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购星皇大厦的新闻，在热搜上挂了整整三天。
外界为了这事儿吵翻了天，财经专家在分析林莫背后的资本运作，娱乐记者在猜测星皇艺人的去向，甚至有建筑学家在分析那面墙到底是怎么塌的。
但作为风暴中心的林莫，此刻正戴着一顶黄色的安全帽，蹲在大厦的一楼大厅里，愁眉苦脸。
“愁死我了。”
林莫手里拿着那个生锈的卷尺，看着眼前这片狼藉。
因为之前的破产清算和那次“物理拆墙”，大厅里到处是碎石和灰尘。那尊被泼了红油漆的金狮子还倒在门口，看起来凄凄惨惨。
“哥，你愁啥？”王胖子手里拿着一杯奶茶，这几天他走路都带风，“咱们现在可是有楼的人了！cbd核心区啊！市值几十亿啊！虽然是捡漏买的，光这地皮就赚翻了！”
“大有什么用？全是隐患。”
林莫用卷尺敲了敲地面，发出空洞的声响。
林莫叹了口气，职业病让他看哪哪不顺眼。他感觉自己不是买了个楼，是买了个巨大的、待修的破烂。
“这楼得大修。不，得重造。”
“啊？”王胖子傻了，“哥，咱们账上刚到的那点票房分红，买楼交首付、还之前的债务，已经花得差不多了。哪还有钱装修啊？要不咱们先凑合用？”
“凑合？”
林莫眼神一凛，像是听到了什么脏话。
“在我的字典里，没有凑合这两个字。没钱可以赚，但结构不能乱。这是原则。”
他站起身，从兜里掏出一支记号笔，在那面还没倒的白墙上开始画图，线条笔直得像用尺子量过。
“这里，大厅要打通，做成开放式接单区。那边的电梯井要改造，我要装一套重型货运滑轮组，方便运送大型家电——比如坦克发动机什么的。”
王胖子擦汗：“哥，咱们修家电的业务范围里包括坦克吗？”
林莫没理他，继续画：“还有安防系统。这楼以前的安防就是个摆设。红外热成像+声纹识别’的门禁系统。除了咱们的人，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来。”
“还有这面玻璃幕墙，光污染太严重，我要给它贴一层自制的单向透视膜，顺便加装光伏发电板，以后电费能省一半。”
王胖子听得头皮发麻：“哥，你这是要开修理铺，还是要在京城建个军事基地啊？”
“有区别吗？”林莫反问，“高端维修，安全第一。
就在两人对着墙壁指指点点的时候，大厦门口那些看热闹的人群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怯生生的声音。
“那个请问，这里招工吗？”
林莫回头。
只见大门口站着一个穿着一身名牌、却背着个蛇皮袋、满脸灰土的年轻人。他那双限量版的球鞋上全是泥点子，但这丝毫掩盖不住他眼里的光。
他手里还死死抱着那个在戈壁滩上打磨了一半的生锈轮毂。
“张赫？”王胖子惊叫出声，差点把奶茶捏爆，“你不在家当你的太子爷，跑这儿来干嘛？星皇都倒了，你不用来解约了，合同自动作废，你自由了！”
张赫没理王胖子。他径直走到林莫面前，眼神里透着一种诡异的狂热，就像是朝圣的信徒见到了神明。
“莫哥不，老板！”
张赫把那个轮毂捧到林莫面前，像是在献宝。
“你看，我回去之后按你说的，用砂纸磨了三遍，又用抛光机抛了两遍。这个光泽度，达标了吗？”
林莫低头看了一眼。
那个原本锈迹斑斑的废铁轮毂，此刻被打磨得像镜子一样亮，甚至能清晰地照出林莫那张沾着灰的脸。虽然手法还显稚嫩，有些地方的倒角处理得不够圆润，但那股子“死磕”的劲儿，有了。
“还行。”林莫点了点头，给出了中肯的评价，“就是内圈的毛刺没去干净，下次注意。”
“是！师父！”张赫激动得立正敬礼，声音洪亮。
“停，别叫师父，叫工头。”林莫指了指旁边的一堆建筑垃圾，“既然来了，就别闲着。我要改造一楼的强电电路，缺个拉线的。你会穿线管吗？”
“不会！但我可以学！”张赫二话不说，把几万块的限量版外套一脱，直接扔在地上，露出了里面的工装背心（居然还特意买了同款）。
“我有力气！我在沙漠里练出来了！这几天在家躺着我浑身难受，就想听听电钻的声音！”
王胖子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感觉世界观崩塌了。
疯了。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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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不可一世的星皇太子爷，放着亿万家产不继承，跑来给把自己家公司搞破产的仇人当电工学徒？这就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晚期症状吗？
“行，那就留下吧。”林莫从工具包里丢给他一副劳保手套，“试用期三个月，包吃住，没工资。表现好转正给交社保。”
“谢谢老板！老板大气！”
张赫戴上手套，屁颠屁颠地去搬线管了，那背影比他在舞台上跳c位时还要快乐一百倍。
林莫看着张赫的背影，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小子，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这股子笨力气还是挺好用的。
“看来，咱们的‘装修队’有第一个小工了。”
他转头看向还在发呆的王胖子。
“胖子，别愣着了。既然省下了人工费，咱们就得在材料上下功夫。”
“发个招聘启事。”
“招什么人？艺人吗？”王胖子下意识地掏出手机。
“招什么艺人？咱们现在是正经修理铺。”林莫翻了个白眼，仿佛在看一个外行，“招木工、瓦工、焊工、还有懂弱电的工程师。要求：技术过硬，强迫症优先，能接受加班（毕竟我修起东西来不看时间）。”
“还有，”林莫补充道，眼神里闪烁着捡漏的光芒，“再去旧货市场淘几台二手的数控机床回来。这大楼的备件库，我得自己车零件。新的太贵，买不起。”
王胖子看着空荡荡的大厅，又看了看满眼放光的林莫和干劲十足的张赫，突然觉得——
这栋位于cbd核心区、曾经代表着时尚与奢华的顶级写字楼，未来的画风可能会变得非常硬核朋克。
而在大楼的最高处，许初静正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
她手里拿着一杯咖啡，听着楼下传来的电钻声和锤子声，那声音在空旷的大楼里回荡，并不刺耳，反而有一种令人心安的节奏感。
“在废墟上建立秩序吗？”
许初静微微一笑，拿出一张速写纸和一支铅笔。
她要为这家即将在京城掀起风暴的“修理铺”，设计一个独一无二的logo。
一个扳手，缠绕着一朵带刺的玫瑰。
既硬核，又浪漫。
就像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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