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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碧海潮生,铁索横江(1 / 1)

御书房内,随着玄夜心中的确认,一股难以言喻的时空波动悄然弥漫。并非惊天动地,却仿佛将这片空间短暂地从天衍大陆剥离,投入了浩渺无垠的万界星河之中。

玄夜体内,那融合了社稷圭的山河社稷图残卷微微震动,与大玄蓬勃的国运金龙产生共鸣。他能清晰地感知到,系统正以某种玄奥的规则,扫描著与他自身帝道、与大玄当前“海事开拓”与“破邪镇魔”需求最为契合的英灵长河。

【召唤启动正在万界中搜寻契合当前局势的英魂】

【检索到强烈呼应‘海事’‘开拓’‘统御’特质的英魂波频】

【检索到目标具备应对‘未知海域’‘复杂水文’的卓越经验】

【检索到目标生平与‘破浪远征’‘镇抚海疆’事迹高度关联】

【契合度评估:极高。正在创建召唤通道】

没有金光万丈,也没有风云变色。御书房窗前,海天交际方向,仿佛有无形的潮汐之声隐隐传来,起初细微如幻听,旋即越来越清晰,化为千军万马般的奔腾咆哮,却又在达到某个顶点时戛然而止。

空间如同水纹般荡漾了一下。

一道身影,便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书房中央。

此人身量极高,近乎九尺,却丝毫不显笨拙,反而有种渊渟岳峙的沉稳。他未著甲胄,只一身靛蓝色滚银边的劲装武袍,布料看似寻常,却隐有水波流转的光泽,仿佛能避风浪。面容约莫四十许,肤色是久经海风日照的古铜色,线条刚毅如礁石,一双眼睛尤其引人注目,湛然有神,目光锐利得仿佛能穿透迷雾与黑夜,直视之下,竟让人生出几分面对浩瀚海洋般的渺小感。

他腰间悬著一柄形制奇特的连鞘长剑,剑鞘非木非金,似某种深海异兽之皮鞣制而成,隐现鳞纹。最奇特的是他周身自然散发的气息,湿润、磅礴、带着淡淡的咸腥与无垠的自由之意,与大陆武者普遍的精悍、厚重感截然不同。其能量层级,赫然达到了武圣前期,但这股力量属性,玄夜前所未见。

来人目光扫过御书房,最后定格在玄夜身上。他显然瞬间理解了自身的处境与眼前之人的身份,没有丝毫迷茫或惊惶,反而上前一步,抱拳躬身,动作干脆利落,带着军旅特有的铿锵:

“末将郑和,拜见陛下!”

声音沉浑,如深海暗流,自有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

郑和!

玄夜眼中精光一闪。七下西洋,扬威异域,沟通万邦,探索未知,乃至平定海患这位的传奇,简直是为应对当前东海乱局、开拓海外、乃至未来可能面临的多元文明交锋而量身定制!系统这次的“倾向性”召唤,果然给力。

“郑将军请起。”玄夜抬手虚扶,帝道领域自然流转,与郑和身上那磅礴的“海疆”气息隐隐交融,非但没有冲突,反而有种江河汇海、相辅相成之感。“将军可知此为何处,朕召将军前来,所为何事?”

郑和起身,目光依旧沉稳:“回陛下,末将虽不明具体缘由,但感知之中,此方位处‘天衍大陆’,陛下乃此方大玄帝国之主,国运鼎盛,雄心勃勃。而东方海域隐有邪秽暗流、未知迷雾阻隔,更有宵小之辈,以邪术蛊惑边民,劫掠海疆,阻我天朝探海之路。”他顿了顿,眼中锐色更盛,“末将生前之志,便是‘宣威海外,探索绝域,清靖海波,互通有无’。陛下若有志于四海,末将,愿为陛下手中之舵,掌中之剑!”

没有丝毫废话,直指核心,且斗志昂扬。玄夜心中大悦,如此人物,正合他用。

“好!”玄夜走到墙边悬挂的巨幅海图前——这是东厂与工部根据古籍与零星海商信息拼凑而成,东海部分大片空白,迷雾海区域更是只有一个恐怖的骷髅标记。“朕之大玄,立国百年,陆疆渐固,然海疆未靖。近有‘拜血邪教’余孽,盘踞海外迷雾之海,以邪术滋扰,先前更资助南疆蛮族作乱,其心叵测。朕欲建强盛水师,探索海域,破邪镇魔,拓土开疆。然,缺一统领全局、通晓海事之大才。郑将军,此任,非你莫属!”

郑和凝视海图,目光尤其在“迷雾海”标记上停留片刻,仿佛能透过图纸感受到那片海域的诡异。他拱手,声音斩钉截铁:“陛下信重,末将万死不辞!给末将一年时间,督造战船,训练水卒,厘清沿海,必为陛下打造一支可纵横四海、探索迷雾之先锋水师!”

“一年太久。”玄夜摇头,指向北境方向,“北境大战在即,强敌叩关。东海邪教虽暂蛰伏,但朕料其不会坐视朕集成力量。他们需要试探,需要血食,更需要摸清我大玄对海疆的决心。朕要你,以最快速度,先给朕打出一个‘开门红’,扬威于东海之滨,震慑邪教,亦让朝野知晓,我大玄,不仅有陆上铁骑,亦有海上蛟龙!”

郑和眼中没有丝毫为难,反而燃起熊熊战意:“陛下之意,是要立威?末将明白了。请陛下赐予权柄、人手,并调拨沿海可用之舟船,哪怕只是渔船、商船改装亦可。末将需要东厂关于邪教活动、沿海水文、岛屿分布的一切情报,尤其是近期邪教船只最可能出现的劫掠或接应区域!”

“可!”玄夜当即下令,“即日起,设‘靖海司’,郑和为靖海都督,总领大玄一切水师筹建、海防、海外探索事宜,秩同二品,有临机专断之权。曹正淳!”

“奴婢在。”曹正淳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书房角落。

“东厂关于东海一切情报、沿海潜伏人员、可调用之暗船,暂由郑都督统筹节制,全力配合。

“奴婢遵旨。”曹正醇恭声应道,看向郑和的目光带着审视与一丝隐隐的较量之意。一位是宫内武圣,一位是新召的海疆武圣,自然有别苗头的心思。

玄夜不管这些,良性竞争更有助于办事。他继续道:“工部正在研制的新船图纸、模型,你可随时调阅,并提出修改意见。沿海州郡驻军、巡检司中,凡通水性者,你可择优选拔。朕予你三月,三月内,朕要看到一支初具雏形、可堪一战的海上力量,并听到来自东海的捷报!可能做到?”

郑和抱拳,声如铁石:“末将领命!三月之内,若无捷报,甘当军法!”

就在郑和立下军令状,玄夜正式任命,大玄国运之中悄然接纳了这位“靖海都督”并与之产生紧密联系的刹那——

玄夜紫府之内,那融合升级版的山河社稷图残卷猛然一震!

与此同时,系统提示音在玄夜脑海响起,但与以往不同,这次伴随着山河图的异动:

【检测到宿主成功召唤并正式任命特殊时代英魂‘郑和’,其固有天赋‘七海巡弋’、‘万邦通识’、‘海疆镇抚’已激活,并开始微弱影响所属势力‘大玄帝国’国运,国运之中‘开拓’‘探索’属性得到隐性增强。】

【因国运关联与正式任命,触发‘山河社稷图’反馈机制正在转化英魂降临带来的部分规则共鸣与时空涟漪】

【转化成功!宿主获得‘修为反馈’:对‘水域相关法则’感悟度小幅提升;体内真元附带微弱‘破浪’‘辟水’特性;精神力获得一次纯净洗礼,感知范围向水域环境延伸百分之五。】

一股清凉而磅礴的意念流入玄夜心神,并非直接增加功力,而是让他对“水”的认知陡然深刻了一层,仿佛能看到真元运行中带起的一丝微弱水汽,能更清晰地感知到空气中水灵的流动。他的精神力扫过御书房角落的水缸,甚至能隐约“听”到水中微生物的窸窣。更重要的是,他感觉自己的帝道领域,似乎也能更好地兼容、甚至调动一定范围内的“水行”力量了。

“这修为反馈果然精妙。”玄夜心中暗赞。这次的反馈并非简单粗暴地灌顶传功,而是基于召唤人物特质、国运关联以及山河图神异,给予的某种“规则感悟”和“特性附加”,长远看,价值更大。

郑和与曹正醇都似有所感,觉得陛下身上的气息在方才一瞬间变得更加深不可测,与这方天地的联系,尤其是与水汽的共鸣,似乎增强了一丝。

玄夜按下心中感悟,对郑和道:“郑将军,时间紧迫,你可即刻与曹督主对接,熟悉情况。朕,期待你的好消息。”

“末将告退!”郑和再次行礼,与曹正醇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一前一后,迅速离开御书房,投入到了紧张的战备之中。

玄夜独自立于海图前,手指轻轻拂过那片代表迷雾海的空白。

“拜血邪教海上的老鼠。”他低声自语,“郑和这把锋利的‘海剑’已经出鞘,就看你们,什么时候撞上来了。”

他能够感觉到,随着郑和的降临和靖海司的设立,大玄的国运在原本的厚重堂皇之中,悄然生出了一股灵动、锐利、指向深蓝的锋芒。这锋芒,正急需一场胜利来开锋,以敌血祭旗!

几乎就在郑和开始行动的第七日。

东厂安插在沿海渔村“望潮堡”的一名老练眼线,以特定方式传来了加密情报:近日夜间,望潮堡以东约三十里的“鬼牙礁”海域,时有不明灯火闪烁,隐约有非渔非商的奇异船影出没,且附近海域连续几日发现被吸干血液的海兽尸体,伤口诡异,残留阴冷邪气。

情报火速汇总到刚刚在沿海重镇“海津镇”设立临时衙门的郑和手中。他面前已铺开了东厂提供的详尽海图、潮汐表,以及搜罗来的十几条大小船只,其中最大的一条是缴获的旧式双层战船,其余多是加固改装过的商船、大型渔船。

郑和目光如电,手指在海图上“鬼牙礁”区域重重点下。“此地暗礁密布,水道诡谲,寻常船只避之不及,却是隐秘接头的绝佳场所。吸干血的海兽是了,邪教炼制某些邪物或供养那些污秽存在,需要大量新鲜血食。他们在内陆南疆损失惨重,急需补充。”

他看向身旁被他气势和能力折服、初步整训的数百名原水军、渔民好手,以及几位精通水战的东厂档头。“立刻准备!所有船只检查武装,备足火箭、桐油、渔网、钩索。挑选最熟悉鬼牙礁水性的弟兄领航。我们,去给这些海里老鼠,一个惊喜!”

是夜,月黑风高,海面漆黑如墨,仅有波涛之声。

三艘形体怪异的黑色帆船,如同幽灵般悄然滑入鬼牙礁相对平静的一处天然小湾。船首那狰狞的骷髅血纹在微弱的光线下依稀可辨,正是“血骸舰”!其中一艘较大的船上,隐约可见几个披着暗红斗篷的身影,正围着一座散发著血腥气的诡异祭坛忙碌,坛中暗红液体翻滚,似乎在进行某种沟通或献祭仪式。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在四周犬牙交错的漆黑礁石阴影中,十余条大大小小、熄灭了所有灯火的船只,如同潜伏的海兽,早已张开了口袋。

郑和屹立于那艘最大的改装战船船头,海风鼓荡着他靛蓝色的衣袍。他闭着双眼,却仿佛能“听”清每一道波浪的起伏,感知到每一丝水流的微妙变化。武圣前期的“海疆”领域已悄然展开,虽范围不大,却精准地将前方三艘邪教船只笼罩其中。 在这领域内,水流的方向、阻力,甚至敌方船只吃水深度、可能的人员分布,都如同立体图景般呈现在他心间。

“东南偏角,潮汐将变,暗流涌动”郑和喃喃,猛地睁眼,眼中似有海潮汹涌,“就是现在!发信号,进攻!”

一支响箭带着凄厉的尖啸升空,炸开一朵不起眼的蓝色光花。

下一瞬!

“放火箭!”“投掷桐油罐!”“钩索准备,靠帮夺船!”

隐藏在礁石后的船只猛然亮起灯火,喊杀声震天!无数点燃的箭矢如同火雨般泼向三艘血骸舰,更有一个个装满桐油的陶罐被抛石索掷出,砸在敌船桅杆、甲板上,遇火即燃!

邪教船只显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们根本没料到,在这偏僻险地,会遭遇如此有组织的伏击!甲板上瞬间混乱,红袍教徒惊怒呼喝,试图操纵船只转向、灭火,还有些则拿起奇形怪状的武器,发出嘶哑的嚎叫。

“邪魔外道,安敢犯我海疆!”郑和一声长啸,声如惊涛,身形陡然从船头跃起,竟似踏浪而行,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直扑那艘最大的血骸舰!腰间那柄异兽皮鞘长剑铿然出鞘,剑身竟似有水流环绕,在火光映照下,泛著湛蓝寒光——正是他仗之横行七海的佩剑【碧海潮生剑】!

剑光如匹练,又如狂涛席卷,瞬间将甲板上几名企图阻拦的红袍邪教徒笼罩。这些教徒修为不弱,皆有宗师乃至大宗师水准,身上邪光闪烁。然而,郑和的剑势蕴含着一股堂皇正大、镇抚海疆的意志,对邪秽之力似乎有天然的克制!

“嗤嗤嗤!”剑光过处,邪光如雪遇沸汤般消融,惨叫声中,残肢断臂飞起,血腥气瞬间被更浓烈的海水咸腥与火焰焦糊味掩盖。

【宿主麾下重要战力‘郑和’,于东海鬼牙礁海域,击杀‘拜血邪教’大宗师级教徒x3,宗师级教徒x5】

【击杀确认修为反馈转化中经由‘山河社稷图’与国运渠道传递】

御书房内,正在批阅奏章、同时以精神力遥遥感应东海方向的玄夜,身形微微一震。

一股虽然不算庞大,但异常精纯、且带着冰冷肃杀之意的能量,跨越空间,通过他与郑和、与大玄国运、与山河社稷图的多重联系,悄然反馈而来。这能量迅速融入他的四肢百骸,被武圣中期巅峰的雄厚根基快速炼化吸收。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真元再次浑厚了一丝,对“水”的感悟,尤其是对“水中杀伐”“破邪镇污”的意境,有了更具体的体会。 更重要的是,随着这股来自海上实战杀敌的反馈融入,他帝道领域中,那原本略显模糊的、关于“海疆”的部分,似乎凝聚、清晰了一分!

“开始了。”玄夜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望向东方,目光仿佛穿透重重宫墙与山河,“郑和,果然没让朕失望。这修为反馈来自海上的杀戮与征服,感觉,确实不同。”

他放下朱笔,知道今夜,东海之滨,必将被鲜血与火焰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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