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寻慧如此感叹,反而让张雨薇诧异了:
“什么意思?你不是知道他的厉害才把他请过来的?”
“没有哇?”
张导挠了挠脑袋,脸有点红:
“我之前本来是找到了一个推理小说家的,但是他之前外出取材的时候不小心摔断了腿,所以我只能在备用人选中挑一个报价最便宜的”
“就是柳询墨?”
“对,就是柳询墨。
听到张导口中肯定的答复,张雨薇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了起来,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到了张导的旁边,无奈道:
“唉,我现在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了。那柳询墨那边怎么办?我们要多给他两个镜头吗?”
“先不着急。毕竟你看,这个案件其实还没有脱离他的舒适区。”
两人交谈的时候,张导已经开始对著录播,分析起了柳询墨这期节目的案件:
“你看,它本身的诡计一点也不复杂,只是破案组被带毒的巧克力和烟蒂诱导了。只要破案组谨慎些,多收集一点证据,他们其实也能想到凶手。
可以说,这个案件的手法本身并不精彩,反而是这几个出场角色的三角恋占了很大一部分。如果接下来的案件还保持这个水准,那观众还是不会买账的。微趣小税 嶵歆蟑踕哽鑫筷”
“你看看你选的这个破题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为什么要选这个题材做综艺呢?”
“还不是因为我觉得这是一片蓝海”
张导也叹了口气,不知是不是因为后悔:
“小薇啊,你是知道的,五十年前咱们就不愁温饱了,再加上ai全面融入生活,犯罪这种事对我们来说是已经是一种非常遥远的概念了。换句话说”
“这个世界的人类缺乏刺激。”
这是柳询墨经过一晚上的大量恶补后得出的结论。
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显然比自己原本的世界先进得多。也因此,人类的生活水平也直线上升。不愁吃穿的人们自然而然需要一些刺激。
这当然不是说这个世界不存在刺激,相反,这群人玩得更花。蹦极跳伞攀岩暂且不说,甚至还有“单人飞行器横跨东非大裂谷”这种绝世狠活。
至于什么文娱作品就更不用说了,在ai的辅助下,各类游戏、电影、动漫更是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看都看不完。
但这些东西始终没办法满足人类的一种原始,却又奇妙的欲望——犯罪。
人类对犯罪的喜好是刻在骨子里的,这并不是说他们想要去偷窃、抢劫或者杀人,而是对这类事情有着无法抗拒的好奇心。
犯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他们最后被抓住没有?每每想起这些,那些或是精妙或是猎奇的案件就会浮现在人的脑海中,驱使着他们去探索,去解谜。柳询墨一直相信,这是源自人类本能的喜好。
所以,他觉得《极限追凶》的导演这个题材选的确实好。
“只不过嘛这几位嘉宾的案件水平都太差了。倒不如说,这个世界的推理水平简直让人叹息。”
柳询墨最开始也觉得这可能是在场嘉宾的水准不行,可他从和沈络星分开之后,就在串串上高强度搜索各类悬疑惊悚作品,最终得到的东西却毫无价值。
没有福尔摩斯、没有大侦探波洛、没有御手洗洁,甚至没有金田一、没有柯南。显然,这个世界的推理根本是残缺的。
然而,这反而让柳询墨燃起了一种莫名的兴奋——就好像一个推理小说爱好者,在向一个对推理一窍不通的萌新安利心目中的推理神作一样。
“呵呵下期节目要给他们看点什么呢”
就这样,这一夜在众人不同的思绪中悄然度过。
第二天早上,节目组安排了酒店的早餐。虽然据说味道不怎么样,但毕竟是免费的,柳询墨自然不会拒绝。
而显然,节目组的其他人也都是这么想的。
待柳询墨选好餐点,找了个位置坐下,就看见不远处紧紧盯着自己的何俊生,这倒在他的预料范围之内,毕竟自己昨天刚刚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不过柳询墨并不是那种被别人瞪了还喜欢无视的人,所以他用极其礼貌的态度,向何俊生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妈的,混蛋小子,今天我一定让你下不来台。”
何俊生自觉没趣,撇过了头。见对方吃了瘪,柳询墨也没在管他,只是自顾自地吃起了早餐。
然而这顿早餐注定不会太平,不知何时,傅杰找了上来:
“柳老师,我能坐你对面吗?”
闻言,柳询墨抬头看了看傅杰,没什么表示。尽管吃了冷脸,但傅杰还是没有放弃,他讪笑着坐到了柳询墨对面,态度比之前恭敬了许多:
“柳老师,我这次来是想跟你道个歉的。”
见柳询墨还是没有理睬,傅杰也不生气,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是这样,我们都知道,这就是个综艺节目,综艺节目肯定需要冲突对吧?现在的观众都喜欢看这个,所以我只能扮演一个有些刻薄的人,之前对您态度不好,是我的错误,我向您郑重地道歉。”
说罢,他顿了顿,见柳询墨还是没反应,只能硬著头皮往下说:
“当然了,除此之外,我也确实有一事相求。不过放心吧,柳老师,这对您来说肯定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是这样,之前我的编剧离职了,我一直在物色一个拥有创新能力的新编剧,可惜一直都找不上。之前我亲身体验了您的案件,感觉您的风格非常新颖,所以
我想在找到新编剧之前与您合作。”
说罢,他拿出手机,向柳询墨展示了自己的串串号:
“您看,我现在全网有五十万粉丝,是您的两倍不止。我认为,这是我向您提出合作的基础。
当然,稿酬方面您不必担心,我有信心,我给您的能达到您现有稿酬的两倍以上,不知您意向如何?”
一顿长篇大论,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餐桌上的气氛逐渐降至冰点,傅杰僵硬的笑容也渐渐冷了下来。而柳询墨只是不慌不忙的吃完了盘子里的鸡蛋,抬头看向傅杰。不知怎得,那视线让傅杰感觉对方已经将自己的一切都看透了。
这让自诩为心理学家的傅杰很不舒服。
但让他更不舒服的还在后面。只见柳询墨看着傅杰,嘲讽般的笑了笑,随即说道:
“抱歉,我不喜欢当舔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