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诺尔那姑娘，刚才送她出门时眼睛亮晶晶的，藏着期待又不敢多问的模样，挺实诚。
地府鬼差基数大，哪怕千分之一去试试，也够疗愈区忙活一阵。
奖金发下去，精灵族日子好过些，干活也更尽心。
双赢。
……
贝壳殿内，莉诺尔正指挥着小精灵们收拾器具。
用过的玉碗玉杵要洗净消毒，精油瓶罐归位，暖玉榻上的鲛绡拆下来换新，浴桶里的水放掉，花瓣草叶捞净。
她手里捧着个琉璃账本，指端划过今日消耗明细，心里默算成本。
“冷梅精油耗了半瓶，雾兰三分之一，幽昙四分之一……浴盐两包，安神草一把，花瓣是新摘的，不算钱。”
“陛下待了两个半时辰，按顶格套餐收费，账记交泰宫公账。”
“唔，再加上推荐提成。”
小算盘打得噼啪响，碧色眼睛弯成月牙。
这单做完，精灵族这月的绩效奖金又能往上窜一截。
有钱了，就能去酆都城的“阴阳百货”添置新物件。
上回看中的那套人间界烧制的青花瓷茶具，标价三千香火，她眼馋了好久。
还有手机流量包也该续了，最近追的那部人间界宫斗剧更新到关键处，断网可不行。
“莉诺尔姐姐！”
殿外跑进来个扎双髻的小精灵，脸蛋红扑扑的，举着手机屏幕往她跟前凑。
“你看，陛下发帖了。”
莉诺尔一怔，接过手机。
屏幕亮着，正是地府内网论坛界面。
置顶位置飘着一个新鲜热乎的帖子，发帖人id金光闪闪，挂着“幽冥之主”的尊号认证。
标题明晃晃写着“疗愈区新项目体验报告”。
她呼吸屏住半秒，指尖发颤地点开。
九宫格照片刷出来，第一张就是女帝陛下的侧脸照。
背景是海域薄雾，长发被风拂乱，眉眼松弛慵懒，肩头衣料滑下那一截锁骨，白得晃眼。
底下跟帖已经疯了。
1l（id：陛下今天翻我牌子了吗）：“沙发！！！我看到了什么？陛下发自拍了？九宫格？活的陛下？【跪地痛哭】”
2l（id：轮回司第一深情）：“妈妈我出息了，有生之年能看到陛下生活照。这锁骨，这气质，我直接表演一个原地嗨升天。”
3l（id：判官司摸鱼小能手）：“重点歪一下，陛下肩颈真僵了半个月？呜呜呜心疼，秘书长快给陛下揉揉【流泪】”
4l（id：忘川河畔钓魂人）：“所以疗愈区真的靠谱？我上次去试了基础套餐，感觉一般啊！但陛下说五星?”
5l（id：孟婆手下第一勺）：“回复4l：陛下能跟你一样？精灵族给陛下用的肯定是顶配私调，咱们去估计就是基础款。但陛下都安利了，冲就完事！”
6l（id：酆都城拆迁办主任）：“已预约明天下午的推背套餐，工资刚发，豁出去了，为了陛下的同款体验。”
7l（id：十八层地狱气氛组）：“弱弱问一句，一次多少钱？我上月绩效扣光了，还欠着银行贷款。”
8l（id：地府101打投组组长）：“回复7l：基础精油推背三百香火点，驻颜精华单次五百，净肤泥两百。套餐价划算，具体看疗愈区价目表。”
9l（id：陛下踩我）：“价格不是问题，问题是我能不能指定莉诺尔小姐姐服务？陛下同款手法，加钱也行呀！”
10l（id：苓柒秘书长今天笑了吗）：“只有我注意到陛下身上那件常服是秘书长上个月在阴阳百货挑的吗？啧啧啧，情侣款实锤。【磕到了】”
莉诺尔手指往下滑，回复刷得飞快，眨眼就破了千楼。
有问价的，有约时间的，有打听精油配方的，有八卦陛下和秘书长日常的，有纯粹舔屏嚎叫的……
热度炸了。
她盯着屏幕，心脏“咚咚”撞着胸腔。
【陛下，亲自发帖安利？】
还放了九宫格自拍？
这分量，比疗愈区砸半年广告都有用。
“姐姐！”小精灵拽她袖子。
“预约系统爆了，刚才五分钟，排进来两百多个单子。”
莉诺尔回过神，深吸一口气。
“通知所有当值的精灵，排班表重新调，从明天起全员上岗，轮休取消。”
“精油库存清点，缺的原料立刻下单补货，走加急通道。”
“价目表再核对一遍，基础套餐追加‘陛下同款雪岭冷梅复方’升级选项，加价五百点。”
她语速飞快，一条条指令下去。
殿里的精灵小姐姐们应声而动，脚步匆匆。
莉诺尔握着手机，又看了眼那个帖子。
最新回复还在刷，有人已经晒出预约成功的截图，有人哀嚎手慢没抢到莉诺尔的档期，有人在分析陛下每张照片的拍摄角度……
她退出帖子，切到私聊界面。
置顶聊天框，备注是“秘书长（苓柒）”。
上次对话停留在一个月前，她汇报新精油配方调试进度，秘书长回了个“嗯”字。
莉诺尔指尖悬在键盘上，斟酌字句。
删了又打，打了又删，最终发出一行字：“烦请秘书长代莉诺尔，谢陛下。疗愈区必不辜负女帝所托，精进服务。”
发送。
等了一分钟，没有回复。
她也不意外，秘书长忙，能看到消息就算心意到了。
锁屏，将手机揣进腰间锦囊，莉诺尔转身加入收拾的队伍。
手里叠着鲛绡，心里的雀跃根本压不住，从眼角眉梢漏出来。
在地府的日子，真是越过越有奔头了。
刚被“请”来那会儿，她吓得整夜睡不着。翡翠森林的月光，王庭的竖琴声，长老们严肃的面孔……
走马灯似的在脑子里转。
以为要沦为奴隶，像在阿提维大陆听说过的那样，被锁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成为某些贵族恶趣味的收藏品。
结果呢？
地府给他们划了一片区域，让精灵族自己管。
限制？有。
不能随意离开幽冥界，出入要报备，魔法使用受监管。
可比起预想的炼狱，这简直是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