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露天电影院？不，这是流动的iax！
津城，某个城乡结合部的露天广场。
夜幕降临，广场舞大妈们正准备开启音响，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停下了动作。
那辆浑身是伤、仿佛刚从战区开出来的破大巴，横亘在广场中央。车身侧面的行李舱门全部打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如同血管般复杂的线路。
“滋滋——”
电焊的火花在车顶闪烁。
林莫骑在大巴车顶，戴着护目镜，正在对一台从二手市场淘来的、外壳都裂了的老式工程投影仪进行“心脏搭桥手术”。
“光源流明不够，才3000？这投在墙上跟鬼影似的。”
林莫嘴里叼着焊锡丝，眉头紧锁。
“没办法啊莫哥，预算就这点了。”王胖子在下面扶着梯子，一脸愁苦，“新的激光投影仪要几十万，咱们这台是从废品站论斤称回来的。”
“论斤称的怎么了？结构没坏就行。”
林莫吐掉焊锡丝，眼神里闪过一丝狂热。
“把车头那两个氙气大灯拆下来！再把导演那个近视眼镜哦不，把那个废弃摄影机里的凸透镜拆给我！”
十分钟后。
随着林莫合上电闸。
“嗡——”
一阵如同涡轮增压般的散热风扇声响起（那是林莫把车里的空调风扇接进去了）。
一道如利剑般耀眼的光柱，从车顶射出，打在广场尽头那面刷了白漆的墙上。
亮！
亮得刺眼！
画面清晰度竟然惊人的高，连墙皮上的裂纹都被覆盖了，色彩饱和度简直像是刚出厂的油画。
“这这是那个废品？”张国师推了推眼镜，下巴差点掉地上，“这亮度得有两万流明了吧？这色彩还原度这特么是iax级别的啊！”
“稍微改了改光路结构，顺便超频了一下色轮。”林莫从车顶跳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不过这灯泡寿命估计只有500小时了，属于燃烧生命在放映。不管了，够用就行。”
硬件搞定，软件跟上。
广场另一头，摆起了一个简易的摊位。
坐在马扎上负责收钱和发爆米花的，正是国民天后——许初静。
她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穿着那件在沙漠里穿过的冲锋衣，手里熟练地抓着一把爆米花塞进纸袋里。
“来，大爷，您的票和爆米花。小心烫。”
大爷狐疑地接过爆米花，看了看许初静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闺女，我看你挺眼熟啊？长得像那个那个大明星许初静？”
许初静眼睛弯成月牙，声音俏皮：“大爷您真会开玩笑，我要是许初静，还能在这摆摊？我就是个嗯，放电影家属。”
“也是。”大爷点了点头，往嘴里塞了颗爆米花，“这年头明星赚钱容易，谁遭这罪啊。不过闺女，你这爆米花炸得不错，焦糖味正。”
不远处的林莫听到“家属”两个字，正在调试音响的手微微一抖，以此掩饰嘴角的上扬。
晚七点，电影正式开场。
原本只是路过看热闹的几十个大爷大妈，很快就被震撼了。
不仅仅是因为画质。
更因为那个音响。
林莫把大巴车上拆下来的六个低音喇叭，通过某种诡异的串联方式，组成了一个“开放式阵列音响”。
当电影里那个变态杀手（林莫饰）第一次敲击钟表时。
“当——”
沉闷、浑厚的声音贴着地皮传过来，震得广场地面都在微微颤抖，那声音不像是在耳边响的，像是在心脏里响的。
大爷大妈们手里的蒲扇都忘了摇。
随着剧情推进，林莫饰演的杀手那冷漠、精密、如同手术刀般精准的演技，在这超高清和大声场的加持下，产生了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没人说话，没人走动。
甚至连路过的外卖小哥都停下了车，摘下头盔，站在寒风中看得入神，连单子超时了都没注意。
电影结束。
屏幕黑下去的那一刻，广场上足足安静了半分钟。
然后，不知道是谁先鼓的掌。
哗啦啦——
掌声像潮水一样响起，夹杂着叫好声。
“好看！这小伙子演得真神了！看着比真的变态还变态！”
“这9块9花得太值了！比电影院几百块的效果还好！”
“闺女！再给我来袋爆米花！明晚还放吗？我把我家老太婆也叫来！”
看着那一张张真诚、激动的脸庞，张国师这个拿过国际大奖的大导演，竟然眼眶湿润了。
他看向正蹲在发电机旁检查油路的林莫。
在那些光鲜亮丽的首映礼上，他收获过无数礼貌的掌声。但在这么一个充满烟火气、甚至有点脏乱差的广场上，靠着一辆破车和一台魔改投影仪，他才久违地感受到了电影最原始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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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莫。”张国师走过去，“谢谢。”
林莫抬起头，脸上蹭了一道黑油：“谢啥？导演，今晚票房入账3800块，扣除油费和爆米花成本，净赚3200。这钱能先分我一半不？我想给这大巴换两个减震器，不然明天赶路还得吐。”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接下来的半个月，“林氏特快”大巴车像幽灵一样穿梭在各个城市的广场、公园、甚至工地。
这些话题在社交媒体上疯狂发酵。无数网友开始追踪大巴的轨迹，甚至有人专门开车几百公里，就为了去那个寒风中的广场，看一场露天电影。
资本可以傲慢，但资本更贪婪。
终于，有院线顶不住了。
“去他妈的星皇！老子要赚钱！”某连锁影城经理一拍桌子，“把《绝世恋人》的场次撤了！全换成《暗夜追凶》！现在！马上！”
多米诺骨牌，倒下了。
首映礼前夜。
林莫把大巴车停在了京城最大的影城门口。
他拍了拍发烫的引擎盖，就像告别一位老战友。
“明天就是决战了。”许初静站在他身边，递给他一瓶水。
“嗯。”林莫喝了一口，目光看向远处灯火辉煌的cbd。
“紧张吗？”
“还行。”林莫摸了摸兜里的螺丝刀，“我在想，明天首映礼人肯定很多，那里的安保系统好像有点漏洞，监控死角挺多的我职业病有点犯了。”
许初静笑了，刚想说什么，突然——
“呜——呜——”
刺耳的警笛声划破夜空。
三辆警车呼啸而来，直接停在了大巴车旁。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跳下车，径直向林莫走来。
周围的媒体和粉丝瞬间炸锅了。
“警察？！抓人的？”
“天哪！林莫难道真的犯事了？”
“我就说他演得太像了，肯定是本色出演！”
林莫也愣了一下。
为首的警察走到他面前，敬了个礼，脸色严肃。
“林莫同志？”
“是是我。”林莫下意识地把螺丝刀往身后藏了藏，“那个，非法改装车辆这事儿能罚款不拘留吗？”
警察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
“不是车的事。”
“我们局长看了你的电影，觉得你在里面反侦察和销毁证据的手法太专业了。”
“所以，特意请你去局里一趟，给我们刑侦大队的同志们讲两句？”
全场：“”
林莫：“讲课？有讲课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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