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花很特别。”
“但黑玫瑰的花语是‘独一无二的爱’，还有‘不为人知的深情’。”
她抬眼对上商晚柠的疑惑。
“下次送花，陛下该选对寓意才是。”
商晚柠眉梢微扬，公文堆压出的烦躁一扫而空。
“朕心里给你的位置，本就独一无二。”
“这花，没送错。”说完不再停留，转身干脆利落地走出秘书处办公室，暂时将那堆公文玉简抛在了脑后。
一直安静猫在系统空间里啃数据零食的小四，猛地被这发言噎住，新换的皮肤都惊得闪烁了几下，少女音模仿着干呕：“yue……”
“宿主，你这台词好肉麻，好渣女！本统的数据库都要被油封了。”
“呕……呕……”
“滚啊！”
商晚柠在识海里没好气地怼了回去。
穿过回廊，女帝顺道去了研究院。
何守正早已候在门口，一见她便快步迎上来，脸上满是藏不住的兴奋：“陛下！您可算来了，这次的突破，说出来能惊掉整个地府的下巴。”
商晚柠抬手按了按眉心，直奔主题：“别绕弯子，九幽湮灭塔的造价，到底降没降？”
“朕给你的样本，八阶精灵女神的纯净神性、神明幼体的神性本源，没白费吧？”
“没白费！绝对没白费！”
何守正连连点头，引着自家陛下往研究院中心区走。
“陛下您还记得吗？之前造价卡在三百五十亿，核心问题是‘神血转化效率太低’，还有‘稳定阵基的稀有矿石消耗量太大’……”
商晚柠侧耳听着：“嗯，之前的报告有提到过，转化效率不足三成，矿石得用玄铁和星陨砂按三比七配比，这两样都是有价无市。”
“正是！”
何守正一拍手。
“但秘书长送来的精灵女神样本，神性纯粹无杂质，我们发现这种神性能作为‘转化媒介’，直接提升能量传导效率——原来三成的转化率，现在硬生生冲到了六成五。”
他领着商晚柠站在巨大的全息投影前，上面是湮灭塔核心构件的拆解图，重点标注的部位闪着蓝光。
“还有那位神明幼体的神性本源，稳定性刚好能中和玄铁的刚性，我们调整了配比，玄铁用量减了一半，还能用普通陨铁替代小部分的星陨砂。”
商晚柠盯着投影，指尖点在屏幕上的核心阵基处：“所以成本降了百分之二十，是省在了矿石和能量损耗上？”
“不光这些。”
何守正凑近了些，语气更显雀跃，“转化效率提上来后，核心构件的冷却系统也能简化。”
“之前要三套备用冷却装置，现在一套就够，这又省了十几亿的工时和材料钱。”
他算了算，“总的来说，矿石成本降了三成，能量损耗成本降了四成，冷却系统成本直接砍了一半，加起来刚好压到原来的八成。”
商晚柠眼底浮出真切笑意，颔首道：“做得好。研究院全体，这个月奖金翻三倍，另外给你拨两百亿的专项经费，升级实验设备。”
“属下代研究院上下，谢陛下恩赏！”何守正激动得胡须轻颤，可转瞬又面露犹豫，搓着双手显得有些扭捏。
“陛下，有件事，属下斗胆想跟您提一句。”
“说。”
商晚柠收回目光，看向他。
“实验已取得关键性突破，数据采集也足够充分了。”何守正偷觑着她的神色，声音放软了几分。
“商无垢殿下这几个月来，几乎每周都要来配合抽取本源能量，虽说每次剂量不大，但殿下毕竟才几岁，能不能适当减几次实验次数？”
他顿了顿，眼底藏着几分笃定的误会。“属下知道大业为重，可小殿下身上的气度，跟陛下简直太像了，任谁看了都得多想。
“这般频繁折腾，万一伤了根基，终归是不妥。”
商晚柠静静看了他片刻，直看得老院长头皮发麻，才缓缓开口：“院长倒是有心体恤朕。”
她没承认也没否认那层隐秘的关联，只淡淡说：“实验进度不能拖，差最后一组极限数据就能定型。”
“至于无垢……”
她神情冷了下来，“本源能量特殊，恢复速度比普通高阶神只还快，这点损耗不算什么。该用的时候，不必顾忌。”
何守正心头一凛，连忙低头：“是，属下明白。定不辜负陛下信任，尽快完成最后一组数据采集。”
话音刚落，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往前凑了半步，语气带着难掩的期待：“陛下，借着这次湮灭塔的技术突破，属下还有个提议。”
“要不要再追加几千亿投资，咱们顺势研究对付八阶神明的灵能核武？”
“有了八阶精灵女神的样本，再结合现有技术，说不定能造出跨阶大杀器！”
商晚柠闻言，神色平静地摇了摇头：“不用。”
她抬眼望向研究院穹顶外的幽暗天幕，“八阶与七阶，是质的飞跃。现在地府的灵能科技，再发展至少几千年，才有可能触及这个领域。”
“朕作为八阶巅峰的神明，自然能理解覆灭一位八阶神明有多难。”
她侧过脸，神识落在何守正身上，笃定说:“七阶尚有可操作空间，可八阶神明，哪怕肉身覆灭，神魂也能藏于虚空缝隙，死灰复燃不过是时间问题。”
何守正愣了愣，随即恍然大悟。
“属下明白了，是属下急于求成，考虑不周。”
商晚柠脚步微顿，语气放缓了几分，满是恰到好处的宽宥：“无妨，何院长也是关心则乱。”
抬手虚扶了一下，神识中透着温和的安抚，“你向来沉稳周全，此次不过是忧心此事太过迫切，算不上过错。”
话锋轻轻一转，藏着不容置喙的引导，“往后遇事多沉下心，朕信你的分寸。”
言尽于此，她转身离开研究院。
走在幽暗的回廊中，女帝面上无波，心底却冷笑一声。
担忧？母爱？
她望向忘川河的方向，目光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