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剑圣:裴旻》片场
张若昀穿着一身白色锦袍,手中拿着一把做工精湛的道具剑,大概有三斤重,否则做动作时没有力量感。
今天是电影第二篇章中最重要的一场戏,还是他的独角戏。
压力挺大的。
在高台之上独自表演剑舞,赢得满堂华彩,得到皇帝赞赏,从而一举奠定剑圣的根基。
各种动作张若昀练了很长时间,但心中仍然没底。
想了半天,张若昀决定还是要和苏君沟通一次,本来主打干净利落、凌厉骇人的剑术,突然要变成以观赏意义为主的剑舞,他感觉和电影的主题并不相符。
说出疑问后,静静等待苏君的解释。
苏君拍了拍额头,他这几天忙晕了,差点忘记要给主演做思想工作,整场戏重特效。
除了张若昀本人在台上做动作外,剑气、剑意、造成的各种影响都是在后期由特效制作完成,演员本人完全进行无实物表演,对张若昀是个考验。
特别考验演员的使命感,他没混过好莱坞,自然不知道无实物表演是个什么感觉。
“剑是君子之器,并不完全是杀人之兵。”
“所以说剑不仅能用来杀人,也能代表一种精神和意境,剑术用来对战,剑舞则用来表达心境。”
“剑圣,不仅要有剑,还要有圣。”
“否则剑圣和杀人的侠客、乱世的兵贼有什么区别。”
苏君话音落下,张若昀还处在思索之中,但不知何时出现的张艺谋就已经赞扬了一句。
这话说到他心里面了,剑圣、剑圣,他拍的是剑术高超者,还是剑中的圣者,而不是杀人为生的侠兵贼。
“好,苏总这句话说到点上了。”
“电影要传递的东西就在“剑圣”这两个里面,一切内容的都是为了让这两个字变得更丰满而已。”
一旁的陈道明也是很有感触,苏君小小年纪就能想到这一点。
如此才华、心性,京圈中小辈无人能望其项背,就他们这些老家伙中也没有几个能比得过。
有句话说的好,此子非池中之物!
陈道明眼眸微动,看向苏君的眼神开始变得深邃起来,张墨的事情到底和苏君有没有关系?
以苏君的能力,设计一个张墨岂不是轻轻松松。
不怕坏人坏,就怕坏人有文化。
如果要再有格局、有手段,集齐不要脸和没有下限几点,那就不能叫坏人了,就应该叫枭雄了。
这么一想,京圈又添了一个深藏不漏的家伙,但与他们是敌是友可不确定。
在陈道明心思急转的时,道具和群演已经到位,张若昀这个主角也想通了,提起长剑,向高台走去。
对于具体拍摄,苏君没有太大兴趣。
一个人在摆一些莫名的动作,看上去非常奇怪,真正精彩的是加上特效后的样子。
张若昀表演的宗旨就是让每一个动作变得精准,为后期增加特效打下框架。
从这天上午开始,连续十天,上午都是张若昀的独角戏,下午才是其他配角和各种零碎的戏份。
总局在12月中旬时要召开会议。
苏君被点名参加,讨论有关张墨、张果立事件造成的后续影响。
在正式离组之前,苏君终于看到了一版能看的小样,整整五分钟的画面,前期渲染就花了一上午,费用花费在三十万,还是一次简单的渲染。
类似的渲染,这十天的时间内进行了不下十五次,资金像流水一样消失,看得苏君那个心疼。
不过成品确实非常惊艳。
【视频中先是鼓乐声缓缓消失,皇宫前的广场中陷入一片静谧,身着白衣的裴旻缓步登上白玉砌成的平台,卓立于平台中央,衣袂随风轻轻飘动,气质超凡脱俗。
突然,一声清越的剑鸣划破寂静,裴旻手中长剑出鞘,剑身寒光闪烁,如同一道冰冷的月光。
长剑斜指地面,刹那间,一股通天彻地的剑意从他身上迸发而出,宛如汹涌的浪潮,席卷四周。
平台下的甲士们面色骤变,他们身上的兵器和甲胄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起来,仿佛在面对一位至高无上的王者,隐隐有臣服之意。
剑意浩然宏大、正气凛然,似能涤荡世间一切邪恶。
裴旻缓缓舞动手中长剑,身姿轻盈而矫健,如行云流水般自然。
凌厉且不失优雅的剑舞在高天之下徐徐展开。
剑气随意挥洒,裴旻的身影在剑光中若隐若现,飘然若仙,宛如仙人在云端起舞。
随着剑舞进行,裴旻身上的剑意愈发浓烈,开始显化出令人惊叹的异象。
裴旻头顶上方的虚空处,云雾翻涌,一座由无尽剑意组成的天上白玉京缓缓浮现。
白玉京巍峨壮丽,琼楼玉宇,散发着神圣而威严的气息。
其中,剑仙御剑而行,身姿矫健,灿如白日流星,所过之处,剑意纵横,仿佛世间所有的剑意都汇聚于此,令人心生敬畏。
终于,裴旻剑舞至最后一式,他身姿挺拔,如同一棵屹立不倒的青松,手中长剑飒然前指。
刹那间,头顶上的白玉京陡然崩碎,无数剑意如星河溃散,却又在瞬间汇聚成一柄巨大的剑气。
剑气上通青冥,连接着浩瀚苍穹;下连九幽,直指神秘幽冥。
剑气中仿佛蕴含着世间的真理,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仿佛能斩断一切,劈开混沌,重塑秩序。
此刻,整个广场都在这股剑意的笼罩下静止,唯有那柄巨大的剑气惶惶如大日亲临,是最为耀眼的存在。】
“好,太漂亮了。”
陈道明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苏君一激灵,他是戏份已经拍完,但就是赖在剧组不走,非要看看这场戏的成品。
“还差点意思,张若昀的第七式剑招有瑕疵,有改进的余地。”
苏君摇摇头,画面确实很震撼,一般人看不出问题,但他看了这么多的视频,还是发现了一点瑕疵。
虽说不会影响整体观感。
旁边的张艺谋皱着眉头,闷头抽烟抽了好久才开口。
“一个动作而已,问题不大,可以采用图像拆解和拼接,有几个素材里面的表现很完美,可以直接拼过去。”
张艺谋这些日子中学了不少,对特效的了解与日俱增。
“问题在于剑气白玉京上面,上面的各种小细节太多了,以剧组当前的特效设备制作起来很有难度。”
“甚至有很大几率做不到。”
苏君点点头,这个问题他想到了。
剧本中对“剑气白玉京”的描写非常仔细,整个景象在裴旻剑意的统辖之下,由无数细小剑气构成,琼楼玉宇、青冥白云,纤毫毕现,再加上其中御剑飞行、往来穿梭的剑仙,各种细节对特效设备的要求非常高。
随组的设备做不到,异色特效的设备同样做不到。
五分钟的素材里面,有将近两分钟是对“剑气白玉京”的描写,要是做的模糊不清,跟超级马里奥一个样子,整部电影立马变得拉胯。
耗费如此多心血的电影绝不能死在细节上面。
苏君不允许,张艺谋也不允许。
“4k的分辨率,一秒100帧起步,数十万微型剑气,还要做到画面流畅,移动轨迹清晰,异色特效的设备完全做不到。”
话音落下,哪怕是对特效一窍不通的陈道明都有点咋舌。
听上去非常复杂,与刚才的画面很不符合,想来距离完成版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十来天的时间就烧了小五百万。
特效真是一个非常费钱的东西,远远超出陈道明的认知。
苏君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要用钱来解决问题,特效这种东西,人员技术再娴熟都没有用,只有设备质量上去才能做出令人惊叹的场景。
“卡梅隆制作《阿凡达》的时候用了数个渲染农场,能大大特效制作的速度和质量。”
“我去问问华纳、派拉蒙和传奇,看看他们那里有没有成品,匀给异色特效两套,至少能压缩电影一倍的制作时间,时间就是金钱。”
苏君叹了口气,为了这部电影,他付出的心血和精力非常多,绝对不容有失。
不就是钱嘛,有的是银行愿意贷款。
“就当是破财消灾了,总不能让好好的一部电影折在最重要的特效上。”
张艺谋点点头,他同样不希望电影出现问题,但导演只负责拍戏,其他方面的事情无法插手。
这个剧组的最高领导者是苏君,异色特效的老板也是苏君,张艺谋可以建议,但不能越俎代庖。
陈道明对渲染农场不是很了解,所以他出声问了一句。
“这个设备很费钱?”
听到这个问题,张艺谋、苏君二人对视一眼,前者点点头,他了解过渲染农场的大概信息。
“是非常贵。”
“零零散散加起来大概三百万。”
陈道明松了一口气,价格还可以,不是很难接受,他个人都买得起。
“美元”
吐出一口烟气的苏君默默补上一刀。
周围短暂停滞片刻,陈道明下意识的倒吸一口凉气,将近两千万,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而且苏君看上去没有太大波动,不愧是圈内最有钱的几个人之一。
有钱就是好,说话时腰板都硬,如果他儿子有苏君的一半本事,他睡觉都能笑醒。
苏君再次将视频看了一遍,然后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
“陈老师,一起走吧。”
他们两个都要回京城开会,苏君顺便还要代表张艺谋,剧组停一天就是数十万上百万的消耗,没人负得起这个责任。
再说了,会议中必不可少的是他们这些影视公司老板,其他人参不参加都无所大谓。
规则都是都资本和资源提供方制定,其他人老老实实接受就好。
“那感情好,还能蹭个车。”
陈道明站起身,笑呵呵的开口。
此行回京城又是一番风波,张果立为了保住儿子和华亿签了对赌合约,真正加入了华亿阵营。
为了加重自身的重要性,张果立还笼络了一大批京圈人手,给华亿带来了一波加强。
王家兄弟都是合格的商人,他们看在利益的份上算是暂时放下张默的事情。
没了最大的阻碍,张果立已经开始四处活动。
总局的意思暧昧不明,具体方针要看这次的大会结果。
为了帮儿子开脱,张果立很下本钱。
冯晓刚、王烁、叶大应都在他的说服范围内,凭借多年的交情,想比问题不会太大。<
其他人的邀请刘亦妃可以视而不见,但刘滔的见面邀约她无法拒绝,在《天龙八部》剧组里面,刘滔对她多有照顾,人情还是在的。
自从那个所谓的“京城四少”之一破产之后,刘滔又开始了演员生涯,就是一直处在不温不火的状况。
华亿找上门,用两个片约请她给刘亦妃带个话,刘滔无法拒绝。
冬日的京城十分寒冷,咖啡馆内暖黄的灯光晕染着静谧,刘亦妃穿着一身米白色针织衫,倚坐在临窗的位置,发梢随意垂落肩头,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
目光透过玻璃橱窗,落在外面的街道上,雪花如同碎玉般,轻盈地飘洒而下,不一会儿就给街道、车顶、行人的肩头披上一层薄薄的银纱。
街道上行人匆匆,裹紧大衣,行色匆忙地奔赴各自的目的地,唯有她静静地坐着,与这喧嚣的世界仿佛隔了一层无形的屏障。
秀丽的眉峰微微蹙起,眼底泛起一层薄雾般的茫然愁绪。
面前的咖啡杯早已凉透,表面凝结着一层淡淡的油脂。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周遭的人声、杯碟碰撞声渐渐模糊。
良久,她微微仰头,从喉间溢出一声轻叹,人情债最难还,刘滔从来没有从她手里拿过好处,所以刘亦妃还没想好用什么理由拒绝刘滔。
张墨的事情闹得很大,刘亦妃感觉后面一定有苏君、或者公司的手笔,她夹在双方中间不太好处理。
总之,刘亦妃是不会让苏君帮着张墨说话。
原则问题不容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