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蝶?”
林道轻轻地呼唤了一声,眼中带着一丝不可思议。
“你怎么在这里?你不应该在城镇里头待着吗?”
可回应他的是少女沉默的背影。
遐蝶没有说话,而是默默提着镰刀转身,那双璀璨的紫眸此刻就像是失去了一切的高光,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林道。
林道被遐蝶的目光盯得有些心里发毛。
体内那原本燥热的血脉在遐蝶的目光之下,此时此刻就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直接就是冷静了不少。
正当林道还想要继续说话的时候。
下一刻,一道温热的身影却是拥入到了他的怀中。
随后林道突然间感觉脖颈处传来了一阵微微的刺痛。
“阿莱”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要一个人单打独斗”
遐蝶贴在他的耳边低声私语着,柔软的樱唇嘴角还沾著林道的血液。
冰凉的小手贴上林道布满鳞片的脸颊,她就这样捧着他的脸,歪著头。
“你别想逃开我”
“永远都别想”
遐蝶的脸上涌出了一种林道无法形容的表情,仿佛此时此刻的她,就像是一具坏掉的木偶。
那双空洞的眼眸死死地盯着林道的竖瞳,嘴角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仿佛就像是要把林道彻底的融入到自己的身体里头,永远都不分开。
“吼!!!”
身后不远处,无数黑潮造物看见站在原地相拥的两人,纷纷红著双眼向着所在之处冲杀了过来。
震天的嘶吼声响彻大地。
黑潮造物:d,别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头啊!撒n狗粮呢!?尊重呢!?
但背对着这群吵闹的黑潮造物。
遐蝶却是没有回头,只是提着手中的镰刀随意地往后面挥动。
随后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那原本正汹涌而来的黑潮造物,突然间全部僵硬在了原地。
随后快速枯萎了起来,最后化作了一片飞灰。
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
看着不远处那片已经彻底gg掉不知道被风刮到了哪里的黑潮造物们,又看了看眼前一脸“微笑”的遐蝶。
林道不由得为那群黑潮造物们默哀了一秒钟,随后又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在脊背上攀爬。
“那、那个,阿蝶?”
“能不能先松开我?”
感受着身后城墙上传来的一堆震惊或呆愣的目光,又看了看眼前黑压压的黑潮大军。
林道扯了扯遐蝶的手,试图挣扎一下。
“让我再多抱一会”
林道:
虽然他也能强行挣脱开就是了,但又怕弄伤遐蝶。
所以林道只好任由遐蝶抱着了。
看着眼前越来近的黑潮造物。
林道终于是没法再无视了。
“阿蝶。”
只见林道深呼吸一口气,眼神认真地说:“先松开我,好不好?”
“现在不是抱着的时候,可以吗?”
“等一切都结束后,你怎么抱我都可以。不违反我底线的情况下,我什么都听你的,可以吗?”
“现在这种情况真的不适合抱着,行吗?”
听着林道认真的语气。
遐蝶抿了抿嘴,看着眼前那张严肃的面庞。
最终还是松开了怀抱。
虽然心中有万般不舍,甚至是产生了一种想要把林道彻底绑走的想法。微趣暁说 追最新璋結
但遐蝶也不是不分大局的人。
面对一城的安危与林道的请求,可爱的蝶宝,最终还是让理智占据了上峰的位置。
她轻轻啄了一口了林道的脸颊,随后后退了几步。
“我来帮你。”
遐蝶看着林道,轻声说道。
听着遐蝶话语中的不容置疑,又看了看遐蝶手中持着的大镰刀。
再加上此时此刻的战局确实是需要更多的战力,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更不用说遐蝶这种强悍战力了。
虽然心中有些不想,但林道最终也没有拒绝。
只见他语气缓和温柔了下来,轻声道:“行,注意安全。”
“嗯。”
遐蝶眯着眼眸,轻轻点了点头。
镰刀挥动,衣裙纷飞。
她站在了林道的旁边。
紫发与白金发交映,金眸与紫眸对视。
看着身边的人,林道调息了一下呼吸。
随后低声说:“要上了。”
“我负责一边,你负责一边。”
“三二一,准备——”
“杀!!!”
身形交映。
伴随着一道沉闷的声响与狂风刮起。
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正如同林道所分工的一样。
遐蝶负责守着左边的战线,而林道则是负责著右边。
每一次挥动出那把巨大的镰刀,浓厚的死亡之力便是伴随着少女冰冷到毫无情绪的眸子带走一群的黑潮造物。
甚至以她为圆心的方圆数十米里头,没有一个黑潮造物能够靠近到她。
毫无保留的死亡之力散发,让遐蝶所在之地就像是一片绝缘区域,又像是一片死地。
“拥抱新生吧!”
清冷的话语吐出。
冰冷的镰刀倒影少女屠戮的身影。
而在另一边。
当林道再度杀向了黑潮后,此刻,那双金色的竖瞳中已经再度充斥了暴虐。
他随手再度捏爆一只黑潮造物,随后撕掉了已经破破烂烂的素衣露出了衣下精壮白皙的身躯。
虽然只是十六岁的年龄,甚至在外表看起来是瘦弱如漂亮少女的模样。
但林道的肌肉却是非常精壮与骨肉均匀,每一寸都好到恰到好处,就像是出自造物主的手臂。
完美的腹肌呈现流线型凸出,金色的纹路宛如缠绕的符文浮在肌肤落在了胸口处。
每一次的发力都能够将肌肉的流动看的清清楚楚,优美无比。
假如此时此刻,如果有来自某成的an的话。
当看见林道这种完美身躯与完美容颜并存的完美存在,想必一定眼泪止不住得从嘴角流落,高吟一首《得吃表》吧?
随手挥去手中的黑血,低沉的心跳宛如战鼓般奏响。
“崽种们!”
熔岩般的眼眸越发璀璨。
“直——视——我——吧!!!”
——轰隆!!!
大地震颤,气浪滚滚!
蛛网般的纹路随着脚底飞速扩散,恐怖的重力再度席卷了一切!
塞拉菲娜感受着脖颈处传来的冰凉。
她没有做出行动,而是静静地站在了原地。
“为什么。”
塞拉菲娜轻声问道,“是在什么时候?”
“我一直都在怀疑有人在暗中注意着我,想要取走我的命。”
“但我没想到会是你,真是让我有些不开心。
塞拉菲娜话音落下。
身后的人没有传出声音,而是将手中的利刃握得更紧了一些。
锋利的刃口割开皮肤,拉出一条血线。
淡淡的血液顺着伤口滴落,但塞拉菲娜却是没有任何的表情。
“告诉我,为什么要背叛我。”
塞拉菲娜再次平静地开口:“——希德拉。”
“从来没有。”
希德拉幽幽地说:“从来没有背叛您,陛下。”
“从来没有?”
听到身后这名陪伴着自己不知道多久的侍卫的话语。
塞拉菲娜怔住了。
但随后她又像是明白了什么,嘴角流露出了一抹苦笑。
“原来自始至终,你的目标都是我啊。”
“你是受谁的指示?”
“无可奉告。”
希德拉冷冷地回复塞拉菲娜的话语。
听见这个答案,塞拉菲娜也不意外。
“动手吧。”
“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塞拉菲娜轻轻地说,脸色平静。
但回应她的只是希德拉的沉默无言。
她死死地握紧着手中的利刃,沉默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弥漫。
“动手!”
塞拉菲娜再度重复了一句,话语中带上了一抹冰冷。
“我说了,动手!希德拉!”
“你忘记我是怎么教你的吗!?”
“难不成还要我亲自动手吗?!”
听着塞拉菲娜一句句冰冷语气的话语。
希德拉缓缓闭上了眼眸。
——晃铛。
她突然间松开了手,利刃掉落在地板发出一道声响。
塞拉菲娜缓缓转过了身,看着眼前的人儿,她只是平静地注视著。
“我的时间不多了。”
“希德拉,你为什么要放弃。”
塞拉菲娜摸著脖颈处的伤口,血液染红了手,她幽幽地说:“其实你本可以一刀封我喉的。”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你犹豫了,希德拉。”
“不,陛下。”
“我做不到 ”
“我还是没办法对您下死手 ”
听着塞拉菲娜的话语,希德拉死死地咬住嘴唇。
“您的恩情我一直都记得。”
“王国的候王想要您的性命,于是便将我送到了您的身边。”
“我是罪人,陛下 ”
“我是 ”
未等希德拉说完,伴随着“啪”地一声响起。
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了房间当中。
塞拉菲娜的手掌停在了半空中,清晰的巴掌印印在了希德拉的侧脸上。
“蠢货。”
塞拉菲娜冷冷地说,“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出来?”
“我是为了特意给你们机会,不然你以为在王城还有机会能杀得了我?”
“我问你,你的职责是什么?”
听见塞拉菲娜的问题,希德拉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是服从!陛下!服从您的一切命令!”
“那就动手!”
“只有杀了我,很多事情才能继续下去!”
“有些事情,必要的牺牲是无法避免的。”
看着眼前怔住的人儿。
塞拉菲娜突然间叹了口气,声音幽幽说:“你跟了我多少年?”
“十年?十八年?”
“是二十年零三个月二十天”
希德拉低低地说,声音闷闷的:“陛下,我一直都记得您收养我的那一天”
“那你应该清楚,我已经活不久了。”
塞拉菲娜淡淡说,“现在的我只是拖着苟延残喘而已。”
“为了这个国家,为了我的孩子。”
“为了给一切铺平道路,我的命没什么大不了的。”
“还有你,如果你没有成功杀掉我,你的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的。”
听见塞拉菲娜的话语,希德拉瞳孔猛然收缩了。
“您”
“我活不长。”
“可是,可是,小殿下他知道吗?您这样瞒着他!”
听到希德拉提到了林道。
塞拉菲娜的眼中带上了一抹复杂,“他不知道,他一直认为我还健康着。”
“可我只是骗了他”
“他是注定要登上王座的,注定要戴上王冠。”
“而我,只是会拖累到他。”
“他还小,还有很多事情都不懂。孩子的成长总是要受点外力,而我现在就是在给他扫平前面的一些阻碍。”
“还有很多事情必须要他亲自去体会才知道,别人是无法教会他的。”
看着眼前人沉默的模样,塞拉菲娜笑了笑。
“你知道吗,希德拉。我的小莱亚斯,他变得有些不同了。”
“他会对我说他想要开创一个帝国了,要让子民都过上安居乐业。”
“只是有些可惜我看不到那一天了。”
“最后再说一次,动手!”
她捡起了希德拉掉落在地的那把利刃。
随后一根一根地掰开那双紧握住的手,将手中的刀强塞到了她的手中。
眼眸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塞拉菲娜一字一顿地说:“杀了我!”
“用我的血,我的命,为我孩子——我的莱亚斯!”
“献上——登王的礼炮!!!”
——噗呲!
话音落下。
沉闷的声音响起。
利刃刺穿血肉的声音响在耳边。
塞拉菲娜低头看着贯穿胸口的刀刃,嘴角微微扬了起来。
但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
伴随着又是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塞拉菲娜的双眼逐渐开始涣散了起来。
待到利刃抽出后。滚烫的血液便顺着伤口喷洒而出,逐渐染红了她的衣衫。
大量流逝的血液使得塞拉菲娜原本就白皙的肤色上染上了一抹惨白,此刻的她就像是一只即将死去的白鹿。
“希德拉”
“做得好”
塞拉菲娜的声音轻的像是一片羽毛,气息细弱。
她轻轻抚摸着眼前已经眼眸含满泪水的少女的脸颊,轻轻地说:“我的小莱亚斯”
“以后就拜托你了”
“记得将我的尸体”
塞拉菲娜的声音逐渐弱到不可听,“放在外面”
“还有记得”
“替我对莱亚斯说一声”
塞拉菲娜嘴唇微微动着,血液顺着嘴角流出,滴滴落落。
“对不起”
身形彻底倾倒,希德拉慌忙接住。
感受着生命逐渐从身体里头流逝,塞拉菲娜看着窗外朦胧的景色。
往日那双温柔明亮的眼眸,此时此刻却是逐渐失去了原有的光彩。
有些老人总说,人会在临死前会走马观灯。
塞拉菲娜觉得这句话说得可真没错。
因为无数记忆此时此刻宛如老旧的电影磁带,逐渐涌上了她的心中,在她的眼帘开始播放了起来。
有她小时候在城邦里头的无忧无虑的时光,也有着她父母跟她一家人在一起的场景
出生到长大,时光匆匆。从当年穿着一身白裙到处玩的小女孩,逐渐长大变成了美貌的少女。
再到后来,她就认识到了某个笨蛋
一个热血笨蛋
然后,她就彻底折在了这个笨蛋身上一辈子
当那名笨蛋笨拙地拿着一朵玫瑰,对她说:你愿意成为我生命中唯一的一朵花吗?
于是看着眼前的笨蛋,她噗嗤笑了一下,然后接过了花插在了笨蛋的头发上。
然后她回答说:“笨蛋!我本来,就已经是你的花了呀。”
一起走过很多的路,一起经历很多的事情,一起看过很多很多的风景
后来,这个笨蛋当上了国王
于是,她也成为了这个笨蛋的王后
再到后来,两个人有了第一个孩子。
当第一声啼哭回响在了房间当中,虚弱的她抱着怀中的孩子,垂眸温柔地注视。
“达克乌斯,你说,我们该为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才好?”她问。
“莱亚斯。”笨蛋回复。
于是他们的孩子,从此便叫做了莱亚斯。
塞拉菲娜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痛觉了,唯有身体的冰冷还在继续蔓延。
眼前的一切开始渐渐发黑了起来,就像是光明要对她拉上谢幕。
“莱亚斯”
塞拉菲娜想要抬起手抓住眼前小小的身影。
但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意识彻底沉沦的前一秒。
突然间。
一切却又变得光明了。
塞拉菲娜只觉得眼前的一切突然间开阔了起来,温暖的光洒在了肌肤上泛起淡淡的暖意。
一道熟悉好听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
“你好。”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缓缓睁开了眼帘。
满山花海当中,英姿勃发的少年向她伸出了手,咧著嘴傻傻地笑着问她。
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
塞拉菲娜突然间想起来了
这里是起点。
泪水无意识地从眼角处滑落,塞拉菲娜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身影。
“不是,你怎么哭了?”
“别哭啊,我不问你名字还不行吗””
看着眼前有些手足无措的少年,塞拉菲娜笑着抹了抹眼角处的眼泪。
她温柔地说:“我没有,只是想到了一些高兴的事情了。”
“那还好。”
少年摸了摸鼻子,吐槽道:“你刚才真的是吓死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欺负你呢”
看着眼前人熟悉的动作,塞拉菲娜只是微笑不语。
笨蛋就是这样,每次羞涩跟不好意思都会这样下意识地摸摸鼻子。
“想知道我的名字吗?”塞拉菲娜眨了眨眼。
“当然想!”少年铿锵有力地回复。
“塞拉菲娜哦”塞拉菲娜轻声说。
“什么?”
似乎是有些听不太清楚,少年疑惑地问了一句。
看着眼前少年的憨态,塞拉菲娜笑道:“我叫塞拉菲娜,很高兴认识你。”
“达克乌斯,听我说。”
她脸上的表情如同初晨的阳光透过朦雾,明艳如春。
“你这个——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