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死了？”
傅杰呆呆地复述了一遍柳询墨的答案，他虽然想说些什么，但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这不可能！”
见傅杰说不出话来，何俊生转而开口了：
“就算是一具尸体，也不可能被区区一根鱼线吊著荡过窗户！这根本不符合现实的物理规律！”
网上的弹幕也纷纷赞同了何俊生的说法，其中一些人更是开始为傅杰和何俊生打抱不平：
“没错没错！再怎么说这个案件也太牵强了！”
“对啊，想用一根线把尸体吊起来，这个柳询墨有没有一点生活常识啊？”
“而且，就算他真的能把尸体吊起来，那他又该怎么把它扔进树林里？我看，这个柳询墨就是在这里胡编乱造，夺人眼球！”
“我呸，装的好像多神秘，最后只能说出这么狗屁不通的答案，我要是傅杰，我肯定更生气！”
尽管仍有想听柳询墨继续说下去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弹幕突然就被种种支持傅杰的言论挤占，而支持又很快变成了对柳询墨的谩骂，导致整个《极限追凶》直播间完全变成了针对柳询墨的批斗现场。
“这是怎么回事？！观众对柳询墨的恶意未免也太大了！”
此时在后台，节目组的成员们忙成了一团，原本他们就要操控虚拟现实中的视角，保证每个人都有镜头，现实里还要处理舞台上的各种效果，保证直播间播放稳定，甚至还要通知主持人阿振适当控场。
原本这工作量就足够人焦头烂额了，这一批突然爆发的弹幕更是让他们手足无措。
张导此时也坐镇正中，看着对柳询墨充满恶意的弹幕，他也皱起了眉头：
“是水军。”
“水军？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这种玩意？”
张雨薇长叹了一口气，光是协调各部门，就已经让她的工作量很紧张了，没想到居然还能招惹到水军！然而相比于她的慌乱，张导演反倒淡然的很：
“呵呵，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可不是出几条规则法条什么都就能拦住的东西。”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封禁账号么？”
“不行，这么做就是给了他们把柄，让他们找到理由直接攻击节目组。到时候，《极限追凶》的网路风评，可就不好说了。”
“啧他们到底是要干什么？攻击柳询墨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这个我估计，是有人雇佣了他们。
“你指傅杰？”
张雨薇提了提眼镜，现在这状况，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傅杰的人在捣乱。张导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这个答案。
“所谓三人成虎，在这么多的弹幕影响下，原本站在中立立场的观众也会渐渐转变立场。就算这个案件并不烂，只是普通，甚至有优秀的地方，他们也会认为柳询墨是故作神秘，实际上只能写出破烂。”
“那照你的意思，就没有破局的办法了？”
“嗯并不是没有，只是很难。”
张导沉吟片刻，随即说道：
“唯一的可能是，柳询墨的这个案件过于精彩，以至于让一切批评他的说法全部变成笑柄。这样，他的风评就会扭转过来了。”
“我们都知道，这根本不可能。”
小薇叹了口气，再次看向后台的屏幕，屏幕上，柳询墨身姿挺拔，在那身衣服的衬托下，真的好像一个名侦探。
“是啊，我们都知道，柳询墨这次是玩大了。”
张导也跟着叹了口气，有些惋惜的说道：
“虽然可惜，但现在看来，我们帮不了柳询墨，他注定要被踩进泥地里。”
虚拟现实系统中，雨还在下。傅杰紧张的盯着柳询墨，眼神中却有着控制不住的得意。
按他的计划，现在水军应该已经启动了。
早在节目录制之前，他就和自己的几个粉头说明了情况。一旦自己没有解答出正确答案，他们就立刻发动手下的水军，疯狂的贬低柳询墨和他的案件。
这一套他用了很多次，而且他行事隐蔽，这么多年下来，他的粉头换了一茬又一茬，甚至不乏有人因为组织水军大规模网暴他人被抓获入狱的，但他一直维持着清白正直的形象，从未失手。
换句话说，就算最后被发现，他们也不会有证据，更查不到自己头上。就算几批水军被查到，到时候柳询墨的风评也早已无法逆转了。
“柳询墨，你可别怪我。既然你不愿意和我合作，那我就只能彻底摧毁你，让你成为我人气的另一块垫脚石了！”
想着，傅杰的嘴角勾起一抹快意的笑容。然而突然，柳询墨抬起了头。傅杰一惊，他觉得柳询墨好像在看自己，那如同鹰隼一般锐利的视线和他极其短暂的交汇了，但就是这短暂的对视，却让傅杰背后一阵恶寒。
“怎么回事？他发现什么了吗？不可能啊，他一直和我们呆在虚拟现实里，怎么可能查看弹幕？！”
就在傅杰惊疑不定的时候，柳询墨平静的开口了：
“何侦探说的很对，普通钓鱼线是肯定吊不起一个成年女性的重量的，即便是一具尸体。”
何俊生点了点头，正要说些什么，柳询墨却又紧接着开口了：
“但是，如果吊起的不是一具完整的尸体呢？”
这句话就像一颗重磅炸弹一样，砸在破案组众人的头顶，几人的脑袋仿佛“轰”的一声炸开，突然，之前一直被忽略的现象，此刻不受控制的浮现在脑海中，随着柳询墨的解释，变得越发清晰：
“录像中，美佳被穿着大衣的绷带怪人掳走。可是，谁又能看到大衣中的东西呢？换句话说——你们看到的，不是只有美佳的头吗？”
傅杰一下惊得说不出话来，他的脑中浮现出了这样的景象：美佳的头被单独割了下来，和一颗塑料人头绑在一起，外面裹上大衣，像日本的晴天娃娃一样挂在别墅外面，随后在凶手的操作下划过了窗户。
他打了个寒颤，这种作案方式实在太骇人听闻！究竟是多么变态的凶手，才会用死者的头做机关，制造不在场证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