧张，“is that a j-20？（那是j-20吗？）只有五代机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信号欺骗。”
“不可能！情报显示j-20没有舰载版！而且这家伙是从那艘还没服役的003号航母上飞出来的！”
杰克深吸一口气，试图稳住心神，作为王牌飞行员的骄傲让他不愿承认恐惧，“不管是什么，既然敢单机冲过来，那就给他点颜色看看。这是公海，我们有权‘自由航行’。bde flight，aster ar on（主武器开启）！火控雷达全功率照射！把它吓回去！如果不听话，就给他来个桶滚压制！”
“bde-2 py（僚机收到。）”
两架f-35c瞬间散开，以此经典的“剪刀”夹击之势包抄过来，火控雷达全功率开启，如同两把无形的利剑，刺破长空，直指林莫。
……
“哎呀，这走位……”
林莫看着全息地图上两架敌机的运动轨迹，忍不住摇了摇头，满脸嫌弃，就像看到了演技拙劣的群演毁了一场好戏：
“太僵硬了！太教科书了！一点灵性都没有！”
林莫对着空气指指点点：“导演，你这请的‘外籍群演’不行啊。上来就摆个二对一的夹击阵型，俗不俗？观众都看腻了！这时候应该利用云层做掩护，玩个‘云中探头’才更有悬疑感啊！这走位太耿直了，一点美感都没有，简直是在浪费胶卷。”
“算了，既然你们不会演，那我就来带带节奏。”
林莫眼神一凝，手指在触摸屏上轻轻一划，切换到了【近距格斗模式（dogfight）】，同时激活了那个他一直想试试的“隐藏功能”。
“看好了，各位群演老师。什么叫——压迫感。”
林莫猛地拉杆，同时开启了那个他用系统图纸手搓出来的“等离子体隐身发生器”。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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歼-15t尾部的三元矢量喷管猛地向上偏转，巨大的推力瞬间改变了飞机的矢量方向。
在两架f-35c的雷达屏幕上，那个原本高速接近的目标，突然……消失了！
不是干扰，是彻彻底底的消失！
因为在那一瞬间，林莫做了一个极其精准的“多普勒陷波（doppler notch）”他将飞机的航向调整到与敌方雷达波束完全垂直的角度，利用多普勒雷达对低速/静止目标过滤的特性，配合机身周围激发的等离子云，瞬间从对方的视野中“物理隐身”了！
“target lost（目标丢失）！他去哪了？！我的雷达脱锁了！”杰克上尉大惊失色，这种技术他只在冷战时期的绝密档案里见过，现实中怎么可能有人做得到？！
“look up！he is above ！（抬头！他在上面！）”僚机惊恐地喊道，声音都在破音，“上帝啊！他在做垂直拉升！速度……速度还在增加？！”
只见那架深灰色的战机，几乎是以90度垂直的角度，瞬间窜入了万米高空，那是f-35c即使开加力也难以企及的高度。它就像是一枚逆流而上的火箭！
紧接着。
在到达顶点的瞬间，当飞机的空速已经降到接近零的失速临界点时，林莫做了一个极其大胆、且只有矢量引擎才能做出的动作。
他关闭了引擎推力，利用矢量喷管的瞬间偏转，提供了一个巨大的俯仰力矩。
那架庞大的重型战机，在空中做了一个违背物理直觉的360度后空翻（kulbit机动）。
在那一瞬间，机头倒转，正好对准了下方两架f-35c的座舱盖。
攻守瞬间逆转！
林莫居高临下，透过hds头盔的放大功能，甚至能看清下方那个洋鬼子飞行员惊恐的眼神，以及他慌乱操作的手。
“眼神不错，那种‘见鬼了’的微表情很真实，这群演有前途，这恐惧感演得入木三分。”
林莫满意地点评道，完全没有意识到对方是真的恐惧，“但这还没完。既然是动作戏，这就得动手。光吓唬人不算本事，得有‘特效’。”
他虽然没有按下导弹发射钮（毕竟是演习，不能真打），但他打开了机载火控雷达的“模拟攻击”模式，并顺手开启了挂载在翼尖的高能电子战吊舱。
“来，给你们加点特效！让画面更炸裂一点！”
“滋——”
……
“warng！warng！（警报！）”
“spike！spike！we are jad！（被锁定！遭遇干扰！）”
杰克上尉的座舱里瞬间乱成了一锅粥。所有的多功能显示器（fd）都在闪烁红光和雪花点，就像是中了病毒一样。耳麦里全是刺耳的电流噪音，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脑子里叫。
更可怕的是，他的头盔显示器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鲜红色的“lock（锁定）”，正在疯狂闪烁，发出死亡的倒计时。
这意味着，对方的火控雷达已经“烧穿”了他的电子干扰，把导弹喂到了他的嘴边！对方甚至不需要发射导弹，光靠这股电磁波就能把他的电子设备烧毁！
只要按一下按钮，他就是一团火球！
“shit！what the hell is that？！（该死！那是什么怪物？！）”
杰克上尉的心态彻底崩了。他引以为傲的隐身优势在对方面前像个笑话，他的电子战能力被按在地上摩擦。这根本不是空战，这是屠杀！
“break off！rtb！（脱离战斗！返航！）”
杰克嘶吼道，“这不是我们能对付的！release fres（释放诱饵弹）！”
两架f-35c再也顾不上什么侦察任务，直接疯狂地抛洒出红外诱饵弹（像烟花一样），然后压低机头，甚至开启了加力，狼狈不堪地向公海深处逃窜。
连那架笨重的ep-3电子侦察机都拼命调头，发动机冒着黑烟，恨不得多长两个翅膀。
……
高空中。
林莫看着下方那两架落荒而逃的飞机，还有那一串串在空中绽放的绚丽红外诱饵弹，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就走了？我还没演够呢。”
他有些意犹未尽地摇了摇头，看着那满天的“烟花”，“不过这烟火效果是真不错，那诱饵弹放得跟不要钱似的。看来导演组这次预算确实充足，这得好几万一发吧？真舍得下本钱。”
“行吧，既然群演下班了，那我也收工吧。再飞下去就要超时算加班费了，花姐该心疼了。”
林莫看了一眼油量表，按下了返航按钮。
“呼叫塔台，我是天蓬01。那个……刚才那段‘空中拼刺刀’的素材拍到了吗？”
通讯频道里一片死寂。
林莫以为是信号不好，又补充了一句，语气极其诚恳且凡尔赛，像个担心镜头的敬业演员：
“要是没拍到的话，能不能让那几个群演再回来飞一次？我可以配合他们飞慢点，刚才我好像有点太抢戏了，没给群演留发挥空间。”
甲板上。
听着通讯频道里林莫那认真询问“能不能重拍”的声音。
老李紧紧握着栏杆的手终于松开了，手心里全是冷汗，腿都有点软。
他看着雷达屏幕上那三个狼狈逃窜、连回头都不敢的光点，嘴角逐渐上扬，最后变成了一阵畅快淋漓、甚至有些癫狂的大笑：
“哈哈哈哈！回来再飞一次？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了！估计回去都要看心理医生了！”
“好小子！真有你的！把实战当演习打，把王牌当群演虐！这就叫——战略蔑视！这才是大国空军该有的底气！”
老李转过身，对着身后那群同样激动得满脸通红、甚至有人在抹眼泪的军官们吼道：
“都愣着干什么？准备迎接英雄凯旋！今晚加餐！把冷库里的好东西都拿出来！红烧肉！必须是红烧肉！管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