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个梦境并不是我主导的。
陆苍在梦中清醒着，极高的灵性让自己能够认识到自己身处于梦境。
如果我的梦境我无法控制。
那看来，就是和眼前的人有关了。
怪不得，我会那么困。
还以为只是我真的太疲惫了，看来以后遇到不合常理的困意，应该多留个心眼。
万魂扯着陆苍的衣物，无数魂魄向着后方飘飞。
“还有什么事吗？尊敬的死亡与毁灭之白。”
陆苍语气略带躬敬。
对方能找上自己，而且也是一个月辰……躬敬一点，也不吃亏。
陆苍最担心的是自己召唤纯白降临的仪式。
那个仪式的须求，是献祭自己的生命。
如果要算起来，陆苍确实是献祭过了。
召唤白降临之后不久，自己就死了。
回到了月海。
但是……如果对方要求严格的话，或许也不能这样算，说不定，她是来追命的。
想到这，陆苍的心情其实很紧张。
为什么自己无解之谜全开的状态下，对方还能进入自己的梦境？
不过……畏惧也无用。
只能想办法应对。
“你与吾已缔结契约，契约已经完成。”
“此世间能呼唤吾降临之人，仅你一人。”
嗡——
只见半空中空气嗡动，一个复杂而巨大的仪式，在陆苍的眼前凝聚形成。
“真白降临仪式。”
“此仪式不再需要以你的生命作为献祭。”
看来，他也很想降临。
听安苏说，成神后只能存在于神国之中，想要以完全体降临世间，便要完成盛大的仪式。
而死亡与毁灭之白，所需要完成的仪式……应当是杀死这世界上的一切生命，毁灭这世上一切物质。
不过，作为强大的月辰，也会想尽办法通过一些特殊的手段，降低仪式的须求与难度。
所以实际上的条件，或许会比这稍微更低一些。
说不定，可以分期付款。
而各大教会的任务，每一个教会所做的事情，也都是在为神的降临积累点滴进度。
对于神职者而言，它们日常的一点小小努力，每一日的尽职。
都是在为将来的神降攒下一点点的进度条。
每一个神职者的存在，每一个信徒的存在，都不是没有意义的。
“恩。”
“我知道了。”
陆苍没有回答其他多馀的东西。
当着白的面，告诉他自己不会再用这个仪式，和月辰跳脸，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陆苍也不能保证自己一定不会用到这个仪式。
“以及让我知晓，你的名字。”
白与陆苍隔着一条小溪对视，这一条小溪滚滚翻涌，陆苍这才意识到，原来这是一条魂河。
底下涛涛翻涌的，亦是无穷无尽的灵魂。
这小溪细长，但是深度，却根本不知道有多深。
“我的名字。”
“您，不知道吗？”
眼前的少女恬静，乖张的平淡注视着陆苍，没有做出回应。
她的表情没有生气，也没有笑意。
但陆苍却觉得毛骨悚然。
被死亡与毁灭之神盯着，这种感觉绝对不好受。
“陆苍。”
最终，陆苍还是回答出了自己的名字。
徜若对方想弄死自己，办法应该有的是。
而若是无解之谜能抹消自己的存在……告诉他名字，和不告诉他名字，区别都不大。
陆苍也想过报出假名字，但是欺骗也容易被识破。
归根结底，还是实力不足。
徜若我也是月辰，我避她锋芒？
“恩。”
“还有，此仪式不能在其他月辰的属地布置，在那些属地，无法呼唤到吾。”
其他月辰的属地，指的是类似天界那种地方。
少女没有更多表示了。
只是转身，陆苍能看到少女洁白的肩背，她融入淡淡的浓雾中离去。
在她离去后。
陆苍猛然坐起！
从床上苏醒了过来——
呀——
呀——
呀——
窗外有乌鸦飞过的叫声，望向巨大的落地扇窗，能看到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现在已经是夜与晨交界。
但是天光并不分明，而是一片混杂在一起的混乱色彩。
这是混乱月的天象。
陆苍感受着自己的身体。
4月2日，终于到了。
陆苍能感觉到4次的未来预演，终于刷新。
终于……没有预演的日子，真的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这段时间，在陆苍看来，真的称得上是颠沛流离。
若是有预演，仿真一次又一次情况的话，自己应该能在每一件事情做得更好。
但是。
唉——实际上走到这一步之前，就已经预演过无数次了，只是混乱中，预演后定下的计划根本赶不上现实发生的变化。
他说契约完成，意思是秘海那边他已经解决了吗？
将那个原海解决了？
希望他的解决，是杀死了原海，而不是封印吧。
不过，终于回归平静的日常了。
4月1号，月辰影响最大的一天已经过去了。
但愿……也是说，但愿接下来不会再卷入什么意外吧……
陆苍平静的空间移动到街道上，再几个闪铄，买了包子和豆浆。
在思考这些问题的同时，陆苍的目光也望向了亚特兰城的几个魔法师身上。
在陆苍的眼里，到处都有着大大小小的光团，每一个光团都是一种魔法，而魔法师的身上，更是无数光团重迭在一起。
重新回到月海，陆苍看到了遥远处，有象征着禁忌法术的璨烂光辉，也有颜色深邃复杂的根源魔法。
感知又扫过了《轮回》的教会。
这几天的《轮回》教会，气氛异常沉重，因为它们已经通过特殊的方法确认，圣一大概率是死了。
应该，是死在了另外一个轮回者的手中。
陆苍咬着包子，喝着豆浆。
“圣一。”
“你培养的手下对你那么忠诚，你让我怎么去接管你的教会？”
“要是我现在出面的话，怕是它们要把我剁了。”
“算了，你的遗产我还是偷偷的去拿吧。”
陆苍缓缓闭目，又睁开眼，预演了这一天的变化。
这一天风平浪静的。
谢天谢地，更是多谢自己……世界还在，还没被毁灭。
不过让陆苍特别疑惑的一点是。
既然世界那么容易被毁灭，这些人为什么还能活那么久？
根据安苏的说法，如果不是自己召唤了纯白降临，不仅是秘海完蛋了，这世界绝大多数的地方，怕是也都跟着完蛋了。
而看到的死期，是排除了自身影响的。
也就是说，哪怕没有自己的干预，这些人其实也能活几十年上百年。
还真是……让人感觉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