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声，右翼炸开，火光冲天，浓烟四起。叶尘没有贸然向前，抬手一压，七人立刻伏低身体，迅速躲进断崖边缘的一道狭窄缝隙中。
他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符，指尖在上面轻轻一划，低声说道：“药无尘，计划有变，启动‘影袭组’。”
玉符升腾起一缕青烟，转瞬即逝。
五秒后，三人疾步而来，脚步轻盈，几乎无声。为首的是药无尘亲自选定的巡防队长，身后跟着六名弟子，人人目光沉静，身上带着旧伤的痕迹。
叶尘扫了他们一眼，点头道：“人都到齐了。任务仍是夺取山脊高台上的黑旗，但打法要改。”
他蹲下身，用剑尖在地上划出一道线：“不再强攻，改为潜行接近。走西边断崖的烟道——那里还在冒烟，视野受阻，敌人的巡逻也会放缓。”
游弩手抬头问道：“我们负责什么？”
“两人一组，交替掩护。每前进二十丈就停下，找掩体隐蔽，盯住两侧哨兵。发现有人靠近就射箭，别恋战。”
雷符手摸了摸腰间的符袋：“我只剩四张雷符，够用吗？”
“只用两张。”叶尘语气平静，“第一张炸开守卫之间的空隙，第二张制造混乱，给你们十秒突破时间。剩下的留作应急。”
巡防队长皱眉：“守卫只有三人，何必如此谨慎？”
“因为他们站的位置不对。”叶尘望着高台，“三人呈三角而立，中间那个脚下踩着一块红石。那不是普通石头，是传令法阵。他只要开口，命令瞬间就能传遍全营。”
众人沉默。
“所以不能硬来。”叶尘收起剑，“等雷符引爆的那一刻动手。烟雾一起，视线受阻，法阵也会短暂紊乱。就在那一瞬——巡防队突袭拔旗，雷符手清除守卫，游弩手封锁退路。我在后方接应，随时准备救人。”
一名年轻弟子忽然开口：“要是……他们提前发现我们怎么办？”
叶尘看了他一眼。那人脸色发白，手指微颤，显然是第一次参与这类行动。
他走过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我第一次杀人时，手也抖得厉害。”
那人猛地抬头。
“但我师父说过一句话——怕死没关系，别让兄弟替你死。”
周围一片寂静，连呼吸都轻了下来。
叶尘环视众人：“我不保证你们都能活着回来。”
无人言语。
“但我保证，只要我还站着，就不会让你们白流一滴血。”
话音落下，所有人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这时，药无尘的声音通过传音符传来：“东侧雷符已就位，随时可引爆第二波。你们只有一次机会，错过就得等下一波——但那时敌人可能已经换防。”
叶尘点头：“告诉他，按原定时间引爆。”
传音符光芒熄灭。
他转向留守的小伍：“你留在外面的高地上，拿着传讯玉符。看到我们开始行动，就盯着主旗。如果旗子连续晃动三次，说明出事了，立刻吹鼓哨报警。”
小伍咬牙：“那你呢？”
“我没回来之前，你不准动。”叶尘声音平静，“这是命令。”
小伍还想说什么，被巡防队长拦下。
“听他的。”巡防队长低声道，“他从不失信。”
叶尘逐一检查每个人的装备：隐匿符贴于胸口，传讯符绑在手腕内侧，兵器皆以布包裹，避免反光。
“记清楚路线。”他说，“烟道尽头有一块突出的岩石，形如鹰喙，我们在那儿集合。出发顺序：游弩手先行，三十步后雷符手跟进，再三十步，巡防队出发。我最后一个。”
众人点头。
远处又是一声巨响，第二波雷符在敌军右翼炸开，火光照亮半空，滚滚浓烟扑向山脊。
就是现在。
叶尘抬手，五指张开，随即紧紧握拳。
游弩手起身，紧贴岩壁弯腰前行，迅速没入烟尘。十秒后，雷符手跟上。片刻之后，巡防队长挥手示意，两人出发，步伐稳健。
叶尘未动，直到最后一人消失在视线中，才缓缓迈出一步。
脚踩在碎石上，发出细微声响。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微湿。
这不是恐惧。
是紧张。
他清楚，哪怕准备再周全，这一趟也可能有去无回。但他更明白，若不行动，整条防线都将崩塌。
他走出凹槽，身影融入黑夜与烟尘之间。
前方五十步，是通往高台的最后一段斜坡。地面倾斜，碎石松动，稍有不慎便会滑落。
他放慢脚步，耳朵捕捉风中的动静。除了远处的喊杀声，暂时再无异样。
突然，前方传来一声极轻的咳嗽。
叶尘立刻止步，紧贴岩壁。
那是巡防队长的暗号——前方有情况。