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游进了大门，找到行动处值班室。
没想到今天值班的正好是马队长。
温游便直接吩咐马队长带着人去监视牛太太：
“记住，宁可跟丢了，别惊了目标。”
“是！”
交代完事情，他也没急着回去，而是在整个站里转了转，甚至去了审讯室。
见总务处的后勤部门在打扫，温游只看了一眼，随口问了一句：
“这是刚审完人？”
“属下不知道，不过是情报处的人刚才过来，说是审讯室有点儿乱，让我们简单收拾一下。”
“哦。”
温游没有再多问，留下一句“那你们忙”，便离开了。
不对劲。
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审讯室的血竟还是新鲜的！
也就是说，在他进审讯室之前没多久，才刚刚有人用过审讯室。
而且，审讯室什么时候还需要打扫了？
这里的陈年血迹，对于每一个被带进来的人来说，都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是极好的刑讯工具。
温游一边往外走，一边思考着今晚发生的这些事之间的关联。
那些被罩住头脸的人都是谁？
他刚才检查了一遍站里的人员，根本没有减少。
还有那两辆军卡是哪里来的？
押送那些人的士兵，又是哪个部队的？
那些人对杨春说话很不客气，而杨春也只能陪着笑脸，显然那些人的身份并不低。
开着车回程的路上，温游的思考和猜测并没有停止。
突然，他猛地踩下刹车，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不会吧？”
若是将最近发生的事情联系起来，那么先前的三个问题就有了答案。
与白鹰一起被抓的人并没有死。
那个与杨春走在一起的日子人有某项特殊的能力。
今日被杨春带走的那些人，就是被宣告死亡的那一批。
那么，那个日子人是做什么的呢？
温游脑子里已经隐隐有了一个答案，但他不敢往下细想，也不敢相信白党政府竟会这么做。
回到家，温游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那个可能的念头一直徘徊在他脑海中，越来越清晰。
将最近的所有事情绪合在一起，这是最有可能的解释。
可这个可能，让他心里一阵阵发寒。
第二日，等吴忠去上班，他才顶着一双熊猫眼下了楼，先打了个电话。
在温柔关心的目光中吃完饭，他再次自己开车离开前往与吴掌柜约定的地点。
这件事，哪怕只有可能性，也必须让上面的人知道，然后判断该如何应对。
大早上接到温游的电话，吴掌柜有些惊讶。
但这个点的电话，已经足以说明温游要说的事情有多紧急了。
挂断电话后，他急急忙忙拿着外套出门，赶到与温游约定的地方。
等他到了的时候一会儿，温游也终于赶到了。
见温游下了车，吴掌柜连忙迎上去询问：
“温少，这么紧急找我，是出了什么事？”
温游小心地检查了周围的情况，这才将自己的观察和怀疑说出来：
“需要用到这么多人，还直接做死亡证明，这手段与当初日子人在警备司要人几乎没什么区别，我实在想不出除了那种可怕的实验外，还有什么可能。”
吴掌柜听完他的叙述，心里也有些不安：
“这么说，白鹰极有可能并没有死，而是被人带走，去做某项可能会导致他死亡的事情了？”
“嗯。”
“昨晚那些人虽然看不到长什么样，但按照人数来看，应该是差不多的。”
“好，这些情况我都了解了，我会尽快向上级汇报的。你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一切以你的安危为要。”
临走的时候，吴掌柜还是不放心地再三嘱咐。
实在是温游以前做事实在太冒险，让他有些放心不下。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放心吧，我是那种莽撞的人吗？”
吴掌柜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温游被看得有些心虚。
“好了好了，我知道啦，我会注意自身安全的。你这人，也太……咳！那啥，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说着，他连忙抬脚离开。
老吴那眼神太奇怪了，看得人瘆得慌。
他还是赶紧溜吧！
看着温游快步离开的背影，吴掌柜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朝四周看了看，确保没人注意这边，这才抬脚离开。
重要的事情说完了，温游的心也放下了一半。
他开着车，慢悠悠地晃到津卫站，将车子停在大院里，却并没有进办公大楼。
吴忠正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的忙碌，一眼便瞧见了温游。
见他直接往外走，吴忠直接打开窗户喊了一声：
“温游！”
听到有人喊自己，温游顺着声音来源的方向回头，便见吴忠正站在他办公室的窗前看着他：
“姐夫，怎么了？”
“你去哪？”
这臭小子早上来这么晚，这会儿来了居然又要走，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旷工是吧？
“我看有卖炒栗子的，买点儿吃。姐夫，你吃不吃？”
“买完赶紧回来！”
“是，长官！”
“嘭”地一声，吴忠将窗户重新关上了。
见站里不少人正看着自己，温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两只手揣在马甲口袋里，吹着口哨，悠哉悠哉地走出大门：
“炒栗子怎么卖？”
“长官，五百法币一斤……不过，如果长官要的话，可以四百……三百……”
小贩小心翼翼地降着价，生怕温游觉得贵了会掀翻他的小摊。
温游皱着眉，满脸不耐烦地甩过去两千法币：
“来两包，一包送去吴公馆。”
“长官，您给多了。”
小贩颤抖着手，将多出来的一千法币递回去。
温游撇了他一眼，自顾自拿了一般炒栗子吃了起来：
“本少买东西，没有让人吃亏的理。”
“是是是，谢谢长官，小的这就亲自将炒栗子送去吴公馆！”
温游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抬脚进了津卫站大门。
刚进办公楼，就碰见了马队长。
“老马，来，吃栗子。”
温游招呼一声，不等马队长说话，直接上手拉开马队长衣服的口袋，将袋子里的炒栗子倒出来一半。
“温处，您别倒了，我吃不了这么多。”
“你吃不了，回去给老娘、媳妇、孩子吃啊！哪儿有吃不了的？跟我还客气啊？”
“那小的就收下了，谢谢温处。”
“咱们兄弟之间，不用这么客气。行了，忙去吧。有消息了让人回来通知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