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祖龙源气池中,秦臻如同回到了母胎,被无穷无尽的精纯本源包裹、滋养。那粘稠如浆、色泽混沌的气体,蕴含着最原始的龙之伟力与混沌造化,每一缕融入体内,都让他的混沌祖龙神象体发生着细微而深刻的蜕变。
骨骼更加晶莹,内部仿佛有微型龙影游走;筋膜坚韧如祖龙之筋,充满爆炸性的力量;血液奔腾如大河,隐隐传出龙吟之声;皮肤之下,一层淡金色的、类似龙鳞的纹路若隐若现,防御力大增。连识海中的混沌剑胚,也在这股祖龙源气的浸润下,变得更加凝实,剑身之上,开始浮现出淡淡的龙形道纹,威能更添一分龙威与霸道。
他的修为,本就稳固在神尊境初期巅峰,此刻在这顶级资源的推动下,稳步向着神尊中期迈进。丹田气海之中,混沌神力如星河盘旋,核心处,一尊更加凝实、脚踏混沌、身缠祖龙虚影的神象法相缓缓凝聚,散发出镇压万古的威严。
不知过了多久,池中的混沌祖龙源气被吸收了大半,变得稀薄了许多。秦臻缓缓睁开双眼,眸中混沌流转,龙影沉浮,气息比之进入前,强盛了何止一筹!虽然还未正式突破到神尊中期,但根基之雄厚,已然远超同阶,战力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他纵身跃出源气池,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一池源气,省去了他至少数十年的苦功。
目光扫过这祖龙窟外围的巨大洞窟,除了中心的源气池和那九根封印石柱,四周岩壁上还有一些古老的刻痕与凹陷,似乎曾经存放过什么东西,但如今已空空如也。
“看来,秦家历代也有先辈进入过此外围,取走了一些东西。”秦臻了然。他能感觉到,那九根龙纹石柱构成的封印极其强大,恐怕需要完整的“昊天令”或者特定的时机、修为才能打开。以他目前神尊初期的实力,加上残破的昊天令,强行破解的希望不大,而且可能会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
“当务之急,是提升实力,并设法找到昊天令的其他部分,或者满足开启核心的条件。”秦臻心中盘算,“古神葬地三年后开启,那或许也是一个契机。但在此之前,必须确保自身有足够的自保与争夺之力。”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那九根石柱,【命运之眼】全力开启,试图洞察其封印的奥秘。
在【命运之眼】的视野中,九根石柱并非死物,而是如同九条沉睡的太古祖龙,其内部流淌着浩瀚如海的封印之力与龙族法则。它们彼此勾连,形成了一座名为“九龙锁天阵”的绝世大阵,不仅封印了核心区域,更隐隐与整个秦家祖地、乃至更远处的某种宏大存在相连。
而在阵法最核心处,也就是九柱环绕的中心地面之下,秦臻隐约“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被重重混沌迷雾笼罩的“门户”虚影!那门户之后的气息,苍凉、古老、尊贵到了极致,让他体内的混沌祖龙神象体都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与渴望!
“真正的祖龙传承……就在那扇门后!”秦臻心中笃定。但想要打开那扇门,绝非易事。
他尝试着将手中的残破“昊天令”靠近石柱。令牌微微发光,与石柱上的龙纹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呼应,但仅此而已,封印纹丝不动。
“看来,仅凭这块残令,还远远不够。”秦臻收起令牌,不再强求。机缘未至,强求反而不美。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祖龙窟外围,将此地景象与气息牢牢记住,便转身沿着来时的阶梯,返回祖祠。
当他从祖祠墙壁后的密道走出时,发现秦渊竟独自一人,仍等候在祖祠之中。
“祖父。”秦臻行礼。
秦渊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感受到秦臻身上那更加深邃、更加强大、且多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古老龙威的气息,心中又是欣慰,又是震撼。他知道,秦臻在祖祠中必定有了惊人的收获。
“可有收获?”秦渊问道,声音带着一丝期待。
秦臻点头,并未隐瞒:“得先祖庇佑,开启了一处秘地,获得了一些祖龙源气,修为略有精进。”他并未提及昊天令和祖龙窟核心,有些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秦渊闻言,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感叹道:“好!好!我秦家传承上古,与祖龙渊源极深。你能得祖龙源气洗礼,乃是天大的机缘,也是我秦家复兴之兆!”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道,“关于祖龙之事,乃是我秦家最高机密,历代只有家主与极少数核心长老知晓。你既已触及,便需谨记,在外切不可轻易显露与祖龙相关的力量与特征,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万龙巢’的注意。”
“万龙巢?”秦臻目光一凝。在原主记忆中,这是一个极其神秘而强大的势力,传闻是圣墟大陆龙族真正的圣地与祖地,位于大陆极西的“万龙山”深处,极少与外界接触,但实力深不可测。
“不错。”秦渊神色凝重,“我秦家先祖,据传与万龙巢有旧,但也有些许恩怨。具体如何,年代太久,已不可考。但万龙巢对一切与祖龙相关的事物,都异常敏感。你如今身负祖龙气息,虽极其微弱且经过混沌转化,但若是被万龙巢的强者近距离感知到,恐生事端。”
“孙儿明白了。”秦臻记下此事。
“另外,”秦渊话锋一转,“你既已回归祖地,又得先祖认可,有些家族事务,也该让你知晓并参与进来了。”
他带着秦臻走出祖祠,来到家族议事大殿,屏退左右,只留下几位绝对核心的长老。
“臻儿,你可知我秦家如今在圣墟大陆的处境?”秦渊问道。
一位名叫秦武的掌刑长老沉声道:“表面风光,实则暗流汹涌。姬、姜、风等世家与我秦家明争暗斗多年,太一门等超然宗门也各有心思。暗殿之患,更是悬在头顶的利剑。如今少主你强势回归,固然大涨我秦家声威,却也让我秦家成为了众矢之的。明面上的挑战或许不多,但暗地里的算计,恐怕从未停止。”
另一位掌管情报的长老秦文补充道:“据密探回报,近日天穹神城及我秦家祖地附近,出现了一些不明身份的暗哨,行踪诡秘,疑似暗殿或某些敌对势力的探子。他们似乎在密切关注少主你的动向。”
秦渊接过话头:“太玄道尊的拉拢与试探,你也见识过了。这位会长的心思,深不可测。他赠你的玉佩,你需小心处理。”
秦臻点头:“孙儿知晓。那玉佩已被我以秘法封存,暂时无虞。”
“那就好。”秦渊松了口气,随即正色道,“今日召你前来,除了告知你这些,还有一事。家族在‘北冥寒域’发现了一处新出现的上古遗迹,疑似与冰系法则和某种古老禁制有关。其外围禁制强大,且环境恶劣,神王境以下难以深入。家族已派出一支由三位神王长老带队的探索队伍前往,但进展缓慢,且似乎引起了其他势力的注意。”
秦武接口道:“如今少主归来,实力超群。我们商议,想请少主亲自带队,前往北冥寒域,主持此次遗迹探索。一来,可凭少主之力,加快探索进度,争取最大利益;二来,也可让少主熟悉家族事务,并借机离开风暴中心的天穹神城和祖地,暂避锋芒,同时观察外界动向。”
秦臻略一沉吟,便明白了家族长老们的用意。这是一次历练,也是一次考验,更是将他暂时置于一个相对“安全”且能立下功劳的位置。北冥寒域位于大陆极北,环境特殊,远离各大势力核心区域,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而且,他对这所谓的上古遗迹,也有些兴趣。【气运罗盘】在秦渊提及北冥寒域时,也曾有过一丝微弱的指向性颤动。
“孙儿愿往。”秦臻应下。
“好!”秦渊拍案,“家族会为你配备足够的人手和资源。三日后出发!”
接下来的三日,秦臻一方面巩固消化祖龙源气带来的提升,一方面熟悉秦家为他准备的探索队伍成员资料与北冥寒域的相关情报。队伍除了洛倾雪、叶孤云、苏澜、石猛这四位他原本的随从外,秦家还派遣了两位经验丰富、实力达到神王境后期的长老——秦烈(擅长火系,性情刚猛)和秦霜(擅长冰系,心思缜密)作为副手,以及二十名精锐的秦家护卫(皆在神府境巅峰或神王初期)。
北冥寒域,位于圣墟大陆极北,是一片终年被万载玄冰覆盖、寒风如刀、环境极端恶劣的绝地。寻常生灵难以存活,但也孕育出一些独特的冰系天材地宝,偶尔会有上古冰川时期的遗迹被发现。此次发现的遗迹,位于寒域深处一条新裂开的“冰渊”之底,散发出的禁制波动古老而强大,引起了秦家在外历练子弟的注意。
三日后,一艘通体覆盖着抗寒阵法、形如梭鱼的“破冰神舟”,载着秦臻一行人,驶离秦家祖地,破开云层,朝着北方疾驰而去。
神舟速度极快,但圣墟大陆辽阔无边,即使以神舟之速,抵达北冥寒域边缘也需近十日航程。
航程中,秦臻大多时间在舱室内静修,偶尔指点一下洛倾雪等人的修炼。叶孤云在突破神王中期后,剑意愈发凝练,正在尝试将秦臻传授的一丝混沌剑意融入自身剑道,进展虽慢,但方向明确。洛倾雪的玄冰灵体在此行环境中或许能有意外收获。苏澜和石猛也各有精进。
秦烈和秦霜两位长老对秦臻这位年轻的少主也是恭敬有加,他们虽年长,但深知实力为尊的道理,秦臻在论道峰的表现早已传回家族,让他们心服口服。
这一日,神舟已进入北冥寒域外围,气温骤降,窗外景象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的冰雪世界,巨大的冰山如利剑直插苍穹,寒风呼啸,卷起漫天冰晶。
秦臻立于舷窗旁,望着外面无尽的严寒,【命运之眼】隐隐感觉到,这片看似死寂的冰原深处,似乎蛰伏着一些古老而强大的生命气息,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让他体内混沌祖龙神象体产生微弱感应的波动。
“这北冥寒域,似乎也并不简单。”秦臻心中暗忖。
就在这时,负责警戒的秦家护卫忽然传来急报:
“少主!前方冰原发现剧烈能量波动!有战斗痕迹!似乎……是我们秦家探索队发出的求救信号!”
秦臻眼神一凝:“全速前进!准备接应!”
破冰神舟速度再增,如同一条银色箭鱼,撕裂寒风,朝着信号传来的方向疾驰而去。
片刻之后,前方景象映入眼帘。
一片巨大的冰谷之中,冰层破碎,沟壑纵横,显然经历过一场激烈大战。七八名身穿秦家服饰的修士,正背靠背结成防御阵型,苦苦支撑。他们大多带伤,气息萎靡,四周,则有超过二十名身穿统一黑色劲装、面覆黑巾、招式狠辣诡异的修士正在疯狂围攻!这些黑衣修士配合默契,出手刁钻,专攻要害,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或私军!而且,其中竟然有四位散发着神王境后期的强横气息!
秦家探索队明显处于绝对下风,防线岌岌可危!
“是暗殿的人!还有……姬家的‘黑魇卫’!”眼尖的秦霜长老脸色一变,认出了部分黑衣人的路数。暗殿与姬家竟然联手在此伏击秦家探索队?!
“找死!”
秦臻眼中寒光暴射!他原本还想着暂避锋芒,低调行事,没想到刚入寒域,就遇到自家队伍被伏击!
“杀!”
他一声令下,破冰神舟舱门洞开!
秦烈、秦霜两位长老率先冲出,怒吼着杀向那四名神王后期的黑衣头领。叶孤云剑光如虹,直取一名神王中期的黑衣人。洛倾雪、苏澜、石猛以及二十名秦家护卫也纷纷跃出,加入战团!
而秦臻,身影一晃,已然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战场核心,那名气息最强、似乎是此次伏击指挥者的神王巅峰黑衣人面前!
那黑衣人见秦臻突然出现,气息深不可测,心中一惊,但反应极快,手中一对淬毒的幽蓝短刃如同毒蛇吐信,悄无声息地刺向秦臻周身要害!速度快到极致,且蕴含着一股侵蚀神魂的阴毒劲力!
“暗殿的耗子,也敢露头?”
秦臻冷哼一声,甚至没有动用混沌剑胚,只是简简单单地一拳轰出!
拳出,混沌气息弥漫,仿佛搅动了周围的寒风与冰雪!那黑衣人刺来的短刃,在距离秦臻拳头尚有尺许时,便如同撞上了无形的铜墙铁壁,骤然停滞,其上附着的阴毒劲力瞬间溃散!
紧接着,拳劲隔空轰至!
“噗!”
黑衣人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骇然,护体罡气如同纸糊般破碎,胸口直接塌陷下去,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倒飞而出,鲜血狂喷,尚未落地,生机已绝!
一拳,秒杀神王巅峰的暗殿头领!
这恐怖的战力,瞬间震慑了全场!
其他正在激战的黑衣人动作都不由得一滞,露出惊惧之色。
“一个不留!”
秦臻冰冷的声音响起,身形再动,如同虎入羊群,所过之处,拳掌指腿皆化为最致命的武器,每一击都必有一名黑衣人毙命!无论是神王中期还是后期,在他面前都撑不过一招!
在秦臻这尊杀神的带领下,战局瞬间逆转!
秦家众人士气大振,越战越勇。暗殿与姬家黑魇卫则被杀得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短短一炷香时间,二十余名黑衣人,包括四名神王后期头领,尽数伏诛!冰谷之中,只留下满地的尸体和浓重的血腥气。
秦家探索队幸存的人员,此刻才松了口气,纷纷向秦臻等人行礼道谢,看向秦臻的目光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深深的敬畏。
秦臻目光扫过战场,最后落在一名伤势较轻的秦家探索队长老身上,沉声问道:“怎么回事?遗迹位置暴露了?为何会遭遇伏击?”
那长老心有余悸地回禀:“回禀少主!遗迹入口的禁制比预想中强大,我们耗费多日才勉强打开一丝缝隙,派了一小队人进入探查,但一直未有音讯传出。三日前,我们正在外围驻扎等待,这群黑衣人突然出现,不由分说便发动袭击!他们目标明确,似乎就是冲着遗迹和我们来的!我们拼死抵抗,且战且退,直至方才……”
秦臻眉头微皱。暗殿和姬家怎么会知道秦家在此探索遗迹?还如此精准地设下伏击?是家族内部有奸细,还是他们的情报网络已经可怕到这种程度?又或者……这遗迹本身,就是一个诱饵?
他走到那名被他一拳击毙的暗殿头领尸体旁,搜索一番,除了一些常规的丹药、毒药和一枚代表暗殿杀手的黑色骨牌外,并无其他有价值的信息。但在他尸体的衣襟内侧,秦臻发现了一个极其微小、几乎与布料同色的特殊符文印记。
【命运之眼】聚焦其上,秦臻眼中闪过一丝冷芒。
这印记,并非暗殿常用标记,其气息……竟然与太玄道尊赠予他的那枚“太玄护心符”中隐藏的追踪印记,有七八分相似!只是更加隐晦、更加阴毒!
“果然……这位天盟会长,手伸得可真长啊。”秦臻心中冷笑。看来,这次伏击,恐怕不仅仅是暗殿和姬家,背后很可能还有这位“德高望重”的会长大人的影子!是想借刀杀人,试探自己的实力?还是想浑水摸鱼,夺取遗迹中的东西?
“清理战场,救治伤员,就地休整。”秦臻下令,“秦烈、秦霜长老,加强警戒,布设阵法。叶孤云,你带几个人,随我去前方冰渊,看看那遗迹入口。”
“是!”众人领命。
片刻后,秦臻带着叶孤云和几名精锐护卫,来到冰谷深处。一道深不见底、宽达数百丈、两侧冰壁光滑如镜的巨大裂缝,如同大地的伤痕,横亘在冰原之上。裂缝之中,寒风凛冽如刀,更深处,隐隐有幽蓝色的禁制光芒闪烁,以及一股古老而寒冷的气息弥漫出来。
这里,便是那条新裂开的“冰渊”,也是上古遗迹的入口所在。
秦臻立于冰渊边缘,【命运之眼】向下望去。在重重寒雾与禁制光芒之下,冰渊底部,隐约可见一片被冰封的古老建筑轮廓,风格粗犷而奇异,绝非当今圣墟大陆任何已知文明。而在那片建筑的中心,禁制光芒最为浓烈之处,【气运罗盘】传来了明确的、强烈的指向!
“就是这里了。”秦臻目光深邃。
这遗迹,恐怕比他预想的还要不简单。暗殿、姬家、乃至可能隐藏在幕后的太玄道尊,都对此地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兴趣。
“我倒要看看,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能让这些牛鬼蛇神都按捺不住。”
他不再犹豫,纵身一跃,率先朝着那幽深寒冷的冰渊底部,坠落而去。
叶孤云等人紧随其后。
一场在极寒绝地中,探寻上古遗迹、并与多方势力博弈的冒险,正式拉开序幕。而秦臻也将在其中,进一步磨砺己身,揭开更多关于圣墟大陆、关于自身传承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