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辉之钥照亮之路，恰与深渊包容之念，在某些层面不谋而合。”
“吾神曾于一次启示中流露意向……若有机缘，或愿与执灯者当面一叙，探讨‘光’与‘渊’的边界。”
这话说得委婉，但意思明确：我们老大对你感兴趣，想见个面。
暖阁内，商晚柠身体微微前倾。
烛龙倚在光影软榻上，指尖绕着垂落的一缕发丝，没有立刻回应。
沉默在跨越位面的联结中蔓延了几息。
“深渊之神的厚意，本座心领了。”烛龙终于开口，语气依旧慵懒，让人猜不透祂的真实想法。
“只是我近来琐事缠身，这‘烛影摇红’的戏码，还得接着唱些日子。”
“见面的事，不如往后再议？”
没有答应，也没有明确拒绝。一个看似合理，又留有余地的推脱。
star心中了然，知道火候快到了，再进一步反而可能引起对方的警觉。
他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理解与一丝遗憾：“自当以执灯者方便为先。深渊之门，随时为您敞开。”
烛龙点点头：“今日聊得尽兴。祭司阁下要是对古神文有了新发现，或是妆容造型上有疑问，都能照常传讯。”
“打扰执灯者这么久，我也该准备今日的晚课了。”star顺坡起身，行了个教会告别礼。
“愿深渊的宁静常伴你。”
烛龙以东方古礼微微欠身。
水镜波纹剧烈荡漾，画面与声音一同消弭。
视频切断。
“呼——！！！”
star整个人瞬间垮下来，像被抽了脊梁骨，直接瘫进高背椅里。属于“阿尔瓦罗”的冷白俊脸上，表情管理彻底崩溃，嘴角往下撇，眉心皱成一团。
“我的妈呀……”他扯开祭司黑袍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大口喘气。
“可算完了！这老妖怪说话能不能别那么文绉绉的，每句都得在脑子里绕三圈才敢接！累死老子了！”
“幸好当年语文课代表没白当，肚子里还剩点墨水，不然真得现场表演什么叫‘文化沙漠’。”
他揉着太阳穴，只觉得脑仁嗡嗡响，比连续加班调试三天轮回司的数据库还疼。
“这算工伤吧？这绝对是工伤！陛下得给我报，精神损耗费、演技透支费、文言文听力理解费……都得报。”
包厢门被推开，周文远和刘烁冲了进来。周文远手里还抱着笔记本，推了推眼镜：“刚子，牛啊！最后那段临场发挥，接得太稳了。”
刘烁直接竖起大拇指：“star姐，你这演技，地府影帝没跑了。”
“刚才我们在外面听着，心都提到嗓子眼，生怕你卡壳。”
赵芸老太太慢悠悠踱进来，手里念珠转得哗啦响，眯眼瞧着star：“还行，没露怯。”
“就是最后瘫得太快，要是人家神识还留着看一眼，就穿帮了。”
star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赵姨，饶了我吧……再演下去，我舌头都要打结了。”
“赶紧的，这鬼样子啥时候能变回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都觉得陌生。”
他话音刚落，身上血肉重塑的效果便开始消退。
骨骼发出细微的噼啪声，面容轮廓如水纹般荡漾，深栗色卷发缩短、变黑，恢复成原本的样貌。
肩背的宽度也收了回去，重新套在略显宽大的卫衣里。
那枚融入心口的透明棱晶也被排出，“啪嗒”掉在地上，能量模拟波动消散。
位面碎片镜像生成器构建的“祈祷密室”如潮水般退去，忘川网咖三号包厢熟悉的墙壁，电脑设备重新显现。
star看着自己恢复原状的手，长长舒了口气：“还是自己的脸看着顺眼。”
宸凤宫暖阁。
水镜画面熄灭。
陈瑜“嗷”一嗓子，将手里捏成渣的桂花糕全扔进了嘴里，含糊道：“吓死老娘了，我还以为烛龙要翻脸呢！”
“还好还好，star应付过去了。”
苓柒散掉面前的虚拟笔记，抬手揉了揉眉心。“应对得尚可。烛龙最后的态度，与其说是拒绝，不如说是待价而沽。”
商晚柠向后靠进椅背，紧绷的肩线松弛下来，脸上露出笑意：“祂犹豫了。这就足够了。”
她环视暖阁内的众人。
虽然此刻这里只有她、苓柒和陈瑜，但目光仿佛能穿透虚空，看到网咖包厢里的star、赵芸、周文远和刘烁。
“秘书长，传朕口谕。”
“此番参与‘烛龙接触计划’所有鬼差，本年度薪俸与绩效奖金，再翻三倍。”
“后续计划推进，凡有建功者，赏格依此例叠加。”
陈瑜眼睛“唰”地亮了，白毛耳朵都像是要竖起来：“好耶！三倍。陛下威武！！！”
苓柒也微微颔首，显然认同这份重赏。
与九阶存在的周旋，无异于刀尖起舞，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也更显地府对此事的重视与势在必得。
“烛龙既有松动的意思，接下来便是水磨工夫。”商晚柠在桌面上轻轻一点，“star这‘深渊大祭司’的角色，还得继续演下去，而且要比之前更自然，更……‘真诚’。”
“阿柒，你让研究院那边，抓紧整理一批‘深渊教会’的日常典籍、祷文注解，要看起来像那么回事的。”
“下次star再与烛龙交流，可以‘分享’一些不痛不痒的段落，百分百坐实这个身份。”
“属下明白。”
苓柒应下。
“还有，”商晚柠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让star在后续的闲聊中，找个‘不经意’的机会，透一点口风……”
她略微压低声音，“就说，吾神近年似乎处于某种深层次的沉眠调整期，流露出的神威层级，大约在八阶中期。”
陈瑜眨巴着美瞳：“八阶中期？”
“陛下，原计划咱们不是让奥立克西娅假扮吗？她不是……”
商晚柠笑了笑，狡黠说：“正因为是假扮，才要说得‘低’一点。”
“一个八阶中期的‘深渊之神’，对烛龙而言，是有合作价值又不会让其感到过度威胁的存在。”
“若说成九阶，烛龙反而会疑心，一个同阶存在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找祂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